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作《西凤》第一章
南宋庆元二年,新春佳节,爆竹一声除旧,桃符万户更新,整个南宋朝虽然依然暗流动荡,但是对于老百姓而言,生活其实非常单纯。
在襄阳城不远处的一个乡镇处,虽然住户都是脸朝大地背朝天的农户,但是幸好这里离襄阳城的距离不远,一些要前往襄阳城的商客如果赶不上入城的时间,或者货物太多租金太大的话,都会选择在这个乡镇留宿。因此,这个平凡的乡镇也藉此繁荣起来,由一条小小的村落发展成一个车水马流的小型乡镇,后来,更改名为迎客镇。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放起鞭炮,离小镇远远的时候,就可以听见镇内络绎不绝的炮仗声,一些本地的商户,更是早早地开门,让那些乡亲们即使是大年初一也可以出来逛逛街。
就在这一天,一辆虽然外观朴素,但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辆车,不但雕刻精美,而且用料上等,这辆看似普通的马车比起那些外观夺人眼球的马车更为昂贵。
“吁!”当这辆马车停在小镇内,靠西门不远的一处客栈门口时,车夫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拉停了那匹浑身毛色都是纯黑的骏马。当那马车稳稳地停在客栈门口后,车夫恭敬地往身后的车厢说道:“少爷,我们到了。”
“嗯。”车厢内传出回应,听声音,坐在车厢内的少爷年纪大约十七十八,那股从声音中就散发出来的气质,让人无由地产生好感之余更会不自然地认为,车厢内的少爷应该是个知书达理的雅人。
“叽嘎。”车厢的门慢慢被拉开,一个眼睛大大,水汪汪的少女从车厢跃了下来,伸了个懒腰,狠狠地踩了脚下的白雪几下后,就往身后说道:“少爷,这就是雪吗?”
“这就是雪,在南方可没有,回去以后你可就见不着了,趁这个机会好好玩耍一下吧。”随着少年的话,一只手指修长而嫩白的手扶着门框,慢条斯理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这是一个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的俊朗少年,身材只有中等,并不像北方人那般豪迈,但是却充满了南方人的那种温厚如玉的气质。
“石叔,这来就是仙来客栈?”少年笑着看了正兴致勃勃地玩耍的少女两眼,然后看着客栈上的招牌对身后的车夫说道:“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般充满江湖的味道,很普通的一家客栈嘛。”
“少爷,”车夫摘下戴在头上的竹子帽子,露出了一张沧桑的脸,唏嘘的胡渣,还有那眼角上的刀痕,这一切都似乎在告诉大家,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是个有故事的人,“所谓的江湖,不过是一个摆放人与人之间恩恩怨怨的地方,并没有什么气质可言。其实江湖就是那么平凡,不平凡的只是江湖人的心思罢了。”
少年不知可否地点了点头,然后对不远处的少女喊道:“瑶儿,不要玩了,我们先进去投栈吧。”
“好的,少爷。”少女嘻嘻笑着一蹦一跳地往少年走去,刚走两步,似乎想起些什么,连忙跑到马车上,取出一个包袱,轻轻拍了几下,确认自己再没有拉下东西了,这次跟着少年身后,走进那家仙来客栈。
刚迈进客栈,少年就感受到客栈内的热流,不但是因为掌柜点燃了火炉,更因为客栈内坐满了人,刀、剑,随处可见,那些壮汉虽然依然大口喝着酒,大口吃着肉,但是少年却察觉到那些人偷瞄过来的目光。
如果是一般人,面对这样的场面,肯定会推出门口,再另找客栈。但是少年却只是笑了笑,还向坐在客栈内的人拱了拱手,然后就走到柜台处,对掌柜说:“店家,我要投栈,要三间客房。”
“客官真是抱歉,”坐在柜台后的中年汉子偷瞄了大堂内喝酒吃肉的壮汉们几眼,用自以为够小的声音说道:“客官,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汇集了好多武林好汉,你,就不要在这里投栈了。”
“啪”地一声,少年将十两银子放在了柜台上,中年汉子并不是没见识这个数额的钱,更大数额的他也见过,只不过她从少年的动作中看出了一丝不寻常。
“啪”地又一声,这一次是一个十两的银锭,商家迟疑了起来。
“啪”地又一声,这一次是一个二十两的银锭,商家终于把持不住了,三间客房三十两银子一个晚上,这里面的利润已经超出不止一倍!
