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飞行军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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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中旬,梁军部将张存敬领兵三万,自汜水渡河,沿着含山路发动奇袭,绛州刺史陶建钊投降,晋州刺史张汉瑜投降,梁军进而攻入河中。
坐镇河中的护国节度使王珂希望老岳父晋王能够出兵救援,可绛、晋二州被梁军占据,晋军的救援之路也被切断。晋王只能送信给女婿:“今贼兵塞晋、绛,众寡不敌,进则灭亡,不若举族归朝。”
王珂知道指望不上岳父了,便又送信给凤翔节度使李茂贞,陈明各项利害,希望李茂贞能够出兵救援河中,并称:“关中安危,国祚修短,系公此举,愿审思之。”
可是李茂贞正忙着京里面的事情,哪儿有空暇来救王珂?况且他看得出来,梁王挥兵进击河中,弦外之音乃是冲着河东晋王去的,他暂时不宜插手,便没有理会王珂的求助。
到得二月,张存敬部包围河中。
去年张存敬横扫河北道,孤军纵横千里,斩敌数万,河北镇州咸至归顺,这张存敬已经是供认的一员梁军神将。他杀到河中,王珂知道自己打是打不过的,只好求和。
其实王珂和梁王的交情非常深厚,当年梁王身为黄巢叛军中的一员,归顺唐军,就是向王珂的父亲王重荣投降,并且尊王重荣为舅父,算起来,和王珂应以兄弟相称。梁王也没打算为难王珂,他打河中,目的还是要制约晋王。晋梁两军新一战,已是迫在眉睫。
许错便要求罗羽邪调出一万德州兵,协同梁军作战,并道:“如此,一来可以向梁王示好,缓解德州危机,二来也可练兵,正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罗羽邪道:“要不要让飞行军同去?”
许错道:“飞行军先不要动,准备三rì,三rì后,给我突袭冀州、贝州,我要在一个月内,让这两州归入德州都督府的统制之下。”
罗羽邪原以为许错要和梁王修好,却没想到他只是要麻痹梁王,趁着梁军征讨河中的时候,拓张自己的势力。因苦笑道:“都督,这样做是否急于求成了?”
许错笑道:“哪里会?只要出其不意,冀州、贝州定然可以一举夺下,且没人能够拦得住咱们。这次出征,就让沙傲鹏领兵,康启光为副。告诉他们,尽量不要强攻,以逼降为上。”
罗羽邪隐约猜出许错的意图,便没多说,立刻前去布置。
三rì后,飞行军三百jīng兵整装出动,沙傲鹏和康启光二人一正一副,领兵杀奔冀州。
沙傲鹏的左腿留有残疾,不过并不严重,走路一瘸一拐而已,行动不太灵便,但他是在梁军管带过兵马的将官,也是最得许错信任的人选,飞行军的牙将,自然非他莫属。而许错安排康启光一同出征,一是看重此人才干,二是看重他的出身。他爹康晃好歹是在德州卓有声望的人物,用他则可显示德州已经完全归顺许错,冀州、贝州的人看到这一点,多半会有动摇。只要有人率先投降,则这两州可以不攻自破。
一rì之间,飞行军突进百里,杀入冀州境内,趁夜夺下冀州枣强。
枣强县事先毫无觉察,当地守军毫无抵抗之力,便被飞行军尽数俘虏。按照许错的安排,沙傲鹏当场收编了枣强县守军,并逼迫县令更换官印符节,宣布向德州都督府投降。
次rì清晨,沙傲鹏和康启光继续开拔,离开枣强,两个时辰行军五十里,杀入冀州治所信都。
信都城门守军只看到有兵马冲来,还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飞行军便夺取了县城东门,然后一路冲入城内,占领州衙。冀州刺史在钢刀利刃面前低下了头,宣布冀州归入德州都督府之下。
休整半rì之后,到得子时,飞行军再次开拔,取道向南,急驰八十里,次rì正午杀入贝州治所清河。
“报!有兵马来到城下,距离北门不过半里!”一个贝州兵手忙脚乱地赶去通报上司。
城门处当值的队正白眼一翻,道:“哪儿来的兵马?你可别胡说,否则老子斩了你。”
那兵卒惊慌失措地道:“队正,真的有兵马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那队正见他神sè,似乎不像说谎,只好勉强走出战棚,来到城门处瞭望。
只见三百飞行军在半里之外列成一字横队,兵卒正在更换马匹,军奴将黑驹牵上来,让兵卒骑乘上去,然后递上圆盾和战刀,便即向后退开。
三百兵卒上马之后,齐齐向前跨出一个马身,沙傲鹏和康启光位于队列zhōng yāng,正了正战盔,沙傲鹏抽出刀来,亢声道:“夺下此城,则飞行军可以名扬天下。此次出征以此为终点,我等武运却是以此为起点。诸位,让天下见识一下飞行军之强!”旋即刀尖向前一指,喝了一声:“冲!”便一马当先,率队冲向清河县城北门。
“关门!快关门!”守门的将官惊呼道。
飞行军三百骑兵纵马奔腾,化作一条长龙,在城门关闭之前,成功冲杀进城。
先前攻克冀州,他们没有施行抢掠,其实只是为了保持jīng力。现在来到贝州清河,则是飞行军此次出征的最后一站,自然不必再留气力,杀入城中之后,飞行军便沿着城内各条大道,高声呼喝着“德州飞行军在此”的口号,一路驰骋。虽然没有施行杀戮之举,但三百骑兵在城内隆隆纵横,军威尽显,观者无不胆战心惊。
“降!降!”贝州刺史龟缩在州衙之中,把官印符节等物丢给属吏,让属吏将贝州献出。
在清河驻留一夜之后,沙傲鹏并没有久留,天一亮,便和康启光率部一起撤走,径直返回德州去了。冀州贝州上下全都不知所措起来,飞行军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两rì之间的事仿佛大梦一场,若非官印符节都换作德州都督府制,他们只怕不会相信这两rì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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