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轻水剑
“你长得很好看，但一定不能风流。”
这句话说得也很有意思。
“长得好看却不能风流”这句话是劝告的意思，但让张语疑惑的是，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长得好看”和“风流”有必然的联系？还是说，藤师叔他…
再说了，自己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风流的人，藤师叔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劝告我？
算了，想不通便不想了，这也不重要。
张语手中捏着刻有“青萍”两字的玉符，然后听到藤老四说：“你去拜师吧。”
张语不解，这还没说如何拜师呢。于是他问道：“师叔，如何拜师？”
藤老四说道：“青萍宗以“心至简，礼由心”为宗礼，所以你只管去，想如何拜师就如何拜师。”
“我想如何拜师就如何拜师？”张语心想，这也太至简了吧。
藤老四看着张语，他希望看到张语的做法，所以他的眼睛里都是好奇。
张语将玉符握得更紧，然后下定了心思，走向了玉箫仙子袁采菱在的位置。
“语儿。”
张语还没说话，袁采菱就已经先说话，她的语气不平淡，因为她知道至此以后将会多一个徒儿，她以后将不会再一个人清冷地住在青月峰。
这个仙子本来外貌如花，性格如月，但她现在却有一些激动。
做师父的，要将毕生所学教授自己的徒弟，并且让他比自己出色。她以前没做过师父，所以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到，但她会用功，尽自己所能去完成、去教授。
“师父，请您做我的师父。
张语说道。他的声音很诚恳，以至于旁边看着的苏铃、须河、忘川三个孩子都佩服他。
袁采菱差点就忍不住立刻答应，但她知道现在不能，因为语儿还有话要说。
“师父。”
“我想学剑，您能教我。”
“我想学箫，您能教我。”
“我想明心意，修长生，您也能教我。”
“所以我要拜您为师。”
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直白。
张语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学剑修仙和长生，在他听到袁采菱的箫声之后更是想要学会奏箫，所以他要拜袁采菱为师。
当初他在船上已经拜过袁采菱，他很高兴，当时就要跪下成师徒之礼，但是被袁采菱阻拦了下来，让他回宗门再行。
现在到宗门了，于是他跪了下来。
袁采菱是一直看着他的，她的脸上虽然没有波动，但当他的膝盖才一轻触道地面时，她就发出了她那无法控制温度的清冷的声音。
“快快起来吧。”
张语知道，师父是收他了。于是他欣喜地站了起来，等待师父的吩咐。
“来我身旁。”依旧是清冷的声音。
张语也没有听出温度，但他猜师父此刻是欣喜的。
自己怎么也不像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张语突然这么想。
咦，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张语不明白，但他不在乎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一定有问题，但现在拜了师父是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于是他走了过去，恭恭敬敬地站在袁采菱身旁。
他的心里其实是有些紧张，因为他现在正是成为了青萍宗的弟子，成为了玉箫仙子的徒儿。
“平时的宗礼至简，不必拘束，你平时是怎么样的就怎么样。”袁采菱好像是察觉到了张语的紧张，于是提醒道。
“嗯。”张语答应，然后放松了很多。
……
“接下来你要再次去一一拜见你的师祖师伯和师叔们。”袁采菱说道。
“我就这样去拜见吗…”张语这样问，其实是想知道为什么还要再去拜见一遍。
“去吧。”袁采菱道。
张语点点头，先是走到了师祖苏鹤的正下方。
“弟子张语拜见师祖。”
苏鹤点点头，却笑了起来。他不是对张语笑，也不是对袁采菱笑，而是对其他的弟子笑。
“采菱倒是机灵，才收了徒儿就将我们当作外人了，竟然耍起心机让自己的徒儿找我们要拜师礼来了。”
苏鹤才一说完，下面几个弟子的脸都有些抽搐，其中罗小白的脸最为难看。
真要送宝物给张语，他最吃亏啊！要知道五个弟子中他的年纪最小，他修行的年数最少，自然宝贝也最少，想到这里，他一阵头痛兼肉痛。
袁采菱依旧一副清冷的样子，她才不管呢，自己的徒儿当然要帮他谋好处。
藤老四这时摸了摸下巴的胡须说话了，他说道：“二师姐，你这未免太狡猾了。当初我收徒的时候可没有让须河再拜你们一次。”
