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无奈的尾声
漫长的黑暗通道。
层层的石门。
叶秋站在阴冷的石室前，看着面前的一张空石床。
叶秋放下的那片白绸碎片，正静静地躺在石床上。
叶秋微笑着望着目瞪口呆的胡大寨主道：“很抱歉，恐怕接下来的事我也无能为力了。你们父子的事，还是要交给你们父子解决。”
`胡震山喃喃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叶秋淡淡道：“胡大寨主你明白了什么？”
胡震山不说话，走到石室边拨动某一暗处的机关。
“隆隆”声中，墙边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出来。
龙暮凡面色一凛，望了望叶秋。
叶秋笑了笑道：“看来我其实什么忙也没有帮得上，胡大寨主的酬金似乎又可以再打一个折扣。”
胡震山瞪着双目，一言不发地向洞口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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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下面还有一个又大，又豪华的石室。
这样的石室，里面的摆设也很豪华。
室中摆着数盆巨大的盆景，郁郁葱葱的奇枝怪叶一直爬到石室的顶端。
叶秋看到了雕刻精美的红木梳妆台，看到了一张挂着罗纱的大床，也看到了躺在床前的胡浪飘。
他的面色依然是那么苍白，口角边有发黑的鲜血流下。
他现在确是真的死了，服了某种剧毒而死。
叶秋叹息道：“他一定知道李金死了，什么都败露了，所以干脆自我了断。”
叶秋说着伸手要抚开盖着大床的罗纱。
“慢着！”胡震山冷冷道，“叶公子，不该看的东西你就不要看。你的银两我会一文不少地付给你。”
叶秋不理，径自拉开罗纱帐。
胡震山的面色变了。
床上是一具骷髅。
一具发黑的骷髅，明显中了剧毒而死。
骷髅的双手双脚都扣着粗大的铁链，铁链紧紧扣着床头的石壁。
雪白的床单已经微微发黄，上面写着两个大大的血字。
“报仇”
叶秋冷笑一声道：“胡大寨主……”
胡震山冷冷道：“这是我的妻子。”
龙暮凡惊道；“胡兄，你不是说大嫂和人私奔了么？”
胡震山阴着脸：“我绝想不到有人会发现……”
龙暮凡一言不发，转身向石室外走去。
叶秋淡淡道：“胡寨主，我也要走了。”
叶秋说着，真的转身走了。
叶秋什么都没有问，龙暮凡也一样懒得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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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这样的故事太多了。
在儿子的心目中，母亲总是比父亲更温柔一些，母亲做的错事总是要比父亲少一些。
点点滴滴也足以汇聚成儿子为母复仇的理由！
胡震山害死他的妻子，也一定有他的理由。
或许是对的，或许是错的。
叶秋绝不想知道一切细节，每个人都有不堪回首的往事，为何要追根问底呢？
叶秋明白这道理，龙暮凡一定更明白。
武当的掌门绝不能做错事，现在不能，将来不能。
过去最好也不能。
江湖中的一切荒诞都是来自丑恶的人心。
还好，事情总算结束了。
叶秋现在一两银子都不想拿，只想快点回到南阳，回到鹤满楼。
上好的毛尖和热腾腾的洗澡水是叶秋现在最向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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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上午阳光普照。
雨后的空气明显清新了许多，令人神清气爽。
叶秋正在赶路。
靠双脚赶路绝不是个轻松的差事，何况叶秋现在狼狈得可以。
昨晚湿透的白袍现在还没有干，和几根脏兮兮的长草叶一起紧紧地贴在叶秋的身上。
何况叶秋还带着小兰。
小兰换了件淡蓝的布衣，紧抿着嘴，跟在叶秋身后，面孔红扑扑地显得很开心。
叶秋却不甚开心，不但不开心，脑袋也大了一圈。
女人对叶秋这种人来说，有时候是享受，有时候却是最麻烦的事。
