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回 近在咫尺不知惜 伊人远去别样美1
玉婉走后,书生在屋中静坐了许久。
自己是事出无奈,但玉婉的确受了太多委屈,以至于当玉婉说要走时,他没有任何颜面挽留她。
玉婉就这么走了!
也许玉婉来得太容易,以至于他从未觉得自己有多么在乎她,可当她走了,他猛然觉察出自己心间的在意。
这不是颜面上的光华,而是心里的波澜。
或许我们之间本就该有这样一次别离,让我认清自己的心思!
既然她走了,那么我就再追她一次,我有这个信心,因为我是段世昌!
书生开始冷静下来,也开始恢复睿智。
盈盈和灵儿来到屋中,瞧着书生落寞的神情,盈盈关切地问:“相公,你没事吧?”
书生努力地笑了一下,拿出账册,递给盈盈,说:“真账册还是交给你!”
盈盈诧异道:“相公,我已经丢过一次了!”
书生说:“谁不会犯错误呢,正因为你丢过一次,所以你不会再丢!”
盈盈接下账册,保证道:“这次我一定替你保护好!”
书生点了点头,一手拉盈盈坐下,一手拉灵儿坐下,说:“这些日子里,你们都受委屈了,我想和你们一起坐一会儿!”
灵儿笑着点了点头。
盈盈笑嘻嘻应道:“好呀!”
书生左右手轻轻一搂,灵儿和盈盈双双依偎在书生的肩头。
灵儿问:“相公,你说玉婉姐会回来吗?”
书生说:“会。”
灵儿问:“为什么?”
书生说:“因为她是玉婉。”
灵儿问:“那她为什么又会走?”
书生说:“也因为她是玉婉。”
盈盈糊涂地说:“你说的话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书生只呵呵笑了。
盈盈又说:“说句心里话,姐姐真的很委屈,你竟然相信方静也不相信她!”
灵儿道:“我也很委屈,你同样不相信我!你怎么就断定方静不是内鬼?”
书生解释道:“我试探过方静,让她以身报答我,方静说她不愿意,但不得不从,伺候完我后她就会去死!”
盈盈说:“方静倒也是个烈女子!”
书生道:“你说过,美人计是最好对付我的,如果方静是内鬼,只可能是美人计,但方静从未引诱过我,更没有借这大好机会靠近我以寻找账册,所以我赌她不是内鬼!”
灵儿说:“原来你也在赌!”
书生说:“有很多事都不是十拿九稳的,都是在赌,只不过有的把握大,有的胜算小!我在赌玉婉和灵儿绝望,赌盈盈会离开,赌内鬼看不出我的计谋,我拿出账册,故意说让玉婉第二日带回徐府,也是在赌她当夜现身来盗!”
盈盈道:“你又一次赌赢了!”
书生却忧虑地说:“可是这次赢过之后,却把我们推向了更大的赌注里。毒镖党的内鬼已除,他们再无法通过内鬼掌控我、利用我,我对他们而言就完全是祸患,他们必要除我!”
听书生这般说,盈盈和灵儿都陷入了担忧和惧怕。
盈盈突然说:“相公,有一件事我很想不通,杀害黄大姐的黑衣人武功那么高,如果他来强抢,加上黄大姐帮助,我们根本就敌不过,账册必然到手,甚至还能杀了我们!”
书生不以为然地笑了,说:“你忘了,我们背后还有高人!”
盈盈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有公公在,他们哪敢造次!”
他们背后的这位高人已成了他们最大的底气。
灵儿凝视着书生,恳切地说:“相公,以后你能别再什么事都瞒着我们吗?我这次真的受够了!”
盈盈也说:“嗯,我也受够了。”
是啊,这一次她们哪个没有遭受强烈的心灵折磨?还好只是一个计。但依旧存有浓浓的心理阴影!
书生应道:“好,以后我什么事都不会再瞒着你们!”
抢账册的计划落空,秦蒙一早便和于全来到徐府。
秦蒙向严世藩请罪道:“相爷,真账册果然在段世昌手中,昨晚他利用账册除了东瀛人安排在他身边的人,我们的人本欲趁机夺回相册,没想到徐阶早已安排有人在段世昌周围,坏了我们的好事!”
严世藩一听,怒骂道:“这个老狐狸,这个小东西!”
于全建议道:“相爷,现在局势于我们很不利,要早作打算。”
严世藩说:“让我们京中的人马随时待命,京城周围的兵力严阵以待,一旦徐阶或者段世昌把账册交给皇上,我们立马发动兵变,用京中人马控制皇宫,同时速遣周围兵力入京控制局面!”
于全思索道:“此举虽有胜算,但被动行事也担风险,卑职有个想法。”
严世藩道:“你说。”
于全道:“皇城内禁卫军只有几千人,我们在京城有十万人,足够对付,京中最能与我们抗衡的力量就是徐阶,在我们进攻皇城的时候,分出一部分兵力出人意料地杀向徐府,只要徐阶一灭,他的人就群龙无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严世藩指着于全满意地笑道:“于大人,你这计真是绝了!”
秦蒙附和道:“对,于大人这计真是绝了,徐阶一定想不到!”
于全自得地说:“既然要兵行险招,当然得把事情做绝,这样胜算才能牢牢掌控在我们自己手中!”
严世藩道:“说得好!既然要攻徐府,索性再派点人连段世昌一块儿端了,我很讨厌这个小东西,忍他很久了!”
于全应诺道:“好!”
