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价钱好商量
云暖暖的本意是让姜开霁秘密去买鸭绒，可没想到，姜开霁办事如此简单粗暴，竟然直接在云家染坊门口摆了一个牌子。
牌子上头写着：大量购买鸭绒，价钱好商量。
云暖暖瞳孔震惊，姜开霁和账房先生俩人在门口守着，许多人带着自家的鸭绒前来，门前被围得水泄不通。
在不远处，有人偷偷关注云家染坊的动静，之后，很快消失在了原地，回去将这个情况禀报给了自家小姐。
“你说什么？！云家染坊竟然在买鸭毛？！”
张月儿的脸上，除了震惊就是疑惑：“云暖暖那个贱/人，到底在策划什么？买鸭毛来有什么用？！难不成鸭毛还能做衣服不成？！”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那人没有消息？”
“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张月儿眉头紧皱：“先静观其变，本小姐倒要看看，那云暖暖用鸭毛来到底有什么用！”
云暖暖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现在的她眼看着买来的鸭绒已经快要装满好几个箩筐了，她冲了过去：“停停停！够了够了！”
姜开霁见云暖暖来了，献宝似的指着那三大箩筐的鸭绒：“娘子，你看，这么短的时间我就给娘子买来了这么多的鸭绒，够不够？不够的话还有……”
“够——了！”
云暖暖示意账房先生不再购买鸭绒，他便去与那些人说清楚，并且致歉。
鸭绒的膻味充斥着鼻腔，云暖暖头皮发麻：“那个……你们将这些鸭绒……不对，是鸭毛挑拣一下。”
她找到一朵最柔软的鸭绒，说道：“我只要这种。”
吩咐以后，云暖暖便上楼去了。
接下去的几天，云暖暖都在处理之前染坊做出来的劣质布匹，便宜出没人要，也会坏了名声，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做好事，送给乞丐们。
清晨，云暖暖拉着一车的布匹出门去了，姜开霁自然是跟着的，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这人，像在思考，又像是在探究。
云暖暖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相……相公，怎么了？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
姜开霁轻轻摇头：“不，开霁只是在想，娘子越发的善良了，本可以交给下人去做，非要亲力亲为。”
云暖暖干巴巴地‘嘿嘿’笑，说自己累了，要休息，让姜开霁到了叫她。
眼下这情况，多说多错，闭嘴才是保命正道！
姜开霁在云暖暖闭上眼睛的瞬间，眼神就变得冷冽无情，他的手中才捏着一朵柔软的鸭绒，低头细细看着，忽而攥紧手心，那朵鸭绒便化为一缕青烟，彻底消失不见。
云暖暖是看见了，她睁开了一条缝看到姜开霁的手心冒了白烟出来，心头猛地一震，强迫自己无事发生。
手上突然一凉，云暖暖浑身一震，睁开眼：“相……相公……怎么？”
她紧张害怕得舌/头打结，又要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被姜开霁看出端倪。
姜开霁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凉凉说出这么一句：“若是一直能与娘子这般过日子，开霁三生有幸。”
云暖暖冷汗直冒，表面依旧要保持微笑。
一分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
“等等……”
云暖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事情。
“什么？”
“这些布匹送过去，那些乞丐们会不会以为是我们看不起他们，才送这些卖不出去的料子过去？”
车夫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小姐，您此话差矣，那些乞丐们过活都困难，小姐将布送过去，一是做好事，二也是解决了这些布，况且，这人生来，本就有三六九等，小姐心善，才想了这么一出，若是换了旁人，说不定早就拿去烧了。”
云暖暖沉默着，没接车夫的话。
姜开霁此时也不出声了，一双美眸水汪汪的，一眨不眨盯着云暖暖，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着时间的流逝，云暖暖越发的震惊，她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是和车夫一样的想法，可却忘了，人生而平等。
难道来古代这么久了，被同化了吗？！
云暖暖皱了皱眉，当下，便做出了一个决定：“算了，原路返回，将那些布匹都扔了。”
车夫很是惊讶，但自家主子发话了，他也不好反驳，只得照做。
姜开霁则是紧盯着云暖暖，时而探究，时而不解。
云暖暖顾不上姜开霁，闭上眼睛回想一些事情，她来古代太久，好像真的已经开始被同化了，居然连施舍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哪怕对方是乞丐，那他们也是人，人人生而平等，从小接受的教育居然都被她淡忘了。
“娘子……为何反悔了？”
云暖暖没有睁眼，嘀咕了一句：“人生而平等，相公，你大抵不会明白。”
那个时候的云暖暖，还不知道这句话对姜开霁造成了多大的震撼。
只是在很久很久以后，久到姜开霁成为权臣，万万人之上，哪怕是皇帝也要看他脸色的时候，他做出来的事情，几乎颠覆了所有人一直以来接受的观念。
马车还没到染坊门口，吵架声便传入云暖暖耳朵。
“小姐，好像有人来染坊闹/事。”
车夫话音刚落，云暖暖就快速下了马车走过去。
染坊一共就四个人，云暖暖、姜开霁和车夫都刚到，只有账房先生一个人守着，而现在的情况是，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跪在染坊的大厅里面痛哭。
“我的孩子啊，你怎么成这样了？不就是穿了衣服吗？怎么浑身长了都长满了疹子？还都昏迷过去了？”
账房先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面对女人的哭泣，他只能小心翼翼安慰着：“这位大姐，您应该送去看大夫，而不是来我这染坊哭啊！”
“哼！”
那女人白了账房先生一眼，接着又哭：“大夫我当然让人去请了，但是我家孩子是穿了你家的衣服才这样的，今天，我一定要为我孩儿讨个公道！”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家孩子是穿了我们云家染坊的衣裳才变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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