第131章 九连玉环
摩格扬一扬眉，击掌三下，唤道：来人！
有侍从一锦盒奉上一串九连玉环，那九只玉环环环相连，玉色温润光泽，的确是连成之物，连见惯美玉的宫中嫔妃，亦莫不连连称赞！
摩格语气和顺：“赫赫本不产玉，本汗多年前高价得一九连玉环，听闻乃西域采玉工匠费劲千辛万苦才得这一美玉，所费颇多。但此人又告知本汗此环可解，刚才皇贵妃亦道大周多才人，能否请大周皇帝位本汗解开这九连玉环。”
玄凌一笑置之，甚好，可拿到堂下请诸臣遍观，谁可解开，朕自由重赏。
李长躬身接过出殿，玄凌唤上歌舞，一时宾主觥筹往来，莫不欢颜，一副生平景象。之后，问道：无人可解么？
李长低头答道：“诸臣皆言此环天生如此，无法可解。”
玄凌凝神细看，道：给诸王瞧瞧。
席间一阵寂静，人人屏息凝神，除却摩格含笑轻蔑之色，殿中唯觉胶凝沉闷，赫赫使者得意笑道：原来大周多智者之说只是误传罢了，倒教咱们信以为真了。
席间予泽忽然出列，走到摩格身边笑道：“大周的确多智者，只是大家都怕拂了可汗的面子罢了，可汗若执意要解的话，只怕可汗会很没面子。”
摩格朗声大笑：“本汗如何没问面子？”
予泽稍后退一步拿起九连环反复观赏后才道：“可汗怕是被这制玉之人在背后嘲笑一辈子了。刚才大臣们已经提醒可汗了，此物天生如此，只可惜可汗没听出话外之音。九连环早就在大周民间兴起，只不过是以金属丝制成9个圆环，将圆环套装在横板或各式框架上，并贯以环柄。那样的九连环若是才人，自然是可解的。”
说罢示意自己身边的小太监去拿，又递给摩格手里：“这便是真正的九连环，本王与母妃经常游戏此物，可汗可要试试能否解开？”
摩格接过手里不过把玩几下便知不是几下就能解开了：“瑞王可是顾左右而言他，无论此物本汗能否解开可与玉九连环不相干。”
予泽笑着接过金属九连环，不过是不到二十个动作，便可解开。
“请可汗看，这才叫九连环。至于您带来的西域九连环，我大周古书早有记载，不过是当时一富商专门戏弄人而作，到处揶揄那些自称才子的人，以此嘲笑他们，可是此物浑然天成，正常手段是绝对解不开的，可汗您被送您此物的人戏弄了！”
摩格眼睛瞪的很大：“瑞王是哪里看来的，在这胡诌的吧！”
予泽轻轻笑了笑：“本王说的是实话，这事凡是饱读诗书之人皆知，不过是怕可汗没面子罢了，本王也细细问了可汗才说的。另外此物正常手段是解不开，可本王还有一法。”
摩格似笑非笑般道：“瑞王不是说此物浑然天成无解法吗？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说罢予泽也不答话朝着胧月招招手:“月儿过来。”
予泽悄悄握紧腰间玉佩，然后轻轻松了手。
胧月凝神看动作，侧首一想，不觉笑生两颊，朗朗笑道：“二哥可是要月儿帮忙？”
予泽点点头。
胧月举起九连环，想了想又有些举棋不定，不免向予泽看来。
予泽只含笑鼓励似的向她点点头，胧月再不犹疑，就将九连环摔了下去。
九连玉环应声而碎，断成数截。
胧月雀跃而笑：“多谢二哥，让月儿来教可汗。”
玄凌点点头：“泽儿和月儿最得朕心。”
胧月笑魇如花，向摩格骄傲道：“你无需赞孤聪明，这法子大周子民人人皆知，二哥适才数度给可汗面子，可是可汗并不承情，孤本来也想着既然可汗已经被人愚弄，便不把这简单解法告诉您了。以后再求解法，不要再出这样简单的题目。”
赫赫使者瞠目结舌，惊道：“你……你……这九连玉环价值连城。”
