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回 智勇兼备巧应变 百晓山庄决生死1
北方,谭纶的军队已在鞑靼精兵的间断性攻击下苦苦支撑了两个多月,在费力击退鞑靼的又一波猛攻后,守关兵士只剩两万余人,其中数千人是带伤作战,而对方尚有四五万之众,形势十分危急。
杨庭麾下的一位部将前来请战,道:“谭将军,杨将军请你火速发令!”
谭纶的参将也说:“将军,不能再拖了,如今我们只剩下两万人,对方尚有四五万人,他们正在整军,不出七日,敌人必将向我们发动总攻,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就难以抵挡!”
谭纶脸色凝重,自责地说:“没想到我谭纶连三个月都撑不住!”
参将道:“将军,杨将军本就在段大人的计划中,如今已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再不下令就迟了,那时损失的不只是两万将士的命!”
谭纶重重吐出一口气,下了决心,道:“让杨庭速带一万精兵突袭鞑靼都城。”
杨庭的部将应道:“末将这就回报杨将军!”
谭纶说:“告诉他,一旦鞑靼退兵,火速回来!”谭纶虽这么说,内心比谁都清楚,那时这一万人将腹背受敌,又兵力悬殊,多半有去无回。
部将道:“遵命!”急奔回杨庭的军营。
杨庭得到谭纶的军令,随即召集将士,说:“兄弟们,鞑靼恶贼侵略我们家园,让我们亲人受害,我们这就去回击他们的都城,出发!”
众将士无不下了必死的决心,以最快的速度奔袭鞑靼都城。
鞑靼军帐,扎鲁那吉满脸思虑地对瓦硕说:“公主,谭纶快守不住了,难道杨庭的一万人还不来救?”
瓦硕冷笑道:“我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这是他们最后的援兵,五日后,全军总攻,务必攻破谭纶把手的关口!”
这时,有兵士匆匆来报:“禀公主,杨庭的军队动了!”
扎鲁那吉急问:“是来增援吗?”
兵士道:“没有来增援谭纶,而是快军奔西北而去了!”
西北方向,不就是鞑靼国的方向吗?
扎鲁那吉一惊,急道:“公主,不好,他这是要袭击我们后方!”
扎鲁那吉示意军士退下,又说:“公主,如今我国精兵尽在此,国中空虚,从未想过大明会袭击我们的严寒之地,毫无防备,臣担心杨庭会长驱而入,到时只怕我们尚未破关,都城已经不保!谭纶,不凡啊!”
瓦硕满脸愠色,气道:“不,只有他才可能使出这样的诡计!”
扎鲁那吉道:“你说段世昌?”
瓦硕点了点头,道:“没想到他远在千里之外,竟还让我们这么棘手!”
扎鲁那吉问:“公主,我们该怎么办?”
瓦硕深思小刻,道:“依我看,杨庭根本就不是真攻,不然一旦我们退兵夹击,他的人不就等于白白送命!”
扎鲁那吉琢磨道:“公主的意思是说段世昌想让杨庭引诱我们退兵回防,如此谭纶就得到了喘息之机。”
瓦硕道:“现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让人飞马回报国内各处,做好防备,我军暂不回防,改五日后总攻为三日后总攻,务必一举拿下!”
扎鲁那吉应道:“臣这就去吩咐!”
再说南方,俞大猷率军杀退了倭寇的又一波反击。
部将建议道:“将军,敌军殊死反击,我军丧亡惨重,暂停追击吧!”
俞大猷坚决地说:“不行,现在离台州只有不到两百里,敌人正是怕落入我们的包围圈才殊死反击,一旦我们此刻暂停追击,敌人就会获得喘息之机,必定想着从某处突围,一旦突围,功败垂成。我们伤亡惨重,敌人伤亡更惨重,我们有了畏缩,敌人比我们更怕,所以我们必须一鼓作气,让敌人再而衰、三而竭,无路可走,只能进入我们的包围圈。”
部将听后,恳切地说:“将军下令吧,我等誓死不退!”
俞大猷拔出宝剑,铿锵有力地说:“继续追击,杀倭寇片甲不留!”
部将们答道:“是!”
兵士齐呼:“杀倭寇片甲不留,杀倭寇片甲不留——”个个血性十足,连那些受了伤的士兵,只要能走,也奋不顾身地投入战斗。
我中华男儿,从来不缺忠勇之士,所缺者,是甘于忠勇、可以忠勇的温土——朝政风气。后世所遭外患灾难,莫不因此!
回说浙江临安,书生等人已沿着大道来到东天目山脚下。书生望着半山腰的白色“宫殿”,那里仿佛弥漫着恐怖的阴气。周围异常的静,死一般的静,书生心知,真正的危难往往藏于无形。
众人弃了马,进入林中,书生提醒道:“大家小心!”
逸空道长走在最前方,紧握佩剑。书生随后,也拔出腰间的软剑,哗哗的声响,急不可耐地要嗜敌人的鲜血。众人尽数手握兵器,随时准备战斗。
书生向盈盈、王海和总镖头三人小声说:“跟紧我!”
