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暗算
阿七猛抬起头:“血液?”
“如果这女人是刘顾民杀的话,他在这女人身上划了这么多刀,可能是为了每天吸一点血液,伤口能不能看出新旧?”
他摇了下头:“看不出,伤口已经被泡得烂开了,这女人应该死了有两天了。”
我盯着尸体,不解道:“这么久还没僵硬?”
“尸体僵硬后会再次软化的。”
我想了想,四下望了会,又问:“那人逃走了?”
“我跑到这里时那脚步声就消失了,就发现这有具尸体,那人肯定还躲在这周围,我已经叫伙计过来了,上面的下水道出口也会派人监视着,我们现在悄悄往前面摸过去看看。”
我点头,就把手电关掉,小心翼翼地往前边走了过去,每一步我们都走得极为轻缓,几乎听不见在水里面的落脚声。
四周黑压压的,静得只有水流的声音,我轻轻地移动了一段路后,发现水漫上到我小腿处了,而且水流的速度明显加快起来。
黑暗中,阿七这时小声耳语了一句:“你能感觉到那人吗?”
我轻声道:“这种感觉一直都有,他应该躲在这附近,但我感应不出那家伙在哪个方向。”
继续往下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实际我们移动的距离并不远,因为我们走的实在过于缓慢,我心说这种找下去不是办法,水迟早会把两人给淹没。
我刚想叫住阿七,这时黑暗中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在水中奔跑的脚步声。
我心咯噔一下,急忙跟阿七亮着手电跑了过去,没跑到两分钟,就听到响亮的水流声,直接把那阵脚步声给盖了过去。
这两侧应该是装有侧翼通水管,我喘了几口气,往四处照了下,果然发现两边墙上一列过去都是近一米直径的圆水泥管道,离地下水道面一米多高度,正哗哗地流出浑浊的水。
我琢磨了一会,就慢慢抬起脚,顺着墙上的大水管走下去,每走过一个水管道,我就往里面照一下,阿七则负责检查另一面墙上的管道。
墙上的水管道里面流出来的水并不多,紧紧没了一小半,在里面藏一个人绝对有可能。
我连续检查了前面三个水管道,里面都是黏糊糊的青苔,哗哗流出的水带着一股腥味。
晃了晃头,我打起精神,准备再往下走去,忽然听到了吱的一声,声音是在第四个管道里面发出的,像有什么东西滑倒一样。
我心一动,急忙几步跨了过去,一只手扳住一侧管道沿边,另一只手就用手电筒往里面照了进去。
还未看过去,此时一只黑色的东西就在水管道里面朝我脸飞砸了过来。
我下意识就低头一躲,那一瞬间突然我的后衣领被猛地揪住,整个人半个身子猛被一股力量拖上了水管道里。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顿时慌了神,惊呼一声,手电筒直接甩了出去。
我衣领仍被死死地揪着,整个人被按在了水管道里,污浊腥臭的水流猛冲击着我的脸,黑暗中,我被呛了好几口水,鼻腔一阵生痛。
猛咳了几下,此时我的双腿忽然就被人一下扯住,心里立即反应过来应该是阿七。
于是我憋了憋劲,抬起双手猛往我上方一抓,就摸到了一只厚实手臂。
我吃力一扳,与此同时,阿七扯我的劲也加大,呲的一声,背后一块布竟硬生生撕裂开来,我趴在水管道里的半个身子猛然滑落下去。
这瞬间天旋地转,因为阿七吃力不准,我整个人像被扯飞一样,直接摔了下去,阿七也踉跄倒在黑水流里。
污水并不深,我被摔了个狗吃屎,溅起一大块水花,胸口剧烈地闷痛。
水流直接冲得我往下流了一小段路,缓过神,我艰难地逆流翻身爬起,身上的衬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冲走了,赤裸的身子全是黏糊糊的污泥等东西,我呸了几口污水,抬手抹掉脸上的淤泥渣,发觉这时四周完全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水流声,阿七的电筒估计也掉近了水里头。
“阿七!”我呼了口粗气,在黑暗中扯开嗓子大喊了一声。
静静地等了一分钟,巨大的管道里完全没人应。
阿七肯定是去追那个人了,我不再多想,连忙逆流而上,跑回原来那个地方。
此刻腥臭的水流已经没到了膝盖的地方,水流的速度也变大了不少,我每走一步都倍感吃力,因为周围都是乌漆墨黑的,我只能靠摸着墙来判断是否到了那装有侧翼管道的地方。
不知道摸索了多久,漆黑当中我终于摸到了一块凸出的拱形硬物,心头一动,于是又大喊了一声阿七,但等了许久,周围仍然只有涌流声。
我此刻心里就有点慌乱起来,因为我对这下水道的构造根本一无所知,按照这水流上升的情况,我肯定会淹死在这里。
深深调整了下呼吸,我又继续往前摸了几个水管道,就在这时,忽听到墙上的管道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这阵势,起码有三四个人。
我心里狂喜不已,应该是阿七的伙计赶来了,我急忙探头朝管道里大叫了几下,整个人就急忙爬上去。
刚刚扳住上面的管道边,管道流下的水忽直接把我的裤子的给冲刷掉了,我骂了一声,扯上裤子,紧紧给系住,又试着爬上管道里面。
折腾了几下,我大半个身子已经翻了进去,但因为整根巨大的水管是斜着的,而且非常长,尽管水流不大,但这水泥管道太湿滑了,一个不小心,我又被滑了下去。
他娘的,刚才那人是怎样稳住身子的?
