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红衣指路 上
东沛县,东沛林。
本来这儿四周都是树木,十分静谧,只有一列马车车队在林间小道中前行。
“停下来!”
只听到一声叫喊打破宁静,三十多名官兵打扮的握刀大汉迅速围上来,包围住这几辆马车。官兵当中为首者一席锦衣,腰间挂着美玉,年约四十,一副权贵模样,但往他脸上一看,这个人的面目却是十分的恐怖。
“把他们都给我赶下来!”这名凶汉手一挥,喝令手下,几十名官兵听到命令立刻上去将车队上所有的人都推搡了下来。
车队上的人一个个都被大刀架着,其中被官兵看得最紧的是一对父子。
父,年不过三十五,留侯张良之子,俊美大方,长有一短撮的黑须,透着一股书生气。
子,身袭一身白衣,年方十岁,小小年纪就剑眉星目,双目更是炯炯有神,身上带着一股执着劲儿。
张语躲在父亲的背后,一双清澈的眼睛敌视地看着这些官兵,脸蛋儿上好像全是怒气。
“父亲...”张语轻轻唤道,脸上的怒气慢慢化作不安。
张不疑轻轻地抚了抚张语的背,安慰道:“语儿,莫怕。”
张语点点头,感受着背上温暖的大手,心里的不安随之缓缓退去。
张不疑豁然抬头,质问凶汉:"陛下虽贬我为守城更夫,但此时圣旨未下,我之身份仍是大汉留侯!你是何人,胆敢劫道谋杀朝廷命官!"
“张侯好大的威风哇,不愧是我大汉侯爷!”凶汉大笑一声,说道:“你谋杀贵族,犯下不敬之罪,理应罪该问斩!哼哼,但没想到张侯你结交颇广,散尽家财免于死罪。我廖某蒙我家大人照顾多年,岂可让你苟活下去,逃脱于王法?今日我的目的十分简单,仅是为了来收掉你这一家老小的性命而已!”
张不疑说道:“哼,本官是有罪还是无罪由大汉天子判定,岂由你说了算?陛下既判我为守城更夫,那我自会认罪,为潞城勤勤恳恳,守城打更。不劳你操心!”
凶汉脸上显过一丝厉色,然后环顾众人道:“你看我有这般精悍的手下,张侯你还有机会去潞城守城打更吗?若是张侯在这路上出了点事,陛下只怕也只会以为是遇上山贼了罢?”
张不疑脸色阴晴不定,心知自己这次是无法再脱身了,于是说道:“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你既要取我性命,我的性命就交由你处置,不过还望你能放过我的孩子和一家下人。”
张不疑才说完,张语就将父亲的手越捏越紧。
“哈哈哈...”凶汉大笑,说道,“张侯啊张侯,你可知道你为何落得这般地步?”
张不疑不语。
凶汉见状又说道:“你一个儒士书生,若是好好在底下乘着老留侯的余荫,守着爵位到老也就罢了。何必意气行事,谋杀我家大人?”
“那匹夫做了恶事,我看之不惯。”张不疑道。
“你...我家大人做了什么事,还用你管?”凶汉大怒,又道,“也罢,今日廖某就好好教训你。”
“你们放开他们父子。”凶汉从身旁左右拔出两把剑,然后将其中一把扔给张不疑。
张不疑见自己被松开,接住剑就将张语往后一推,轻声道:“语儿,你自行小心。”
见张语点头,张不疑回身,他的心中虽然已经明白凶汉的用意,但还是问凶汉道:“你意欲何为?”
“哈哈哈,”凶汉大笑,恶狠狠地说道:“张侯,我们来比试比试剑法如何?”
“也好!”张不疑口上答应得快,其实心底知道自己十分勉强。他是个文人,虽然偶有习过剑术,但儒家剑法大抵都是优雅大气赏心悦目的剑式,他所学又不精,此番要拿来生死比试,实在是...
“怎么,张侯不敢吗,是不是怕了?”凶汉把手上的剑往上抬了抬,反射而来的剑光耀眼夺目,射在张不疑脸上。
“那为何你谋杀我家大人的时候,胆子如此之大大!?”凶汉突然愤怒的吼了起来,声音响彻整个林子。
“你家大人该死,我父亲才动手杀之!你个丑人,我父亲杀该杀之人,何错之有!”张不疑正要说话,张语突然从他身后冒出来。张语身穿白衣,若不是此时被追杀得狼狈不堪,模样倒也潇洒写意。
“小毛孩,本大爷已然杀了你两个兄长,以为你会乖乖的躲起来不说话,没想到你还要冒出来找死。”凶汉讥笑。
“不要说话。”少年还欲顶嘴,却被张不疑摁住不让他再说话。张语只得作罢,而后只见张不疑站正身子,摆出一个儒家剑法的架势,大声喝道:“恶汉!!来吧!!”
凶汉也大喝一声,青筋暴起,运起大汉军伍中的通招,右手挥剑砍来。来势汹汹的气势直压得全场安静无比,没人敢出一点声音。
张不疑脸色铁青,用了全部气力才堪堪架住这一剑,但才碰上凶汉的剑,他手上的剑就微微颤动,好像快要握之不住。
张语在旁边看得十分焦急,他知道父亲的剑法十分灵动但过于花哨,剑招赏心悦目,大多时都用于观赏,在面对以一力降十会的凶汉显得有些无力。而且这个凶汉招招惊人,身上好像有着无尽磅礴的气力,一剑接着一剑,连环击打在张不疑的剑上。
“嘭!!!”张不疑退无可退,避不开来,手上的长剑直接被击落在地。他抹了抹嘴边喷出的鲜血,捡起长剑又向凶汉砍去。
那凶汉连连讥笑,剑如刀斩,用出浑身气力,斩向张不疑。张不疑连用长剑抵挡,却见两剑相撞之时,手中长剑应声断裂。那一剑直接斩断长剑不说,还斩到了张不疑的肩膀。
“父亲!!”张语大叫,上前扶住张不疑连连后退。
“我没事,还死不了。如果你侥幸逃生,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张不疑吐了一口血,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竟然给了张语一种必然能活下去的信心。
“死不了吗?”凶汉冷笑。
“我现在就让你去见阎罗王!”
凶汉再度冲了过来,满脸戾气,在张语的眼中这名凶汉才是真正的阎罗王,他好像带着一本生死薄和一支判官笔,向父亲的名字划去...
张不疑在地上捡起一把剑,用尽浑身力气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出神的张语,说道:“语儿,记住,凡事凭心而行!”
说完张不疑就豁出性命冲着凶汉拼杀过去。
蹲坐在地上的张语眼泪不止地流,他不会武功,他不能像两位哥哥一样用自己的功夫保护家人,战斗到死。他只能做一个临阵退缩的人,现在,父亲他也要。。。。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能看着亲人一个个的死去却毫无办法!为什么...张语的眼眶不知不觉间变得通红,他的心也犹如铜镜落地,破碎不堪...
在凶汉面前,身受重伤的张不疑已然没有招架之力。只听“当”的一声,张不疑手上的剑就被凶汉斩成两截,掉落在地上。他手上的虎口处也被巨力震开,涌出了鲜血,喷在地上。
“哼!”凶汉看着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张不疑,一剑就刺在他的肩上,而后又拔出,血液从剑身的血槽里不断溢流而出。
张不疑的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身子也逐渐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而张语已经闭上眼睛,头重重地撞在地上,不敢再多看一眼父亲。
随着张家人一个个倒下,少年仿佛也失去了生机。
也许我的生命也快要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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