就当商家正要答应的时候,‘嘭’一坛酒砸在了柜台处,把店家正慢慢伸出的手吓了回去,只见一个浑身肥肉,满嘴胡渣的彪形大汉站在了少年面前,身上只披着一件毛毯子的彪汉打了一个嗝,一股酒气扑向了少年,站在少年身边的少女皱着眉头,厌恶地挥手扬了几下,似乎这样就可以把那些难闻的酒气赶跑一般。
“小子,这家店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就应该回家吃奶去!”彪汉虽然看似醉醺醺的样子,但是少年还是一眼就看到彪汉两眼中的清明,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喝醉酒的人该有的,这是在试探!
“对,小子,你就该回家吃奶去……”
“看他白白嫩嫩的样子,不会是做那个的吧……”
“喂,大块头,你可不要其他人家少爷,不然少爷可要哭了,哈哈哈…..”
“闭嘴,你们这群废物!”虽然少年还是面不改色,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彪汉,但是他身边瑶儿可就没那种忍耐力了,听到那些人不堪入耳的话后,直接向大堂内的人怒吼道。
“喂,小子!我教你滚啊!”似乎因为众人的起哄而变得兴奋不已的彪汉,往前一跨,右手往前一伸,看起来就像是要推倒少年的样子,但是少年眼睛一咪,从那个彪汉的往前跨步,还有那伸出来的右手的手指头不自然的弯曲,少年就明白,这一推,肯定会在中途变招。
而当彪汉的脏手就要碰到少年的时候,少年微微张开嘴巴,念了一声“唵!”
一股无形的声波从少年的口中往彪汉荡漾而去,一些四溢开去的声波传到了那群喧闹的人耳中,他们都觉得气息一窒,气血翻涌,本来还张狂不已、胡乱辱骂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脸色通红,一声不吭。
而直接面对少年的彪汉的状况更是不妙,少年看得出,就在彪汉打算出手的时候,他已经偷偷运转内功,虽然只是些粗鄙的九流内功,但是少年还是毫不留情地一招声攻,将彪汉的内息打乱,硬生生地让他憋出内伤。
“噗!”彪汉突出一口血,后退了一步,神色狰狞地看着少年,丝毫没有为自己刚才的偷袭反省,反而怪起少年,“小白脸去死!”
说完,彪汉就一击重拳打向了少年,彪汉这一次虽然没有运转内功,但是他本来擅长的就是外家功法,他自信他这虎虎生威的一拳,足以将面前的少年轰杀掉,至于刚才那神奇的音技则被他潜意识忽略了。
“哦,擅长的是外家功法吗?九流的内功加上三流的外功,和你可真匹配!”少年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在惋惜些什么似的,就在彪汉就要打中他的时候,少年后退一步,往身后伸出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夫石叔已经无声无息地来到客栈内,手中拿着一把剑,就在少年伸出右手的时候,石叔默契地把剑交到少年的手中。
当接住长剑的同一时间,少年往前踏了一步,由于少年比起那个彪汉要矮许多,加上踏步向前的同时,少年弯腰将身体压低,左手拿住长剑,左手的大拇指成弯曲状抵在剑镗处,也就是剑身与剑柄之间作为护手的部分,右手也作出握剑状,但是并没有握住剑柄,而是同样地将大拇指按在剑镗处。
“星陨!”少年轻喝一声,双手大拇指同时发力,长剑就像流星一般出鞘,剑柄带着一声轰鸣直接命中彪汉的下颚,‘咔嚓’一声,显然彪汉的下颚已经受到重创,出现骨折。
长剑击中彪汉的下颚后,弹回剑鞘中,就像没有出过鞘一般,但是发出闷哼并且后退几步的彪汉都在告诉大家,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一招过后,少年并没有把剑上前,趁胜追击,而是左手一放,放下长剑,然后双手飞扬,两枚银锥连着细线从少年的衣袖中飞出,绕着彪汉的手臂转了几圈后,又飞到他的脚踝处一缠,重心失去平衡,彪汉马上倒在地上,而少年则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杯热茶,直接坐在倒在地上的彪汉的身上。
“粗茶!”少年细呷了一口茶后,就把杯中剩下的热茶淋到了彪汉的头上,在彪汉的惨叫声中扔掉了杯子,随着茶杯破碎的声音,少年拿起一根筷子在彪汉后颈处轻轻地戳着,“大块头你知道吗?虽然江湖上老是说点穴点穴的,其实只是封住神经脉络罢了,那么我问你,如果我废掉你那所谓的穴道,你猜你会怎么样?”