胧月仰首道：“那又如何？二哥都已经告诉你们，寻常解法不可，可你们非要解开，如此你只求解开之法，并未说要不伤这玉环。何况你所说练成之物，孤自幼看惯得多，何必为一玉环失了使臣气度，叫人觉得赫赫小气。”
摩格双眸微抬，冷冷道：“即便你司空见惯，但此乃赫赫国宝，你损我国宝，又当何解？”
予泽揽过胧月在身后：“可汗莫要开玩笑了，适才本王已说此物是一富商为揶揄别人之作，本王知可汗是不知此典故而已，未曾与可汗计较可否想揶揄我们？这样的物品可汗还要拿来做国宝吗？岂不是笑话？”
漫雨在上首开口道：“胧月帝姬此举倒是为可汗破除了这个玩笑，不然赫赫要背负这个笑话多少年？帝姬砸碎此物，破解了阴虚之气，为赫赫带来祥瑞。”
贞妃温然笑道：“玉碎可汗难免不快，臣妾有个法子，可命宫中巧匠以赤金镶嵌玉环，做成金镶玉环，金主阳气，可缓玉之阴气，金玉相间乃富贵祥和之兆。”
玄凌闻言颌首，贞妃所言甚好。
摩格啜一口杯中美酒，凝视胧月须臾，问道：这是……
摩格又连连饮了几杯道：“皇帝的帝姬真是出色，本汗的女儿格格都比不上。”
玄凌正欲谦虚几句，摩格目光向旁一扫：“这几位都是皇上的儿子吧？本汗刚才认识了瑞王，只是只有四位？”
宫中皇子不多，除皇长子已成年之外。
赫赫使者掩口笑道：“我可汗有十一位王子，个个骁勇善战，日后有机会想与贵国皇子多多切磋。”
他言下之意是在讽刺玄凌子嗣不多，玄凌不恼不怒，只是缓缓笑道：“等朕的皇子长成，恐怕可汗之子已过壮年，朕岂非胜之不武，可汗客气了。”
摩格呵呵一笑，抱拳道：“皇帝不笑本汗以多胜少就是了。”
眉庄盈然笑道：“可汗说笑了，天下子民皆是皇上之子，可汗不笑咱们以多胜少就是了。”
摩格唇角的笑纹渐次深下去，“依德妃娘娘所言，以十万蝼蚁档一猛兽，皇帝以为如何？”
玄凌正欲回答，却见李长捧酒上前，一时也不多言，只是任由李长捧了新酒上来，换成一杯色泽泛橙的“柑橙香”。
玄凌微显喜色，随即如常吩咐道：“好了，下去吧。”
他眸中精光一轮，露出几分鹰……般厉色，面上却依旧是那样闲闲适意的样子：“猛兽有猛兽治理，蝼蚁有蝼蚁之慧，可汗以为一定能定输赢吗？”
“眼下蝼蚁仿佛节节败退？”
“以退为进，想必可汗读过兵书。”
“本汗也想如此揣测，只是别是信口开河才好。”
“可汗取笑，朕为天子，一言九鼎。”
“听闻龙生九子，上天之子未必只有一个。”
玄凌闻言微露欣喜之色：“既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周与赫赫本为兄弟之邦，更要互为和睦，以饱两邦安宁。”
玄凌停一停，“听闻赫赫大军在雁鸣关外得了些小疫病，兵马在外，医药怕是不足。大周十余年前也闹过疫病，废了许多力气才治好的，因为到有些秘方。可汗若有需要，朕到可命人去找一找。”
摩格微迷了双眼，“是么？多谢皇帝好意，本汗自己派人去找就是。”
玄凌笑呵呵道：“也好。只是这些医士云游四海，方子随身带着。朕派人去找也许两三个月，但愿可汗一切顺利。”
摩格将被子往案几上重重一搁，却见他一个衣着华贵的内侍从外进来，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摩格的目光越来越冷，那种寒意凝成一把把利刃，几乎要刺穿人一般。
玄凌恍若未觉，只是吩咐了上歌舞百戏，正是一曲西域风情的《胡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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