三人自是点头,紧紧跟随在书生身旁。
千余人竟无一人说话,只有均匀不一的呼吸声。
突然,从右侧的树丛后响起一片杀声,冲出几十个手持长刀的黑衣人,攻向人群右中侧。那里的武林人士立马反击,与黑衣人战成一团,刀剑碰撞,叫喊四起。众人齐涌向右侧对敌。
对方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地袭击,书生警惕地说:“留意左侧!”
话音刚落,左侧也杀出几十个黑衣人。
书生大喊一声:“左边!”急同逸空道长等人去战左侧的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武艺不高,书生只管攻击,唰唰几剑,已杀掉三个黑衣人,一人中了咽喉,一人中了眉心,还有一人中了心窝。盈盈等人也应对从容。
这时,左右两侧的黑衣人纷纷逃溃。
这败得太“简单”,怎能无诈?
书生急忙喊道:“不要追!”
然而止住了自己所在的左边,却未能止住右边,欣逢胜利,许多人杀得兴起,抢着追赶逃散的黑衣人。
这些人才追出几步,就触动了对方事先布置好的机关,顿时嗖嗖嗖——,无数削尖的竹箭呼啸着从右侧袭来,飞速刺向人群。同时,左侧的机关也被黑衣人引发,又是嗖嗖嗖——,无数竹箭丛从左侧呼啸袭来。
众人只感头皮发麻,胆战心惊,匆忙避让。书生和盈盈等高手应对这些竹箭不难,但那些武艺不精湛的江湖人士刚经历一通混战,队形散乱,又拥挤在一起,有的不及防备,被刺穿了身体,有的躲开了前一根,却没躲开后一根,有的人为求自保,本能地用兵器挑开竹箭,却害别人遭了秧,更多的是前面的人避开了,但后面的人不及避闪。这些竹箭来势凶猛,可以穿透几人。顿时嘶喊惨叫一片,乱成一团。
待竹箭发尽,周围已是鲜血满地,不少人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或神情痛苦,或死状峥嵘。昨日还谈笑风生的人,今朝却双眼紧闭;刚才还站在身旁的人,此刻却阴阳两隔。有的失去了亲人,有的失去了同门,有的失去了好友,哭的哭,哀的哀,嚎的嚎,一片悲恸!
然而此刻深陷危境,根本不是悲伤的时候!
逸空道长大声喊道:“此地不宜久留,大家快走!”
众人只得搁下死者,搁下悲痛,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行。
再行了一程,书生突然示意大家停下。众人随着书生的目光望去,只见一棵树上挂着两具身穿道袍的尸体,均被绳子系着脖子。
逸空道长一瞧,不禁老泪纵横,道:“我的徒儿啊!”
死去的这两人正是逸空道长派来探路的武当弟子!
武当弟子纷纷陷入了悲痛。
逸空的大弟子道:“师父,我去将两位师弟取下来!”言毕就要施展轻功。
书生当即呵道:“住手!”
逸空道长及众武当弟子都疑惑地望着书生。
书生指着捆在尸体上的绳索道:“你们看那绳子,一直延伸出去,根本看不到末端在哪里,此处乃密林,敌人也许就是想你们取下尸体引发机关。”
刚刚已经被机关害了一遭,听闻这话,不少人畏惧地后退了几步。
逸空的大弟子悲伤地说:“师父,难道就让两位师弟尸骨不寒?”
逸空无奈地说:“只能待消灭了敌人再来取下他们!”又道:“段大人,看来这大路上被敌人布满了机关陷阱,我们不如改道吧!”
不少人都赞成地点头。
书生却果断地说:“绝对不能改道,大道有机关,难道小道就没有?对方就是想把我们赶到小道上,挤作一团,施展不开,危险更大!”
书生话音刚落,天仙派的佟掌门就叫嚣道:“段大人,前面明明机关重重,你武功高避得开,可我们武功低,没把握避开,你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佟掌门此话一出,当即有人附和道:“对呀,凭什么让我们去送死?”
书生猛地转身盯着佟掌门,厉声斥道:“如果这是战场,你如此动摇军心,我第一个就斩了你!”
佟掌门顿时吓得不敢说话!
书生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能杀,还有谁他不能杀?
但这毕竟不是战场,身边的这些人也不是军法严明的军队,其中有太多的乌合之众!
书生回过头,细细打量了一遍前方,说:“道长,我们先去扫除机关。”
逸空道长应诺道:“好!”
此时,如果他们不冲在最前面,没人会向前。
盈盈一听,急忙抓住书生的衣服,担忧地说:“相公,你小心啊!”
书生道:“我知道!”
书生喊一声“道长,走!”与逸空道长双双飞起身子,在空中将内力运于剑中,挥舞着剑,剑气击在地面,击在两侧,顿时引发了各处机关,又是无数竹箭四面八方呼啸着射向二人。
书生和逸空道长运用轻功在剑雨中巧妙地边躲闪边挥舞剑,二人的剑法差别甚大,轻功却有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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