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阿国的约会
摄津国，石山町寺庙内。
“这个……”我尴尬地搓着双手，本打算来此“英雄救美”的，但现在怎么看都像是给别人作了嫁衣裳。
“抱歉，山中大人。”阿国在足利义祥的怀里宣泄了一会感情，终于重新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哦，没关系的，你们继续。”想想也是，我和阿国见面的次数掰着指头就能数过来，况且人家也从来没有对我许诺过什么，我和她之间的关系说白了就是我对阿国有那么一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朦朦胧胧的好感而已。
此时的阿国已经离开的足利义祥的怀抱，虽然脸上还有点潮红，但神态却已变得落落大方：“义祥大人在义辉将军被杀的那晚救了我，后来就跟着我的剧团一起旅行……”
随着阿国的娓娓道来，我总算是明白了她和足利义祥的关系以及刚才她为什么会那么激动。
“因为事发突然，为了阿国小姐和大家的安全……”此刻的足利义祥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大男孩，扭捏不安地道，“没有和大家说一声，真是抱歉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的心豁然一下开朗起来，脑子也转得快了起来：“我看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毕竟这里是本愿寺的地方。”
“那样的话，我们就尽快前往界吧，本愿寺的势力虽然大，但那个地方他们也不敢轻易伸手。”足利义祥说道。
果然有美女在你的主意就是多啊……我在心里鄙视了一下，不过这家伙的提议还是不错的，况且我们怎么说也要去给浅井长政买礼物的。不过……
“阿国小姐，你打算到什么地方去呢？”虽然现在情况比较紧急，但征求女士意见是绅士必备的美德。
在这个男权社会里，我的绅士风度让阿国微微一愣，但她很快便回复过来，从容道：“我也要到界去，和伙伴们分开的时候，我要他们到界町等我的。”
“那么，我们就立刻启程，前往界町吧。”见不会这么快就分开，我高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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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町。
界是日本在这个时代和外国联系最紧密的地方，这里不仅是全日本最大的南蛮货物周转市场，同时也有大批南蛮人居住着。不过这个时候的外国人还不像黑船叩关之后那么嚣张，做生意、传道之余倒也还算规规矩矩。尽管如此，因为有“外资”注入的原因，界的规模还是要比日本其他的町大的多，当然也繁华的多。
不过这个地方究竟有多繁华，恐怕我们要等到天亮才能欣赏到了，因为我们赶到界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从石山町逃走之后，一路上我们都没敢怎么停留，或许是我们动作太快，甚至连一个追击的敌人都没有发现，就这么平平安安地到达了界。
我们在町的西边靠海处找了一家旅店，要了三间客房，我和阿国各自一间，其他人挤一间，尽管丸目长惠对这个明显带有歧视色彩的安排提出了一点小小的抗议，但在舅舅和秋上两人的合力之下，还是被揪去睡“大炕”了。
我躺在榻榻米上，听着隔壁房间丸目长惠的抱怨声逐渐变成了鼾声，自己的眼皮也逐渐变沉了。就在这时……
“山中大人，您已经休息了吗？”清脆悦耳的声音，不是阿国是谁呢。
“没有，在下正在看书呢。”尽管困得不得了，我还是从地铺上一跃而起，并尽力使自己的声音沉着而且没有一丝疲惫。
“哦，那真是打扰山中大人了，我、我还是告辞了。”门外阿国歉然地道。
不是吧，都说女人喜欢有文化的男人我才这么编的，其实自从来到这个时代我除了《源氏物语》就没看过什么其他的书籍了。
见阿国要走，我忙冲到门前拉开门，全然不顾自己上半身还赤裸着。
阿国并没有像我意料之外那样尖叫一声，见我这副样子，她只是以手掩口，笑吟吟地看着我。
唔？晕了……被阿国注视了三秒钟之后我才发现了自己的窘样，慌忙关上门，待收拾停当之后才以一个帅哥固有的“POSE”出现在阿国的面前。
“山中大人，可以陪我出去走走么？”阿国似乎对我的这个造型完全没有反应，仍旧微笑着道。
“当然，我的意思是没问题，我很乐意。”我的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虽然阿国似乎不怎么喜欢我现在这个造型，但既是佳人有约，我又怎么会拒绝呢？
界町的夜晚和别处是不同的，毕竟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大城镇，不仅街道宽敞，就算到了深夜也不像其他地方一样伸手不见五指，街边每隔一段距离就悬挂着不知燃烧着什么油料的街灯，使行人们不至于在深夜回家的时候有所不便。
我和阿国就这样走在界的通衢大道上，由于已经是深夜了，街上基本没有什么行人，我们甚至能够听到自己脚步声在巷子深处传来的回音。
“我喜欢界这个地方，”见我一直不说话，阿国首先打破了沉默，“每次来都能够感受到这里自由的空气，这在其他地方是不存在的。”
“嗯，的确是这样。”我点头道，“这个地方的南蛮交易确实很发达……”（天啊，我究竟在说什么呢？和阿国在一起我还谈论什么经济……我真是，太白痴了！！！）
“鹿介，”见我听到这个称呼微微一愣，阿国笑着道，“我还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对啊，我一下子想了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阿国曾问起过我的名字，当时我很自然地就把“鹿介”这个名字告诉了她，虽然当时我还是叫做山中幸盛。
“当然，我很高兴你这样叫我……真的。”说老实话，这次见面之后，我明显感觉我和阿国生疏了许多，甚至不如那个在屋顶上一起度过的夜晚，见她肯主动缩小我们的距离，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拒绝呢。
“既然你肯让我叫你鹿介，那么鹿介，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呢？”见我点头答应，阿国把双手背在身后，上身前倾，抬头盯着我的双眼道，
“鹿介，你……喜不喜欢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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