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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迷惘前世


你认为这件事对吗,如果你认为对,那我就认为是错的,如果你认为是错的,那我就认为是对的,作为你的上级领导,我永远不能让你抓住我真正的心思。

        我坐在宽敞的市委书记办公室内,整个空间显得恬静幽雅,古色古香,附庸风雅是肯定要的,只有风雅了才有深度。一张办公桌,桌面洁净如镜面一般,一面国旗在旁边立着,两部电话摆在桌子的左首,一黑一白,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嘛,不论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我现在是黑白具有什么耗子抓不住,什么麻烦事我摆不平,正躺在舒适的座椅上洋洋自得的我这么想着,突然有个电话打了进来,我一接,是秘书长小王的,我并不说话,只是嗯了一声,电话那头的小王马上会意的说话了,就听他说道:“韩市长,检查院的张检察长找您有事,您看--”

        我心里一惊,虽然现在是政府管着公检法,但是如果他们越级上告,那还是够你喝一壶的,但是我马上就平静了下来,因为一般只有省纪委才有这个权利对我进行双规,双规懂不懂,我给你解释一下哈,两规最早见于1990年12月9日国务院颁发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监察条例》(1997年5月9日废止),条例中明确规定:监察机关在案件调查中有权"责令有关人员在规定的时间、地点就监察事项涉及的问题做出解释和说明"。1997年5月9日第八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25次会议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监察法》规定:监察机关有权"责令有违反行政纪律嫌疑的人员在指定的时间、地点对调查事项涉及的问题做出解释和说明"。《监察法》中,"两指"代替了原行政监察条例中的"两规",成为突破要案的一种行之有效的重要手段。两规是非常严肃慎重的事情。纪检监察机关不会也不能够随意对调查对象采取"两规"措施,只能对已掌握一些违纪事实及证据,具备给予纪律处分的涉嫌违纪党员或行政监察对象使用,限制适用阶段,只能在案件调查阶段使用,限制使用主体,只有一定级别的纪检监察机关才能批准或使用。

        我连忙作正身子,戴上没有一点度数的金丝边眼镜,当官的要有学问,而有学问的不一定能当官,“敏而好学、不耻下问”那是圣人教导平头老百姓的话,对于当官的没有用。即使没学问也得装出有学问的样子。我在面前摆上一本厚的像山一样的资本论,点着一只极品中华烟,做沉思状,似乎有天下大事萦绕心头,忧国忧民啊。

        这时张检察长尾随着秘书长小王走了进来,小王在离着我三米的距离停住,毕恭毕敬的小声说道:“韩书记,张检察长来了。”

        我连忙假装从沉思中惊醒,说道:“哦,意庆啊,坐,快坐下,小王你去把我珍藏的极品铁观音拿出来,泡茶给意庆同志喝。”张意庆连忙谦让着说道:“韩书记,您就不必忙了,我是有一件事需要请示您。您看能不能先谈工作?”我知道这个张意庆号称铁面检察官,脾气硬的很,摆了摆手让小王先出去,看着秘书倒退着关好了门,我才说道:“意庆同志,工作当然要做,但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可别忽略了革命的本钱啊,有什么要紧的事这么着急?”

        张意庆咧嘴笑了笑说道:“多谢韩书记的关怀,这次我要汇报的是市委分管工业经济、城市建设、规划、经营与管理工作的姜副市长可能涉嫌一起重大的经济问题,省高检已经准备组建专门的调查组进行调查,希望我先给您打个招呼,支持调查组的工作。”

        “什么!”我大吃一惊,这个姜克强可是市里培养的接班的年轻干部,工作认真细致,怎么可能,这个张意庆之前不通气,到了省高检插手的时候才说,这和没说有什么两样啊,姜克强的许多擦边球的发展计划都是我批准的,要是他有了问题,我会不会被牵扯进去,脸上摆出一副思索状,作深沉状,这个时候不能让张意庆看出什么,要让他估摸不透,于是我模棱两可的回答:“这个问题要看实质,我相信上级会给出一个令我们都满意的结果。你回去要全力配合省高检的调查工作,但是我们也不能给我们市里的干部太大的压力,这点你要注意方式。”

