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为君伊始 七
印度洋是地球上第三大洋,位于亚洲、南极洲、大洋洲和非洲之间,是连接太平洋和大西洋的交通和石油输送纽带,历史上不少西方战略家都公认,“五把钥匙锁住世界。”印度洋就抓了苏伊士运河、马六甲海峡和好望角三把。美国海权论鼻祖艾尔弗雷德.马汉曾断言:“谁掌握印度洋,谁就把握住了整个世界。”其中印度正像一艘巨大而又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前出印度洋纵深1600多公里,是扼守印度洋的最为重要的战略要冲。一艘巨大的邮轮正航行在这一望无际的海洋之上,站在宽广甲板上,清新但略带咸味的海风扑面而至。抬头仰望,头顶是极清澈的蓝天和一朵一朵,一团一团让人浮想连翩的白云,蓝中泛绿的海水被轮船击起层层白浪,迅速的向外扩去,在船后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极目远眺,只见水天一线,平静的大海只泛着粼粼的水波反射着朝霞灿烂的笑脸。
这时船舱里的人们纷纷醒来,寂静的甲板上面重新热闹了起来,又是一天开始。这条英国邮船正朝着中国的方向开去。船舱甲板湿意未干,但围栏边已经站满了人,各色人种一应俱全,海风拂面甚是清爽,众人都是兴致勃勃的交谈着什么突然几声汽笛大声的鸣叫起来,刺的人耳鼓发痛,一时间人声鼎沸,水手们纷纷从各各角落冲上甲板。这时就见几个中国年轻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只见他们身穿西式服装,长长的黑发编成一条长长的辫子垂在身后,底端细心地卷起放在了衣服旁边的口袋里。除了发辫以外,倒是象极了在欧美大街上每天穿着考究的绅士,这几个中国年轻人看着满船的先生,女士们的惊慌无措狂笑不止,因为他们早就从汽笛的鸣叫声中猜到是邮轮上的一次救火演习。他们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引人注目。
最后几个年轻人勾肩搭背的站在一起,看着成群的海鸥或前或后,争啄船上抛下的残食。这时其中一个身形瘦削,戴着副圆圆眼镜的小个子轻声的用那还略带口音的英文唱了起来:
Nowyouarecomeallmygriefisremoved,
Letmeforgetthatsolongyouhaveroved.
Letmebelievethatyouloveasyouloved,
Long,longago,longago.
(你已归来我忧愁全消散,
让我忘记你漂泊已多年。
让我深信你爱我仍如前,
多年以前,多年前。)
身边的一个身材高大,看起来有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笑道:“黄开甲,你总是这么喜欢唱歌,毕竟是年轻人啊,无忧无虑的真好。这是什么歌曲?真好听。”
那个名叫黄开甲的小个子叹了口气道:“这是美国民歌《LongLongAgo》,还是玛丽姐姐交给我的那,在那里有自由空气,我们性灵上受到的沉重压力排空飞去,穿上运动装,和朋友一起划船、溜冰、跳舞、唱歌、野营,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啊,真是让人怀念,你想念它吗,梁敦彦?”
梁敦彦靠在栏杆上,瞥了一眼黄开甲道:“当然想念,但是我更加思念的是外患内乱的祖国,恨不得立刻就回去为它服务,我们学习了这么多年,才从耶鲁大学毕业,光绪皇帝陛下亲自传旨监督翰林陈兰彬特召刚毕业的官学生回国听用,这是我期盼已久的,能为祖国尽一份心力,不正是我们留学的目的吗?”
先前那位青年听着梁敦彦的这番话深深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大清屡受坚船利炮的西方列强欺凌的,我们应该清醒的认识到中国要自强,非建立新式军队不可,建设新式海军是重中之重,自己的海军当然要完全坚决地要尽量不依赖外国人,并避开外国的势力,那就急需全面掌握近代海军的各种技术和知识的人才,祖国是多么殷切的期望着我们这些掌握洋人制造、驾驶的技术的留学生尽快回国,为海军的组建作出应有的贡献。”
“凯仕兄,我看你姑丈沈葆桢沈大人盼你回国怕是望眼欲穿了吧,我何心川也是期盼着早日见到我们那位可敬的英国校长詹姆斯-嘉乐尔那,不知道他现在还是那么严厉吗?”这群人中唯一的一位坐在椅子上的家伙调侃道。
林泰曾笑道:“这么重的病还是堵不住你的嘴,是啊,福州船政学堂开办之初,船政学堂没有校舍,暂时借住在福州城南门外的定光寺里。我们这些个穿着清军水师制式军服—瓜皮小帽、箭袖短衣和绒靴,留着大辫子的一帮少年海军学生,和一群身披袈裟、秃顶的僧人在晨钟暮鼓香火缭绕的定光寺一起进进出出,我们在房里大声朗读英文和法文的时候,大雄宝殿里常常会传来阵阵不和谐的木鱼声和诵唱经文的声音。伊毗之声与梵呗相答,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好笑。”
林泰曾一提起往昔的生活,何心川心中顿感温馨,自己在赤道烈日的暴晒下与祖鲁人昼夜作战劳累过度而水土不服的身体似乎也轻松了许多,:“是啊,我还记得七年前的那个夏季,船政学堂驾驶班第一届的学生登上停泊在马尾港的“建威”号教练舰,转入海上实习的那一天。留着纳尔逊式的唇须的英国教官詹姆斯-嘉乐尔,笑着跟我说:“你们的努力和勤勉的结果,必将对你们的同胞的冷淡态度起到酵母的影响,东方的睡狮毕竟觉醒。”
旁边的几个从美国奉旨绕道英国学习的留学生听到两位大清海军将领的对话,心潮澎湃,一同大声的相应道:“中国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她终将会醒来并注定会骄傲地屹立于世界!”
其中的一位不服气的大声嚷道:“这是我蔡绍基耶鲁大学肄业讲演时的结束语,你们剽窃了我的专利,我要控诉,哎呀,众位大哥,在审判之前你们没有权利把我这个原告抛到海里,就算要扔也要挑个没有鲨鱼的海域啊,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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