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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回 失恩宠严嵩蒙难 悉动机且待尔来3


午后,书生带着灵儿、董泰和王海来到严府。

        严府的门人这回没像书生第一次来时那般刁难他,而是恭敬地问:“段大人是来探望老相爷病情的吗?”

        书生道:“正是,烦请向小相爷通传一声。”

        门人道:“小相爷交代过,若有官员来探望老相爷病情,无须通传,只管请进。段大人请!”

        书生四人跟着门人进入严府,来到严嵩的房间,王海和董泰在院中等候,书生和灵儿进入屋中。

        屋中,严嵩卧床不起,神色憔悴,头上搭有冷敷的毛巾。严世藩端坐在旁,殷勤侍奉,脸上尽是关切和担忧。严世藩这戏算演到家了。亦有太医和丫鬟侯在屋中,随时听命。

        书生拱手拜道:“严大人。”

        严世藩起身迎道:“段大人,没想到你也来看望老父,老父甚是欣赏你,若是得知你来探望他老人家,一定十分欢喜,怎奈依旧处于昏迷中!”严世藩说着脸上的心疼和担忧更浓。

        面和心不和,正是如此。

        书生宽慰道:“严大人不用忧虑,老相爷吉人天相,一定会挺过这个难关!”

        严世藩在心中骂,你们巴不得他死,还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但严世藩面上感激地说:“谢段大人吉言。”

        书生道:“得知老相爷病重,我也拿不出什么精贵的东西,只能带着灵儿来为老相爷诊治一番,兴许能帮到老相爷。”

        严世藩道:“段大人这是哪里话,尊夫人医术精湛,若能得她替老父诊治,老父一定能化险为夷,这比什么东西都精贵!”随即又恭敬地向灵儿拱手拜道:“恳请段夫人替老父诊治。”

        灵儿含笑点了点头,坐到床边。

        丫鬟赶紧上来将严嵩的手从被子中轻柔地移出。

        那是一只属于一个耄耋老者的瘦骨嶙峋的手!再大的权势也战胜不了岁月的战车,它每日都在你身上碾压,终有一日会将你变成一团灰烬,随风而逝。

        灵儿伸出右手,轻轻搭在严嵩的脉搏上,凝神把脉。

        少顷,灵儿移开手,丫鬟将严嵩的手送回被子里。

        灵儿起身道:“严大人,相爷只是感染了风寒,但他年事已高,体质衰弱,故而这病看起来特别的重。”

        严世藩哦哦点头,随即拿过一道方子递给灵儿说:“请你看看太医所开之药能治家父的病吗?”

        灵儿拿过方子细细看了一遍,说:“方子没有丝毫不妥,不过我有些建议。”

        说到底严嵩的病就是一个风寒,太医不至于开不出良方。

        严世藩道:“你请讲。”

        灵儿说:“所谓医理,即以药治人,一半在药,一半在人。是药三分毒,如果是我用药,年轻人我只用八分,剩余两分靠他们的身体自己康复,老人与小孩我只用七分,以减少对他们身体的伤害。我观相爷病症,并无危情,不必急于一时,相爷年老体衰,身体对药物毒性的清除能力远远比不过年轻人,药量太大,虽说可以让相爷的病症尽快治愈,但或多或少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损伤。所以我建议药量减为七分,多用热敷退烧,多用补品调养身子,虽然病会好得慢一些,但于相爷的身子会好许多。”

        严世藩“感激”地说:“多谢段夫人相告!”随即又对书生说:“多谢段大人!”

        书生道:“灵儿说相爷无危情,严大人可放宽心了,自己也要多加保重。”

        严世藩点点头,却又重叹一口气,道:“哎,老父突然病倒,令我有些无所适从,真怕老父一病不起,我严家也就失了顶梁柱。”严世藩故意用此话试探书生,边说边留意书生的神情。

        书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严大人多虑,你已有万斤之力,亦可为这顶梁柱!我先告辞!”

        严世藩道:“段大人和段夫人慢走,恕不相送。”

        待书生和灵儿走远,严世藩立马警惕地问太医道:“刚刚沈灵儿说的话有道理吗?”

