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怪图.脚印
风又大了起来。
蒋云感到脸微微有些刺痛。
雪花本是触摸无物的东西，可一旦携着寒风之势，便仿佛成了刀片。
蒋云忍不住瞥了瞥慕容清，慕容清却似乎不在意冷风的欺凌，只是紧紧盯着忙碌的叶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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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是一个巨大的悬崖，四周寒雪纷飞，荒无人烟。
不但没有人，连鸟兽的踪迹都看不到。
寒风卷过，不时有树枝被沉甸甸的积雪压断，发出刺耳的声音。
马车早已调头。
这样荒无人烟的地方，无论加多少银子马车夫都不肯驾进来的。
这个巨大的山谷被当地的藏民叫做“结塞沃”
——死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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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寻愁瘦削的脸孔冻得发紫，正在把一根粗绳紧紧绑在悬崖边的一块大石上。
蒋云奇道：“难道你想从这么高的地方爬到悬崖下面？”
放眼望下悬崖，云雾缭绕，深不可测。
大堆的残雪似流云一般旋转不休，刮起又跌落。
蒋云不由打了个冷战，顺手拿起绳子道；“就这么长，也远不够到崖底！”
叶寻愁冷冷道：“我说过要到崖底吗？”
蒋云立刻闭了嘴，静静地看。
因为他想起了叶寻愁所说的第一条规矩：遇到什么事都不要随便发问。
不多时，绳子绑好了，很结实。
叶寻愁不放心地又仔细拉了拉，率先跃了下去。
堆在一边的绳圈急急抽动。
蒋云目瞪口呆地望着叶寻愁坠进云雾之中，直到不多时，下面传来了叶寻愁的叫声。
叶寻愁在云海下的不知何处大声叫着：“贴着左壁，跳到第一个石台上，就可以看见我了！”
蒋云愣愣地拿着绳子，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慕容清一言不发地把绳子扎在腰间，把长剑用力扎在背上，一翻身也跃了下去。
蒋云咬了咬牙，紧跟着慕容清跃了下去。
落地之后，蒋云定神张望一番，才发现叶寻愁正站在对面的一个石台上向他们招着手。
石台之间距离虽远，不过却难不倒二人。
以二人的轻功，跃到对面的石台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
蒋云却没有动，张着口瞪大了眼睛望着对面。
慕容清也愣了，一向严肃的面上也显出了些许疑惑和惊讶之色。
二人的目光直直越过叶寻愁，盯向叶寻愁背后的巨大洞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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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大雪山里，有这么大的山洞本也该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蒋云的嘴巴还是久久不能合拢。
慕容清很快恢复了冷静的神色道：“这个是……”
叶寻愁挥着手，大声呼喊着什么，声音转瞬便被撕裂在卷动的风雪之中。
慕容清单手拎剑，似轻帛一般轻轻飘过了石台，漫天的风雪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身法。
蒋云望了望石台，刚一迟疑，叶寻愁的长绳已经夹杂着内力穿破了风雪，直直卷向他的腰。
“起！”叶寻愁大喝一声，长绳立被内力灌入，简直似钢棍一般。
蒋云立时猛地展开身形，扑向对面的石台。
叶寻愁一把扶住刚落地的蒋云，笑了笑道：“这个洞穴如何？”
“什么如何？”蒋云定了定心神，“这个是人工开凿的？”
叶寻愁望了望洞穴的深处道：“不错。”
蒋云仰首望着巨大洞穴四壁的奇怪图案，叹道：“如此巨大的图案，就算全国的雕刻匠和木工都聚集来，要完成也绝非易事。”
叶寻愁道；“不错，而且此处风雪甚大，地势恶劣，要在这里建造这么个通道也绝非易事，不过……”
蒋云道：“不过什么？”
叶寻愁道：“不过对于我们很困难的事，对于他们却未必很困难。”
蒋云心头一凛，缓缓望向幽幽的洞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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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清点燃了火把，仔细地望着周围的壁画。
蒋云举起火把，眯着眼道：“这刻的是什么？好象是牌九上的花。”
叶寻愁哈哈笑道：“你的脑袋赌得只剩下这些了。我第一次来这里之时，他们告诉我，这叫‘天机图’，每个人都可以在这些奇怪混乱的线条中看到自己内心的东西。”
慕容清一言不发地盯着线条。
叶寻愁淡淡道：“慕容兄弟可否能从这些线条内看出一些剑法？”
慕容清忽然浑身一震，猛然停下了脚步。
“剑法……”慕容清盯着图案，忽然眼光一亮，随即又暗淡了下去。
蒋云奇道：“叶寻愁，那你又看出了什么？”
叶寻愁微微一笑，自顾自地迈向前去。
蒋云急道：“说出来听听。”
叶寻愁依然摇了摇头。
蒋云道：“难道有什么不能说？”
叶寻愁停住脚步，缓缓道：“我第一次无意中到了这里时，从这些图案里看出了自己的命。”
“命。”蒋云重复道。
慕容清边走边望着壁画，忽然脚下一深，似乎踏入了一个浅坑之中。
“这是什么？”慕容清举起火把，冷冷道。
冷风在洞口盘旋不断，积雪在洞内一段距离内依然很厚。
厚厚的积雪最容易留下一些有趣的印记。
慕容清所踏到的浅坑就很有趣。
长十步，宽四步。
蒋云看着浅坑的形状，脸色变得死灰，喃喃道：“这……这……”
叶寻愁笑了笑，点了点头道；“你没有看错，这确实是脚印。只不过……”
叶寻愁顿了顿道；“这个脚印的主人，并非活物。”
蒋云和慕容清心头一凛，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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