严世藩阴笑道:“皇上,这可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徐阶和段世昌把我们逼得走投无路,只有我们自己说了算,才不会受别人的气!”
秦蒙又问:“如果徐阶或段世昌没有把罪证交给皇上呢?”
严世藩道:“那就按我们的原计划行事,等皇上归天,我们顺势推景王登基,这样既稳操胜券,又没有恶名。至于景王嘛,给他个金丝笼,让他在里面舒舒服服地做皇帝,天下真正还是我们说了算!”
秦蒙道:“卑职明白了!”
却说玉婉回到徐府,学士不在,玉婉让小豆、董泰和王海先到后院收拾,自己则去拜望母亲。
玉婉来到徐夫人房中,喊道:“娘!”
徐夫人惊诧道:“婉儿,你怎么回来了?”
玉婉谎道:“我想娘了,回来住几天。”
徐夫人道:“你就别骗我了,我知道段世昌对你不好,你从小自尊心就强,哪会受得了!”
玉婉心中一阵难受,流泪道:“娘!”
徐夫人拿出手帕替玉婉擦去眼泪,宽慰道:“别哭别哭,回来了就回来了,我女儿是举世无双的珍宝,他不珍惜是他没福气!”
玉婉一头扎进了徐夫人的怀中。
无论出生贫穷还是富贵,无论地位平凡还是显赫,都有一个名叫母亲的人,深深地疼着我们。这是人世间最大的公平。
玉婉陪了母亲一些时候,回到后院。
步入空置许久的房间,玉婉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感慨颇多。那一天,她做了人生中最大胆的事情,也做了人生中最卑鄙的事情。“君若怕,我绝不怪你;君若不怕,玉婉愿长伴左右,只做妾室,伺候笔墨,同甘共苦,生死不弃!”她虽然知道书生并不像爱盈盈一样爱她,但她找不到书生不对她好的理由。
可如今,这听起来是个多么大的笑话!
玉婉脸露恨意,不管他为什么对自己不好,哪怕是迫不得已的计谋,我也不能容忍,因为它真是的发生了,真实地伤透了我的心。
玉婉走出屋子,说:“小豆,帮我重新收拾一间屋子,我不想在这间屋里住!”
小豆应诺道:“好,我马上收拾。”
玉婉又对董泰和王海说:“你们先回去吧!”
王海一愣,问:“小姐,我们回哪里去?”
玉婉道:“回到他身边去。”
王海忠诚地说:“小姐,你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董泰点头表示赞成王海的话。
玉婉能够体会二人对自己的忠心和爱戴,道:“我知道,我让你们回去就回去!董大哥,我想把小豆留下来陪我。”
董泰道:“好!”
王海愁眉苦脸地问:“小姐,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别赶我们走啊!”
未待玉婉回答,董泰赶紧冲王海使眼色,推着王海出了院子。
走了一程,董泰数落道:“你笨啊,小姐是让我们回去帮大人。”
王海还是一脸疑惑。
董泰说:“我告诉你,小姐只不过是在和大人斗气,心里还是念着大人!”
王海恍然明悟道:“那就好,我还真以为小姐再也不会回到大人身边了呢!”
二人当即返回旧宅。
书生瞧见二人,疑惑地问:“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们随玉婉回去吗?”
王海说:“是小姐让我们回来的!”
董泰赶紧碰了一下王海。
王海糊涂地说:“我说的实话啊!”
董泰小声提醒道:“什么小姐,是婉夫人!”
王海灰溜溜地垂下了头。
书生呵呵笑了,说:“王大哥,我有话给你说。”
王海以为书生要责备他,忐忑不安地随书生进了房中。
王海先赔罪道:“大人,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书生笑着说:“我不是说的这事!”
王海一想,惭愧地说:“大人,对不起,我那天不该对你有不轨之心!”
书生还是笑着说:“我也不是说的这事!这事嘛,我非但不怪你,还敬你对玉婉的忠诚,所以你别放在心上!”
王海心中宽敞了,问:“那你想和说什么?”
书生示意道:“你先坐。”
王海规规矩矩坐下。
书生道:“黄大姐的事情,最难受的是你,我希望你能尽快走出来!”
王海低声道:“我会的。”可心中怎能不忧伤!
书生道:“天下好女子很多,我一定帮你再建一个家!”
王海黯然地说:“大人,不用了,我本来就不该娶妻,我以为她武功高,起码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却没想到落到这个结局!”
书生叹道:“只怪这是内忧外患的多事之秋啊!”
王海说:“所以我还是一个人过的好!”
书生道:“如果天下太平,你难道也不想要一个家?”
王海惆怅地说:“家,谁不想要呢!可以如今的局势看,不知天下何时才能太平!”
书生道:“就冲你想要一个安稳的家,我一定帮你拓出一片太平盛世!”
王海道:“大人,你的话说得太重了,王海承受不起!”
书生微微摇了摇头,道:“不重,一点都不重!内忧外患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他们和你一样想要一个安稳的家,简简单单开开心心地过日子!你随我段世昌出生入死,忠字当头,不图回报,我如果连一个安稳的家都不能帮你建立,我有愧于你,有负于你!”
王海噗通跪在地上,感动地拜道:“大人厚待,王海纵死无憾!”
书生连忙扶起王海,笑着说:“王大哥,我平生最不喜欢人说死,尤其是我段世昌不希望他死的人,我曾经对董大哥就说过,我们现在能好好地活着,将来也能好好地活着!”
王海沉沉地点头道:“大人,王海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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