        太医答道:“沈灵儿不愧是药王的女儿,她说得很有道理,下官也是受益匪浅。”

        严世藩很是吃惊,道:“这么说她是真为我爹好?”

        太医道:“千真万确!”

        严世藩突然很嫉妒书生,心道,段世昌拥有沈灵儿这么心善的女子,真是福分不小,哼!这样一个精通医术、心地善良又姿色不差的女子,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善待她!这么一想,严世藩不禁又阴笑了起来,可他的阴笑中竟有几分真诚!

        书生和灵儿等人一回到旧宅,盈盈就急切地冲来。

        盈盈急问:“灵儿,严嵩是不是就要一命呜呼了?”

        灵儿哭笑不得,说:“风寒不过是一个小病,因为严嵩年龄大而且位尊权贵才被说成很严重,怎么会一命呜呼呢?”灵儿说得不假,如果换做寻常人,就算他年龄大也不至于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因为严嵩的地位,这事被放大了。

        盈盈失望地说:“真是可惜了,不然,还能省不少事呢!”

        玉婉走来问:“严嵩的病情怎样?”

        灵儿说:“虽然昏睡,但绝无大碍。”

        书生问:“你对严世藩所言减少药量之事是真?”

        灵儿点了点头。

        盈盈喜道:“灵儿,你真是太聪明了,如果药量减少,严嵩就得多病一段时间。”盈盈以为灵儿是在整严嵩。

        灵儿道:“他是得多病一段时间,但这样对他的身体很有好处。当初相公生病时,病情急,我的药用得猛,待病情得到控制后,我立马将药量减为五分,所以相公的病虽然好得慢了许多,对身体却几乎没有损伤。我建议严世藩减少药量也是这个道理!”

        盈盈惊道:“啊,原来你是在为严嵩着想,哎哟,你干嘛不建议药量翻倍,直接毒死严嵩好了!”

        灵儿道:“盈盈姐,在我眼中,严嵩只是一个病人,相公说过,救能救之人便是医德,我只是想救他而已,没想其它。”

        书生对此很认可地点了点头。

        盈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哦了一声。

        玉婉轻声问:“严府可有异常?”

        书生摇摇头,道:“毫无异常。”

        玉婉道:“看来这事我们想多了。”

        书生道:“不一定,有时候毫无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光从表面是看不出东西的。严嵩的病情如何并不重要,重要是严世藩等人是怎么想的。”

        书生说完用手指轻敲起桌面,咚咚,陷入了沉思。

        片刻,书生停止敲动,走向门口喊道:“董大哥、王大哥,你们来一下。”

        董泰和王海随即来到屋中。

        董泰问:“大人,有何吩咐?”

        书生道:“我给你们安排个活儿做,今天已来不及,明天下午你们分别去东北两边的军营,偷偷看看那两边军营有无变化。”

        董泰和王海应道:“好。”

        次日下午,董泰和王海分别赶至位于京城东北向的军营,以免暴露行踪,二人都只在远处观望军营的动静。二人观察了一个下午,军营里的士兵一直在认真操练冲杀阵型,此外,董泰和王海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傍晚时,二人回到旧宅,将情况告知书生。

        书生略作沉思,问道:“他们一直在练习?”

        董泰道:“恩,从午后一直到黄昏,我见许多兵士还出现了体力透支的情况。”

        书生疑惑道:“体力透支?若是经常练习怎会体力透支,说明他们平常练习得少!”

        董泰道:“对,这两营兵士一向懒惰,十分轻松,许多当兵的都通过关系去到这两个军营。”

        书生道:“凡事突然变化一定有他的缘由——”

        盈盈抢过话说:“就是,他们明显在图谋不轨,连我都看得出来,对吧,相公!”

        书生笑着点了点头。

        玉婉道:“原来他们真有谋反的打算!”

        书生无所谓地说:“他们要谋就谋呗,看看谁的算盘更精,谁的刀枪更硬!”

        灵儿黯然道:“不知又将是多少生灵涂炭!”

        盈盈埋怨道:“谁想这样呢,要怪就怪严世蕃那群大恶人!”

        书生叹道:“真正该怪的是那个无所作为、养虎为患的人,他做的孽,却得用别人的鲜血来清洗!”书生所指乃是当今皇上——世宗。

        灵儿道:“所以朝代更替未尝不是好事,往往会焕然一新!”