        看着张意庆的背影我良久才缓过神来,想到省高检并没有照正常程序,先通知我这个市里的一把手,难道自己真的有什么问题?事情做的越多错误就越多啊,强自压制的怒火爆发出来,拿起一个玻璃杯子摔了出去,就请见砰的一声响。

        我也从这个莫名其妙的梦中惊醒了。

        我今年三十有五了,已经很老了吧,我想也是差不多了,三十而立,但是我到现在仍然是一事无成,有时候我总是幻想着能够一切重来,人类有了真正的文明后,就一直很想知道死后会看到什么,当然不会有人清楚的知道,更不会有人来告诉你,各种宗教都是人类的臆想,算不得数的,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自己遇到鬼了,相信所有的人潜意识里,都不愿意相信死亡就是绝对的终结,无论是成功者还是失败者,只有这样,人才有了渴求和yu望。

        也许人的生命就像一条封闭的长廊,长廊的外面,那尽头的世界,应该是另一番天地吧,人生在世午夜梦回,也许最让人感到惊怖的就是命运存在的可能性,令我们深感无力,有人说过,生命就像一个编排好的剧本,弗一开锣,我们就忘情的投入,演绎着早就预想设定好的脚色,忠奸贤愚,帝王将相,直到曲终人散,死亡的来临,然后你站在戏外,想起以往种种,笑的直不起腰来,要是你还有腰的话。

        让我们假设吧,我们宁愿相信生是一个梦的死去,死是另一个梦的开始。也许我们每一个人都为被困在这个生与死的囚笼里而倍感苦恼,我想忘情的投入一次,痛痛快快的活一回时,人却已经老去,来吧就让我们打破这个定率,改变自己的命运吧!这声呐喊在我三十五岁生日时在空中炸响。

        也许是一箴成真,上帝可能是答应了我的请求,在一次机缘巧合下,replay,重新来过,重生的故事再次上演,(哎呀,大家不要乱丢东西,我倒是无所谓,环境保护可是国策啊,就算你不为了环境,砸到祖国的花花草草,那罪过可就大了啊。)

        今天是同事的生日,比我要晚毕业十年的一个小家伙,但是在我们矿上可是红极一时的人物,职务如同坐了火箭般,呈直线阶梯状向上猛窜,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矿厂的主抓安全的副矿长,你们可能要问了,你丫是干什么的啊,大哥,小弟现在就招,我毕业于一个极为不知名的大专院校,学的是冶金专业,哈哈,很没有前途的职业吧,十几年如一日的在这家中型煤矿企业上班,我刚毕业就是安全员,十几年后我还是安全员,也许是我太过于实事求是了,也许是我的笨嘴拙舌吧。

        今天的工作照例是下井检查一番,处理了几处隐患,写好了日志,就出井开会了。这次是全体党员大会,我幸运的在学校了面入了党,党票是有了,所以这次能够有资格参加党支部扩大会议,经过办公大楼时我看见矿长的司机大老刘正在擦一辆崭新的沙漠王子8888,靠,极品越野车啊,我上前问道:“这是咱们矿上的车吗?”他说:“是啊,一百多万那,总共买了两辆,两位领导一人一台。”我马上习惯的说道:“晕啊,我们矿上的许多设备老化,急需维修,上报的计划批了,就是财务上没钱,这叫哪门子事啊。”大刘笑了笑说道:“小韩啊,你在矿上呆了这么久了,怎么说起话来像是纪检干部,这么多领导,如果没有自己的车可以调动,那还当什么劲啊。”我无语走过。

        他妈的,这又不是我的钱,我心疼什么啊,但是总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心中,心里堵的厉害。来到会议室,矿党支部书记莫欣海走了进来,官架十足十,官步、官话、官腔、官仪,统称当官的派头。简称官派,没学问也得装出有学问的样子。只见他面如木刻,不苟言笑,似乎每天都有天下大事萦绕心头,四方步迈的是稳稳当当,不急不缓。

