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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回 阁里凤凰奈如何 笼中娇子可酣睡1


玉婉和盈盈回到徐府,急欲去书房找学士,岂料董泰向盈盈说:“二小姐,老爷只让大小姐去见他。”盈盈只得先回后院。

        玉婉怀着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来到书房,见学士一脸严肃坐在房中,小心翼翼地问:“爹爹,什么事?”

        学士说:“段世昌已中榜眼,今后你可以少去找他了。”

        玉婉不解道:“这是为何?”书生中不中榜眼和我去不去找他有关联吗?

        学士沉着脸说:“不要问为什么,总之少去找他!”

        爹爹急唤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事?这件事一定不单纯,存有重大的隐情,不然,爹爹怎会说得如此严肃,我从未见他对我这般严肃。它是什么?玉婉还看不出端详。在这个非常时期,爹爹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玉婉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应道:“女儿知道了!”

        不管多么难受,她既然答应,就会做到。

        回到后院,盈盈渴切想知道学士找玉婉所为何事,玉婉推说是询问当日和于全之间发生的事,盈盈丝毫未加怀疑。

        前次张居正说玉婉对书生有意时,学士已有这个想法,而今天世宗的震慑,让他坚定了这个念头。徐府里最能拉拢书生的正是自己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儿,如果玉婉还常和书生接触,不管其它方面多么掩饰,都只是欲盖弥彰;而如果阻止玉婉和书生来往,不管其它方面怎么关照,都能用话圆回来。何况,学士对玉婉的规划绝不是嫁给书生,免得时日久了她欲罢不休。

        严府里,严嵩父子和几位心腹正在激烈商议。

        于全讲了世宗对学士的震慑,严世藩幸灾乐祸道:“这次可够老狐狸喝一壶了!”

        于全附和道:“是啊,卑职当时看到徐阶脸都吓绿了。”

        严嵩依然闭目养神,此刻道:“你们只看到皇上震慑徐阶,却没看到皇上为什么要震慑徐阶。”

        严世藩道:“老狐狸做得太过分,皇上看不下去了。”

        严嵩反问:“如果换做我这样做,你们觉得皇上又会如何?”

        于全拍马屁道:“皇上最信任相爷,相爷招揽了无数人,皇上从未数落过一字,换做相爷这样做,皇上照样不会说什么。”

        严嵩猛然睁开眼睛,驳斥道:“错,皇上同样会震慑我!”

        于全赶紧谦卑道:“卑职愚钝,还望相爷教导。”

        严嵩道:“皇上绝非不宠徐阶,没皇上护着他,他不可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没人比我更了解皇上,他看似不管朝事,却有精明之时。你们想过没有,皇上为什么会专门跑到进士楼去试探段世昌,还要点段世昌第一甲,并震慑徐阶让徐阶把段世昌留给他?我们和徐阶的态度都已明了,这场争斗必将上演,结局必然导致朝政动荡,朝政归根到底是谁的朝政,皇上的朝政,皇上岂会坐等这个烂摊子到来?他想培养另一股势力来化解即将到来的动荡。皇上在意的根本不是我们和徐阶谁输谁赢,而是他的江山是否稳定。现在,皇上发现了段世昌这个最合适的人选,所以,他既不会让徐阶收去,也不会让我们拢来。”严嵩最会揣测圣意,这一回世宗的想法同样被他看透了。

        严世藩不爽道:“若不是我们撑着,大明的江山早就支离破碎了。”

        严嵩不禁冷笑了一声:“徐阶同样是这么想的。”

        严世藩哑口无言。

        于全道:“段世昌如果帮徐阶,当然是我们的对手,段世昌如果顺了皇上的意思,也绝非我们的朋友,可皇上既然赏识段世昌,我们总不能同皇上对着干。这个段世昌,着实让人棘手。”

        严嵩道:“这也不难,保举他个职务,既顺从了皇上的意思,又能让段世昌处在我们可控的范围内。”

        严世蕃道:“爹爹的意思是把他关在我们的势力笼中?”

        严嵩微微点了点头,道:“智慧如剑,长久不用也会生锈,生锈了,谁还会想起他?”严嵩说的“谁”当然指世宗,想不起这个人,更别说器重。

        严嵩说完又闭目养神,他能有今天的地位,用过很多权谋手段,可这些手段,无不出自他的智慧。智慧过人,手腕够硬,是作为一个政治领袖必备的素质,作为他最大对手的徐阶,不同样如此?

        政治斗争只是个中性词,赢了光彩,绝不代表高尚,输了落魄,也绝不代表卑鄙,只不过历史的笔多掌握在胜利者手中,于是才有了褒贬。不管对徐阶还是书生,严嵩都只视作一场政治斗争。但此时的严嵩不会知道,他也被人用做了棋子,借他与徐阶的斗争掩藏着一个骇人听闻的阴谋。

        严世藩问:“于大人,你礼部有无空缺职务?”

        于全答道:“礼部尚空缺一名正五品主客司郎中。”

        严世蕃喜道:“正好把段世昌关在里面。”

        于全阴险道:“进了我礼部的笼子,想做什么,能做什么,做了什么,可都是我说了算,由不得他段世昌。”下面的人想做什么,能做什么,做了什么,得由上面的人说了算,这绝不是明朝的特例。

        这日,众进士要进宫面圣。清晨,灵儿将书生打扮得英姿飒爽。书生拿出一个精致的皮夹,里面居然放着一副腰带。灵儿好奇地问:“相公,我怎么不知你有这样一条腰带?”

        书生道:“这是我娘特地给我做的,我一直舍不得用,你掂掂,很重的。”

        灵儿拿过腰带,果然比普通的腰带重很多,灵儿问:“怎么会这么重?”