猛呼了口气,我双手扳住管沿,用力一撑,上半身翻了进去,这次我咬住牙,手脚张开,像蜘蛛一样撑在管道里面两侧拱墙上,身子底下就是散着臭味的污水流。
调整了一下姿势,我四肢大开,猛地就往前一跳,没想到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痛,像被什么东西猛划了一下。
我龇牙咧嘴地用手往背后一抹,就发现背部已经冒出了鲜血。
再往背上方胡乱摸了几下,黑暗中抓到了一根东西,我捏了捏,应该是水泥管里裸露出来的钢筋,出乎意外的是,我手往前摸了过去,发现每隔一小段距离就突出一根钢筋。
他娘的,原来还有这乾坤,原来那人是靠这一根根钢筋爬进去的。
我立马翻转身子,卧身双手捉住钢筋,慢慢靠钢筋出力,水流缓缓冲涮着我背部的伤口,疼得我眼泪几乎掉落下来。
用这种办法,我忍着痛爬了约摸一根烟的时间,顶头上的管道里就稍微变亮了一些。
我知道快到出口,赶紧打起精神,三两下攀到了另一端的管道口。
小心翼翼地翻出到外面,昏暗一片,并没有刚才那段下水道那么黑,我喘过气,看到这里的墙是用像石头一样的砖块砌起来的。
这里的污水的深度也仅仅到小腿,所有的水流往这一个个管道口涌去。
我看了看四周,大喊了一声,结果还是无人应答,整片下水道区域都是回音。
声音消散之后,我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正打算往前走,就看到一前一后流过来两只运动鞋,我俯身捞起一只,瞬间想起来这是阿七伙计的鞋子,手上这只鞋子的底部千仓百孔,不知道被什么玩意啃烂了。
心头一沉,我急忙往鞋子流过来的方向跑去,淌着水跑了一段管道之后,远远听到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我循声看过去,发现在有个人影倚傍在一根巨大浑圆的铁管上。
连忙走近之后,我认出了这个人,正是那个去拿手电筒的伙计,此时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不停,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心里知道不妙,立即靠了过去,发现他的两只脚已经溃烂开来,全都是鲜红的血。
“你,你这脚怎么了。”我紧张得几乎讲不出话来。
他的脸色全是豆大的汗珠,一滴接着一滴滚落下来,缓了好久的气,他才忍痛结巴地道:“是,是老鼠,小,小心那水里。”
我仔细地盯着他血淋淋的一只脚,背脊发凉,果然全都是一个个口子,白骨都显露了出来。
“什么老鼠怎么,竟咬成这个样子?”我惊慌地盯着他的脸。
他脸色已经变得很白,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晕厥过去。
“是一大群耗子,太,太多了,像疯了一样,什么东西都咬,你赶紧离开这里,它们过不了多久又会回来的。”
“是蛊。”,我咽了下唾沫,不由得想到苗西雷用药招蚂蚁的一幕,“肯定有人在用药操纵着这些耗子。”
是刘顾民吗?他还会这种邪术?
但转念一想,觉得不会是他,按刚才那人揪我衣领的力量,不像刘顾民这种瘦小的老人应有的力度。
这人动了下嘴唇,想说什么,但我等了我好一会,他又闭住了嘴,虚弱地呼着气,我明白这伙计是已经讲不出话来。
我立马蹲下身轻轻背上他,低声道:“我带你离开这里。”
站起来后,我就想转身背着他找出口,耳朵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急促,杂乱,越逼越近,在这水道里显得十分骇人。
我脖子立即像僵硬了一般,愣愣转了一下头,远远望见水面移动着一大片黑糊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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