背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叶秋懒懒地回头，看到了飞驰而来的龙暮凡。
龙暮凡奔至叶秋身边，猛地勒住缰绳，冷冷一拱手道；“叶兄。”
龙暮凡面上还是冷冰冰地，不过语气间明显客气了许多。
叶秋微微笑了笑：“龙掌门好。”
龙暮凡再拱手道：“我一直有个疑惑，正好遇到叶公子，顺便求个解答。”
叶秋道；“请说。”
龙暮凡道：“叶公子当时如何发现胡浪飘并不是死人？”
叶秋道：“在进寨之前，李金曾经叫我仔细观察赶尸匠赶来的尸体，又设下死人的迷局，就是想让我相信与鬼神这一说，以掩护他们的所为。”
龙暮凡道：“那既然马家小姐的尸体不是赶着来的，那我们确实在寨中看到了她的尸体……”
叶秋忍不住叹道：“龙掌门，既然一切都是李金所为，那就好解释了。马家小姐的尸身早就来到了水寨。李金当时拉着我留下，表面是对赶尸一说的不解，其实只是专门做给我看的。”
龙暮凡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怀疑他这么做的别有用心了。那么那些铁血门的人……”
叶秋微笑道：“先装鬼神，再把谋杀引向胡寨主的仇家，这一步步都是胡浪飘和李金算计好的。当他们知道胡大寨主请我来之后，为免前功尽弃，不能不多算计一手。”
叶秋得意地点点头道；“十口月，岂不就是个‘胡’字？”
龙暮凡点点头，一拱手道：“叶公子，我先走一步，有空到湖北记得来武当山坐坐。”
叶秋板了脸道；“名门正派的椅子，我坐着会觉得扎屁股。”
龙暮凡尴尬地皱了皱眉头，道；“叶公子……”
叶秋微笑道；“若是有一壶湖北闻名的龙峰茶，我或许能忘了椅子带来的问题。”
龙暮凡哈哈大笑道；“好！叶公子，恭候大驾。”
叶秋也笑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龙暮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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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拂过一个山头，叶秋一回头，还可以看到广袤的湖面和层层的白雾。
白雾中宏伟的水寨若隐若现。
空有这么大的基业，胡大寨主的下半生却一定不会太愉快。
自己种下的苦果，绝没有给别人来吃的道理。
叶秋叹了口气，视线却忽然被山下的一匹快马吸引住了。
灰衫的书生赶得很急很快，扬起烟尘滚滚。
小兰靠着叶秋轻声道；“叶公子，南阳城远不远？”
叶秋盯着山下的快马，淡淡道；“南阳城不算太远，不过，一到了南阳城，我就要离你很远了。”
小兰咬着下唇道：“叶公子，难道你不喜欢我么？”
叶秋不淡淡道；“喜欢。”
“那……”小兰低了头。
叶秋叹了口气：“我喜欢的女人很多，谁叫我是个浪子呢。你跟我在一起，只有四处漂泊的日子可过。而我，也绝不喜欢被女人拖累。”
叶秋淡淡道；“我可以买一处小楼给你。”
小兰低声道：“我不要，我只要和叶公子在一起。叶公子难道不喜欢喝小兰煮的鱼汤了么？”
叶秋淡淡道：“我有我的事，怎么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呢。”
小兰低头不语。
叶秋抬起头，望着山脚下绵延的黄土路，灰衫书生的快马已经奔出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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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赶尸人》完，第六卷《七武器》即将登场。
在第六卷里，叶秋将对上“中州大儒侠金雍”和“神州浪子古隆”，一起揭开“第七种武器”的秘密。
2005年是古龙逝世20周年，谨以第六卷表示一下我对浪子古龙大师的无比敬意。
还是保持小钗偶一贯的行文风格和故事风格，不用担心会变成一卷恶搞文。
赶快冲杯咖啡，好戏即将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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