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碧瓦红墙 第十一章 老学士
青云记 第三卷 碧瓦红墙 第十一章 老学士
太太看了她一眼：“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燕窝粥
雪宜道：“可……可我听厨房的下人们说。这燕窝……好像……市面上的要好一点呢。”
老太太抬了眼睛。扫了雪宜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好一点儿？鬼丫头。现在说话也学-藏头露尾了。哼哼。这燕窝的成色口感。哪是市面上那些能比的了的？你当我老太太真的糊涂了？就算是人糊涂了。这嘴也糊涂不了……”赵氏收了笑容。朝着黑沉沉的夜色望出去。神色有些落寞。隔了一会儿。轻声叹了口气：“我老啦……”
“祖母才不老呢。若是打扮起来。望着不过是四十许人罢了。”
“去！鬼丫头。就这一张嘴抹了蜜似的甜和人！”赵氏嘴上斥责着。脸上却笑开了花。不过接着又是微一叹。正色说道：“老啦。打扮-好。也架不住年岁摆在那儿啊！丫头啊。人这一老。心思就不一样啦。身外的东西都看的淡了。很多以前纠心的事儿。也都慢慢看开啦……”老太太话说的含糊。雪宜听的似懂非懂。不知如何接这个话茬。只好下意识的点点头。“呵呵。看看。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老太太回过神来。拉着雪宜的手。沉吟了下说道：“嗯。吃了……也就是吃了。又不是吃了别人的。明儿你去告诉你母亲。该拾掇的都拾掇拾掇。往年的西……能用上的就拿出来用吧。放在那儿盖着灰。也怪可惜了的……”
“啊……噢……是……”雪宜听忙低了头应了。
上书房。
大学士于连一端着书本。一手负后。正在摇头晃脑的拖着长声讲述。于连今年已经六十四岁了。可那精神头却和壮小伙差不多少。声音洪亮。双眼放光讲到兴起处。在身后的那只手抬起来。不停的比划着。
底下左右排十几张桌案。上面紫色的帷子盖了。众皇子按次序排座。七殿下明孝坐在左首第一张案几后面。身后是九殿下明勇再往后是十一殿下明良。三殿下明俭十五殿下明恪和十七殿下明辉；右首第一张桌案后是八殿下明廉。他身后是十殿|明温。再往后依次是十二殿下明恭十四殿下明谦。明德正好排在最后。
大学士于连和第一排案几之间。空出来一大的方。左侧横放着一张特殊的桌案。上面用黄色帷子盖了。桌案后正襟危坐一人。正是太子明仁。此刻腰杆挺笔直。前额微低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书本不时的抬起头看看大学士于连。|极认真。如此一来。于连讲便更加起劲儿。
启元帝大婚第二年就开始有儿子便现在的太子明仁。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三十年。启元帝的儿子越来越多没有序齿的不算。最大的明仁已经年过三旬。最小的十七殿下明辉才六岁。算一算。太子殿下从六岁开始在上书房读书。到现已经连着度过了二十四个寒暑了。可看看人家这份儿认真劲儿。不的不让人佩服。
除了这些人之外。皇子每人身边跟着两到三个伴读大都是官'子弟或皇亲贵戚明左边坐着林。右边则暂时还空着。
按照规定众皇子读每日里是'时起床到上|房。晨读到辰时。然后休息吃饭。吃过饭回来继续功课。到现在已经坐了整整一上午了。年纪大一点的还好。自制力比较强。也习惯了。可年纪小的就不行了。坐了一上午。眼睛里看的是子皮脸的老学士。朵里听的是宛如催眠曲的夫子之音。加上天气越越暖。正是睡觉的好时节……
此刻已经快到午时了。后面坐着的明恪明辉眼皮早就开始打架了。明德也不自觉的犯迷糊。一会儿点一下头。若不因为这位于连大学士是出了名的严厉。怕是几个人早就倒在案几上呼呼大睡了。
林南在旁边也有些犯迷糊。这位于连学士教书的方法。和自己的蒙师沈修不大一样。和府的西席杨宣是不同。沈修讲述文章。往往就事论事。偶尔举例也恰到好处；杨宣则大多是将一篇文章肢解开来。把其中认为有用的讲讲就完了。深入浅出。多为阐述平常的道理。很少做官样文章。相比之下。这位于连于大学士就显高深多了。不但诵读做抑扬顿挫。字正腔圆。讲述起来也旁征博引。听起来深奥的很。可正是这样。众皇子中了年龄大点的几个还能听听之外。其余的多半听云山雾罩不知所云……
林南正迷糊着呢。忽然间听的大学士的声音越来越高。猛的醒了过来。偷眼一眼。这位大学士一手端着书本。一手负在身后。正从前面往后边行来。林南忙偷偷的捅明的腋窝。明德晃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儿。
啪！哎哟！
猛然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惨叫。让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于连收了戒尺。看着捂着脑袋的二殿下明俭。厉声喝道：“青天白日。伏案而眠。浑浑噩噩。虚度光阴！对师不尊。对父不孝。对己不严。长此以往。学荒业废。何谈治世？”
林南吓了一跳。眼看着这位先生大戒尺打了皇子的脑袋。啪啪的直响。然后还直眉瞪眼的训。唾沫星子都喷到胡子上了。这……这家伙吃了豹子胆了？林南扭头看了看十六殿下明德。却见明德正一般紧绷着脸。一边在看十二殿下的笑话。而十二殿下明挨了一戒尺。虽然脸上微有怒意。却仍旧低了头老老实实的挨训！林南这下才有些明白过来。看起来这位于大学士……还真有些师威！连皇子都敢打。自己以后可上进些。万一那戒尺落在自己头上。恐怕就要更重一些了……
于大学士训完了明俭。又旁征博引的把火引到了其他皇子身上。把明当做反面教材。好的训导了一番。随后才重重的慨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散了学。
此时已经是午时了。众位皇子纷纷出了上书房。忙不迭的回去吃饭。吃过了饭。下午便是练习骑射的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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