        书生诡异地说:“我告诉你你可别给别人说。”

        灵儿笑嘻嘻地点头。

        书生小声说:“我娘怕我有落难的一天,所以在里面藏了金叶子。”

        灵儿道:“看来不管儿子多么聪明,娘总是不放心。相公,我帮你戴上吧!”

        书生却拿回腰带,说:“我自己戴。”又嘿嘿笑着解释道:“我娘给我的东西,我不太喜欢别人碰。”

        灵儿清楚,书生这话是一种告知。离家在外,对父母所送东西总有特别的感情,如同爹爹留下的东西,自己也不喜欢别人碰,所以灵儿并不生气,只笑嘻嘻答道:“灵儿明白。”

        正值春季,阳光温暖,惠风和煦。众进士在金銮殿外候着,站成三拨。第一拨三位,正是第一甲三名,居中的是状元申时行,榜眼书生和探花余有丁分站左右。申时行和余有丁均二十六七年纪,相较之下书生青涩许多。第二拨为第二甲八十五名,刘孝同在其中;第三拨为第三甲二百一十一名,最末的正是李一中。

        杨公公先宣圣旨,按照惯例赐第一甲进士及第,第二甲进士出身,第三甲同进士出身,尔后说:“请状元、榜眼和探花上朝觐见!”这是世宗少有的上朝。

        书生三人缓缓走进金銮殿,先是跪拜世宗,依次说道“一甲第一名申时行”“一甲第二名段世昌”“一甲第三名余有丁”,尔后同声道:“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世宗道:“平身吧!”

        三人道:“谢主隆恩!”站起身子。

        申时行望了望世宗,和那日的龙老爷很像,再想当时的场景,幡然明悟龙老爷正是世宗,又是惊讶,又是后怕,若是自己当日说错什么话,恐怕永无翻身之地,难怪李一中莫名其妙的考了最后一名,原来是他得罪了皇上。

        世宗道:“你三人才华出众,脱颖而出,朕甚为喜悦,你三人当心系社稷,有所作为!”

        三人答道:“谨遵圣谕!”

        世宗说:“申时行。”

        申时行出列,答道:“申时行在。”

        世宗说:“你既为状元,按照惯例,授你翰林院修撰。”

        申时行道:“谢主隆恩。”退至一旁。

        世宗又喊:“余有丁。”

        余有丁本以为接下来该叫到书生,愣了一下才慌忙上前,说:“余有丁在。”

        世宗说:“你既为探花,按照惯例,亦授你翰林院修撰。”

        余有丁答道:“谢主隆恩。”也退至一旁。

        世宗这才瞧向书生,喊道:“段世昌!”

        书生出列道:“段世昌在。”

        世宗问:“你为何见了我丝毫不惊奇?”

        书生答:“那日我见龙老爷气质出众,便想这必是一位大人物,既然是皇上,有何惊奇的!”事实上,书生当日是从玉婉那里得知龙老爷是皇上的,这不过是他巧妙的说法。在旁人听来,这句话很有拍世宗马匹的嫌疑,可人与人相处,哪能不说几句令对方中听的话?那些不懂变通的人,美其名是清高,实则是迂腐。何况,书生若照实说了,岂不害苦玉婉。

        世宗心花怒放,说:“朕帮你写的举荐信你为何没有交给徐大人?”

        书生答道:“我听说徐大人慧眼识英才,故而想考考他。”

        世宗笑道:“这也是千年难遇的怪事,你来考试,反而考起主考官来了!”又说:“你嘛,朕读过你的文章,若说文采,远不如状元和探花,但论言之有理,又远胜于他二人。如果授你翰林院修撰,朕估计你干不好,也是屈才,你就直接入职干点实事吧!”

        如果将书生派去翰林院修撰,那才是把他真正关进了笼中。书生赶紧答道:“谢皇上体谅。”

        世宗问众大臣:“不知诸位爱卿认为段世昌该担何职位?”

        严嵩道:“启奏皇上,段世昌深得皇上器重,臣也听过他的名声,前些日子他在京城的街道上摆摊出售智慧,为众人解决难题,坊间大为称赞。”

        众大臣听严嵩这般说,都盯着书生看,原来在街上摆摊出售智囊的人便是他。

        严嵩继续说:“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皇上让他直接入职行事,实是英明决策。依臣看来,他不但可以直接用,而且可以直接重用,礼部正缺一正五品主客司郎中,以段世昌的才华,足可胜任。”

        严嵩话音一落,学士就洞悉了他的想法,他们想把书生先关进他们的笼里,或驯服或饿死再做计较。可已被严嵩得了先手,学士无法辩驳。

        世宗问:“严爱卿的提议,诸爱卿以为如何?”

        朝政之上多是严派的人,纷纷回应:“严相说言极是。”

        世宗特意问学士:“徐爱卿,你看呢?”

        学士不想拉拢书生吗?他还是想拉拢,因为这是一个可以决定胜利走向的人物,但他不再能明着拉拢,只能暗着来。学士道:“皆照圣意。”

        世宗说:“那就依严爱卿所奏,段世昌,你就任礼部主客司郎中。”世宗虽不知严嵩等人的心思,但他应许这事有他自己的出发点,既然书生和学士走得近,我就偏把他放在严派的阵营里,这样你们都不易拉拢。

        书生答道:“谢皇上。”又向严嵩拱手拜道:“多谢相爷举荐!”

        严嵩慈祥地说:“能人居要职,该当,该当!”而后微微瞥了一眼学士。

        学士故作不知,一脸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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