袁采菱微微一笑，说道：“当初你自己笨，不能怪我。”
“二师姐，我没有丝毫准备，你让我去哪找拜师礼去？”藤老四不满地说道。
“我看你手中的那把青日剑不错。”
“…”藤老四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把青色的仙剑，竟然对二师姐的无耻无言以对。
“师姐，我也没有准备好。”那个大块头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虽然他原本是想发出柔和的声音的。
袁采菱说道：“反正一定要送。”
赫仁丑陋的脸上没了表情。
……
“好羡慕啊，看样子，二师姑是在帮张语小师弟向长辈们讨要宝物呢。”须河露出神往的样子。
“是啊，当初师尊收我们为徒的时候，只有自家师尊送我们宝物，哪有像他今天这样好运的！”忘川也说道。
“有什么好羡慕的，不过是宝物而已，等以后修为有成了，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苏铃看他两很是羡慕张语小师弟，赶紧劝道。
忘川争道：“可是修为有成之前，我们就没有宝物了呀。”
苏铃不悦地说道：“你急什么，好好修炼就行了。”
忘川不服，又说道：“不是急不急的问题，师姑对小师弟也太好了！”
苏铃不开心。
须河见苏铃好像要发飙，连忙对忘川说道：“小川，你就是不会说话。师姑不是对小师弟太好，而是好得史无前例！”
忘川、苏铃两人不明白。
须河连忙一拍自己的嘴巴，说道：“小师姐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说，师姑她平日里一个人太孤单了，现在收了小师弟，以后就不会孤独了。她的心中肯定是太高兴了，才会想从几位前辈里坑出一些宝物来。”
苏铃点头说道：“对呀，师姑虽然将我看做她的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但是我毕竟受父亲管着看着，有些事她都不好和我说也不好指导我。现在有了小师弟，以后她就不会再如此一个人清冷地待在青月峰了。”
忘川只好说道：“好吧…”
……
“既然如此，我这个做师父的、做师祖的就送你一件宝物吧。”在张语发呆不知所措的时候，苏鹤突然说道。他的声音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将张语惊醒了过来。
但他醒过来，不知道做什么。
“还愣着干嘛，走近些。”苏鹤笑道，他在不经意间就已经走到了张语的身前。
“弟子遵命。”张语还是很拘谨，他看了看苏鹤，然后走近了几步。
眼前的老人很慈祥，平易近人，好像没有身居高位的傲气——虽然只是一个隐世宗的宗主。
其实张语很好奇苏靖，也就是苏鹤的儿子、苏铃的父亲，因为苏靖他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但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因为苏鹤已经抬起一只手，将要送他的东西化了出来。
这是一把剑。
一把青色的剑，一把布满纹路的剑。
剑很美，因为纹路如流水；剑很亮，因为剑身亮光如流水。
它更像是一把剑形的镜子，因为在它的剑身上面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和宗主苏鹤。
这把剑就像是水体现出来的道意，无形、柔和、暗藏杀机。
它很符合现在的张语，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少年。
而且张语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把剑吸引了。
但是这把剑上没有其它太花哨的东西，张语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吸引。
也许他需要这样的剑？
张语知道自己，他有时冷静，有时却很冲动，如果有这样一把柔和冰冷的剑能中和他冲动的性格，或许很好？
是这样的吧？师祖他老人家也许就是这样想的，才会将这把剑送给我的吧？
“这把剑是你的了，作为你的入门和拜师礼物。”
当苏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是屏住呼吸的，因为这把剑的来头不小。
这把剑或许不是青萍山里最强的那把，但它原来的主人却很强。
它是青水剑。
或者叫轻水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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