        书生和灵儿所言都是大不敬的话,玉婉听得胆战心惊,赶紧小声提醒道:“这样的话还是别说,若是被知道了,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书生笑了笑,说:“行,不说了!既然严世蕃他们想反,我就干脆再推他们一把,早日把事情解决,早日重振朝纲。”

        玉婉不解地问:“你的意思是?”

        书生解释道:“如果严世蕃他们能一直过现在这种权倾朝野、任性妄为的日子,他们还会谋反吗?他们之所以谋反就是怕这样的日子失去。那我就干脆找个机会拿出他们的罪证,把他们逼上绝路,将这帮奸佞一网打尽!”

        盈盈立马支持道:“太好了,我早就盼着这一天!”

        玉婉琢磨了一番,说:“相公,拿出罪证时你可得想个周全的说法,不然你这也是欺君之罪!”

        书生道:“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好了,就说我早就查出了实情,但受到严派的威胁不敢拿出,此时严派专注于为严嵩治病,我才得以趁机拿出罪证,如此一来,他们岂不罪加一等?正好我在淮南和浙江遭遇刺杀的事也可以扣在他们头上。”

        盈盈道:“相公,你这可是冤枉人哦!”刺杀你是倭寇做的事情,你却说是严派杀你,这不就是冤枉人吗?

        玉婉赶紧说:“严派和倭寇本就有勾结,也不算冤枉,再说,被严嵩父子冤死的人还少吗?也让他们尝尝被冤枉的滋味。”

        盈盈嘻嘻笑道:“姐姐,我又没责备相公,你看你急得!”

        玉婉不好意思地笑了。

        书生对玉婉说:“东西我还是拿给你爹,由他去办。”

        玉婉诧异道:“你要交给我爹?”

        书生道:“目前,朝中唯一可以与严嵩父子相抗衡的就是你爹,由他将罪证交给皇上最有分量。当然,也不是说我交给皇上不可以,但你爹盼这两样东西盼了太久,拿不出严派致命的罪证,他再占优势也不能将他们怎么样,只能干着急。我索性帮他解了这个燃眉之急,将功劳全部让给他,免得以后他为此事怀恨在心与我形成对立,让你夹在中间很难办!也当我为娶你给他的聘礼吧!”

        听书生这么说,玉婉最大的心结没有了,感动万分,说:“相公,你太好了!”

        盈盈异议道:“可严大人和高大人他们那边你怎么说呢?”

        书生道:“不需要怎么说,我拿出罪证,功劳是我的,和他们也没关系,我把罪证交给徐大人,功劳变成了徐大人的,和他们同样没关系,他们所关注的是严派能否倒台和倒台后他们的地位能否得到提升!”

        盈盈明悟道:“哦,原来是这样。”

        书生接着说:“但这事不急,先缓几天,待严世蕃他们放松警惕,我再突然让他们手忙脚乱,他们出错的可能性会增加许多。”

        玉婉满意地点头道:“嗯,都听你的!”

        书生笑了,笑得很自信,笑得很得意。

        玉婉知道,看似平常的京城里其实已是剑拔弩张,一场血雨腥风将不可避免地到来。其实,到来也好,书生说得对,早日把事情解决,早日重振朝纲,百姓也可以少受许多苦。待内忧解除,一致对外,北方的强贼和南方的匪寇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只要汉人不内讧、不自乱,没有任何国家与民族能侵犯我们!

        更令玉婉开心的是书生会将严派的罪证交由爹爹去揭发,如此一来,他们之间所有的误会都将消除,日后爹爹掌权了,没理由为难书生,而书生既然已顾及到我夹在中间的难受,更不会主动挑起事端。这罪证是书生弥补给爹爹的特别聘礼,面对这一份聘礼,爹爹没理由不把我嫁给书生,那么我这私自做主的婚事,也就不再会令爹爹耿耿于怀。

        伴随着这场政治斗争的胜利,似乎所有的问题都将得到最好的解决。而对于胜利,她们都没有丝毫怀疑,因为她们的相公——那个睿智无双的男人——对胜利充满了自信,她们对他更有信心。

        但,一切也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且看下卷《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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