        会议开始了,大家都发言了,当然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老三篇,根本没有触及到灵魂深处,神使鬼差,我站了起来,有点迟疑的说道:“这个会议是要领导听到我们基层党员的一些真实的意见,有些事情,我想向领导汇报一下。”

        我环顾四周,发现大家的眼神都有点疑惑,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身染沉疴的重症病号,带着点同情,又有点嘲讽。莫书记说话了:“小韩啊,我们组织内部,就是要讲实事求是的,有什么意见尽管提,都是自己同志,要勇于批评和自我批评。”我鼓了鼓勇气说道:“我刚才看到了矿上刚买的新车,我想矿上的生产设备大都老化损坏,急需更新修理,要不很可能出现不应该出的事故,是不是先考虑一下更新设备的问题。”

        说完以后就发现气氛沉闷的快让人窒息了,没有一个人吭声,这时就是一枚针落在了地上都能够听见,会场沉静了好一会,终于坐在主位的莫书记开口说道:“小韩能够注意发现问题并且提出来的做法是值得肯定的,大家再互相讨论一下,小刘,作一下会议记录,我还要到县里去一趟,县长有急事找我。”说完起身迈着四方步踱了出去。那个就要过生日的年轻副矿长看着莫书记的背影消失了才说:“小韩,我看你对这件事的看法有问题,那个单位没有几辆好车,迎来送往,面子上的事马虎不得。”又有一个家伙发言说道:“矿上的交通车就有一辆,领导考虑到让我们坐车的空间不至于更加拥挤,才买的小车,看问题要换个角度吗!”说着吐沫星子四处横飞,一只手做讲演状上下挥舞,让人目不暇接。接下来又有几个人发言,令我的心都似乎被冰冻了。散了会,别人都是兴高采烈的出了门,有几个甚至吹起口哨,像是刚刚看完了一出好戏。

        我呆呆的坐在椅子,最后那个坐在对面的一个比我还要老的安全员站了起来,背对着我说道:“你小子是太清高了,清高的现在的意思就是不识时务,后果很严重,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四顾无援,孤家寡人。现在是本科,研究生一抓一大把,最后你只能发出积薪之叹了,提拔新人的机会永远不会轮到你的,就好比堆柴火,总是将后堆的柴火堆到上面,你在最下面只能够等着霉烂掉。我就是这么烂掉的!”

        我万没料到事情是这样一个结局。听到他的一席话,头脑中是一片嗡嗡的声音,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头戴安全帽,身穿劳动服,脚踏黑色胶靴,两手乌黑,鼻下两道煤黑分外显眼,牙齿和眼白显得很白,在许多人眼里如同非洲人一样,这就是煤矿工人。我可敬可爱的同事啊,他们从事的是最险、最累的活,他们就像是在‘地狱’里干活一样,有时矿井井下温度接近40摄氏度,同事们都是裸体下井,下井后先刨个水坑,一半矿工挖煤作业,一半先泡在水里降温,两拨人轮流更换,个别矿井巷道工作面由于地应力太高,崩出的石子如同子弹一样,所以每个人下井都在胸前带个护板,如同防弹背心一样,防止地压造成石子乱崩伤人。上白班的人甚至几天才能见到一次太阳。这是平常人难以想象的。煤炭是我国能源的主体,煤矿工人从事的工作事关国家经济建设,十分光荣,应该得到全社会的关注,得到全社会的尊重但是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相比,煤矿工人的收入标准大大降低。过去,一个煤矿工人养活一家人富富有余,家中的烟、酒、粮都是特供的。而现在时代不同了,一切都变了,一个在最前线工作的煤矿工人每年的年收入还不到一万元,与工作强度远远的不成比例。