“臭小子!是好汉你就放开我,光明正大打一场,你现在这样偷袭我!你说什么我都不服的了!”听到少年的话,彪汉的躯干不自然地抖了几下,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要学会音波功,听觉灵敏是先决条件之一,从刚才的表现而言,少年绝对是音波功的高手,所以事实上,彪汉的话虽然豪迈,但是他那杂乱的心跳声,少年还是听的一清二楚,少年明白,这个彪汉不过是嘴硬罢了。
“唉,”少年叹了口气,双眼精光一闪,一把反握那筷子,往彪汉的脊椎运劲一插,整根筷子没入彪汉的体内,虽然伤口上并没有流血,但是彪汉那凄厉的惨叫声,还有那不断抽搐的身体,都在告诉大家,少年这一下可不是那么简单。
“呵呵呵,”瑶儿掩着嘴巴笑了起来,对着旁边的石叔说道:“少爷又在欺负人了,明明一招就可以制服的对手,偏偏要这么地麻烦。”
瑶儿并没有降低自己的声音,所以少年也听到了瑶儿的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就像一个害羞的大男孩一般喃喃说道:“我不过是第一次出门,太过兴奋,想找个人练练招罢了,虽知道这个大块头这么不经打?”
听到少年的话,大堂内的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们这群人聚集在仙来客栈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日子了,大家都知根知底的,那个被少年秒杀掉的彪汉虽然内功和外功都不是一流的,但是两者配合再加上彪汉的巨力,在客栈内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现在居然被一个少年说不经打,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动手。
少年和两个仆人走向大堂的一处靠窗的桌子,就这样坐在大堂中,毫不理会那倒在地上的彪汉。但是少年眼角一瞄,还是看到有一个身影离开客栈,应该是去喊救兵了。
“咚”一个十两银子从天而降,落在了目瞪口呆的掌柜面前。
“掌柜的,来些你们店里的拿手小菜,还有,房间给我们准备好!”少年笑着说道,掌柜监视了眼前少年的手段后,收起了那丝轻视,连忙点头哈腰回应,然后吩咐店里的小二准备客房和酒菜。
“小弟百晓门陈百川,见过各位兄台,请问兄台是否也是为了诡兵器绿幽而来?”少年刚坐下不久,就有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来到少年的面前,先弯腰作揖算是打了声招呼,然后开门见山问道。
“哦,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少年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不是的话,小弟就有一笔买卖想跟兄台谈谈;如果是的话,那么也过来打声招呼,结个善缘。”陈百川显然是个老江湖,从少年的回答察觉到了些什么,同样笑着回答道。
“陈兄弟请坐,”少年伸手挥向了面前的座椅,看陈百川坐下来以后,这才开口说道:“陈兄弟,对于绿幽,你又知道些什么?”
“小弟在百晓门中虽然只是普通弟子一名,但是该掌握的情报还是掌握着的,”面对少年的反问,陈百川并没什么不满,毕竟即使不能做朋友,做同盟也是可以的,现在显然是少年在考验自己有没有资格和他合作!
“所谓的诡兵器,其实是五十年前神秘出现在江湖中的九个石匣中的奇兵利器,。每一个石匣中都有一把诡兵器和一卷羊皮,这卷羊皮据说上面记录了石匣中诡兵器的信息和一些应用的功法。我们之所以趁其为诡兵器,主要因为这些兵器不单单使用了锻造的技艺,其中更有墨门的机关术,和一些奇术目前已知的诡兵器一共有九把!分别是诡剑、诡弓、诡枪、诡臂、诡毒、诡珠、诡杖、诡针、诡鞭!其中最闻名的就是明剑山庄所夺得的诡剑天光剑,据说明剑山庄之所以崛起还是托这诡剑的福,明剑山庄的‘明’指的就是日光和月光,也就是天光剑的奥秘……”
“嘣!”就在这个时候,客栈的门忽然被人撞开,一个高大的胡渣中年汉子出现在客栈内,当他看到倒在地上的彪汉时,双眼瞪大,惊叫道:“师弟!”
这个巨汉上前扶起彪汉后,看到彪汉依然在抽搐的身体后,不禁怒吼道:“是谁!到底是谁对我师弟下手的!”
“是我,”少年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这个时候被人打断,顿时不悦起来,自己虽然已经知道诡兵的情报,但是陈小川这像说书人一般讲得曲折离奇、引人入胜的技巧,对于少年而言,是一件新鲜的事情,而听得如痴如醉的瑶儿更是直接不满地哼了以上。
“小子,有种报上名来!”
“听好了!我叫余少枫,江湖人称西凤公子枫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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