        我作为安全检查员每天也是随同他们一同下井,但是我的责任是保证实行有效的监督管理,并提供科学解决方案。针对煤矿瓦斯巡检、通风巡检、设备巡检、安全巡检等一系列关系到煤矿企业的生产效益、矿工的生命安全的重要工作岗位,责任让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一个月前,我就针对矿上的许多存在的隐患,写了个建议书,提交给了负责安全的那个年轻的副矿长,,越级汇报是领导最忌讳的一件事了,例如主扇的老化已经到了非更换不可的地步了,在生产的压力下工友们只能够在不开主扇的条件下入井作业,主负发电机要进行实际的发电试验,进行瓦斯及煤尘爆炸指数鉴定和反风试验的先进设备要尽快到位,那些老旧的家伙早就应该扔到垃圾场了。回风井严重失修,通风断面小,主、副井联络道风门不合格,漏风严重,井下设移动式空压机不合理,部分矿车没有防脱销装置等等。这些问题哪一项要是出了差子,那都是要死伤严重的重大事故,但是那位副矿长在接到我的建议书后,一直没有回音,我去找过他,他说着每一项的改造都是要花大钱的,现在煤炭产业不景气,矿上实在是没有办法筹集那么多的钱啊,还是请工人们发扬不怕苦,不怕死,艰苦奋斗的大无畏的精神坚持一下,我当时就火了,拍着桌子大声的说道:“那你怎么不下井去工作,工人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为什么要不怕苦,不怕死!”接着我摔门而去。

        下井工作的时间到了,我爬了起来,穿好劳动服,雨靴,带好安全帽,随着换班的工友们来到了主斜井旁,坐上有轨矿车,向下,向下,一直来到了工作的水平巷道,在往前走就是采煤的工作面了。在井下,竖井开采出的煤倒入竖井旁侧位于煤层水平以下的煤仓中,再装入竖井箕斗从井下提升上来。斜井安装有带式输送机来进行输送。工友们开动机器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一时间机器轰鸣,震耳欲聋。

        突然工作面的内线电话响了,我连忙拿了起来,是矿上电工老何的声音,沙哑的说道:“小韩吗?刚接到通知,大电网三点钟要限电了。”我连忙说:“赶快启动那个400千瓦发电机,一定要保证通风设备的运转正常!”老何连忙答应了,这个发电机机很快的开动了,这发电机是全自动调压,但是老何发现,发电机一旦上到280伏后,就再升不到380伏的额定电压。老何嘴里骂道:“他妈的,什么破东西!”连忙关掉发电机,转脸启动了那台备用的100千瓦的老式发电机,这个发电机是几年前矿里进行技术改造时,改装过的,据说花了比购置新设备还要多的钱,负责人正是莫书记,据他说完全能够供应生产用电。

        老何看这台发电机运转正常,就转身走了。一场惊天事故,就在这不经意间发生了。

        这个100千瓦的发电机功率并没有像莫书记吹嘘的大幅提升,而是还是只能带动主扇风机,其它的设备用电供应不上,造成通风不畅,局部地方瓦斯聚集。矿井内通风严重不畅。全国近一半煤矿为高瓦斯矿井瓦斯赋存于煤层及周围岩层中,主要成分为甲烷,具有易燃易爆特性。对于煤矿工人来说瓦斯是最可怕的杀手。

        终于我从身后闻到了从其他富含高瓦斯的巷道飘来的那股我熟悉的气味,“不好!”我大叫了一声,我扯下戴在口鼻上的防尘罩,这个防尘罩理论上是能够防瓦斯的,但是浓度太高就没有用了,大部分工友由于炎热都喜欢摘下来,但是每次我都劝阻了他们,但是其他巷道的人就不一定了,我跑到工作面,通知了工班长,让他赶快集合工人退出巷道。我自己不顾那个工班长的劝阻向着另外的巷道跑去,但是我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从理论上说瓦斯爆炸要有三个条件,一是瓦斯浓度达到5—16%,二是氧气达到20%,三是火源。火源在煤矿矿井里是并不缺乏的,比如纤维衣服所产生的静电、灯具、煤层自燃等等,我也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什么引燃了瓦斯这个可怕的魔鬼,那足以致命的高温、高压、冲击波,瞬间就将我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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