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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回 真男人凳打狂徒 伪才子会试中第3


此刻,书生正在进士楼中逍遥自在,浑然不知他已成为别人的网里鱼儿、局中棋子。待到他日明悟时,却已身陷囹圄。

        玉婉给了书生一张纸,说:“听爹爹说,上面的题目今科考的可能性较大,尤其是这一道,“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你可先写一篇文章。”

        “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语出《论语.子张》,乃子夏所言,意为:做官了还有余力,就去做学问,学习之余还有余力或者闲暇,就去做官。这是孔子教育方针和办学目的的集中体现。

        明眼人一看便知,岂止可能性大,根本就是考这道题目,玉婉没有明说而已。

        书生喔喔应诺,小声念道:“‘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好吧,我来写它一篇文章。”

        玉婉和盈盈走后,灵儿为书生备好笔墨纸砚,书生坐在桌前,咬着笔杆,冥思苦想。一瞅灵儿,嘿嘿笑道:“灵儿,我做文章喜欢清静,要不你先去隔壁坐坐?”隔壁住着盈盈和玉婉。

        灵儿笑嘻嘻道:“好呀,有事你叫我。”

        灵儿来到盈盈和玉婉屋中,喊道:“玉婉姐,盈盈姐。”

        玉婉问:“灵儿,他的文章写得怎样了?”

        灵儿幽幽道:“还在咬笔杆!”

        咬笔杆,答不出题目才咬笔杆。

        盈盈笑道:“他也有这狼狈的时候。”

        灵儿说:“两位姐姐,我感觉段大哥嘛,很聪明,可学识很不扎实。”

        玉婉说:“看来在这个问题上我还高估了他。”

        盈盈来劲了,说:“姐姐,他这人嘛,就会装得很厉害!”话音一落,幡然想到灵儿在旁,又歉意地对灵儿说:“灵儿,我说着玩的。”

        灵儿笑嘻嘻道:“你比我懂他。”可心中真是这么想的吗?

        书生花了一夜功夫未写完文章,皆是半途而废。他也很纳闷,我说得头头是道,怎么一提笔就这么艰难呢!次日,玉婉问起文章之事,书生推说今晚再写。

        玉婉心知,昨日推今日,今日推明日,不是能成事的表现。如今只有自己替他写一篇文章,让他背下。

        这题目如何作文,玉婉已构思过,当即洋洋洒洒写了出来。盈盈瞧了,生出一个诡计,说:“姐姐,我有个想法。”

        玉婉问:“什么想法?”

        盈盈说:“我把你写的文章誊抄一遍,去给那怪人说是我写的,哼哼,看他以后还敢小看我不!”原来盈盈要借玉婉的文章去戏弄书生,这种主意,估计也只有盈盈能想出来。

        玉婉笑了笑,将文章递给盈盈,道:“好,成全你!”

        盈盈接过文章,嘿嘿道:“谢谢姐姐,不过你可不能揭穿我哦!”

        玉婉道:“放心,我非但不揭穿你,还当你圆场。”

        盈盈欢喜地说:“那就好!”当即誊抄起来。

        玉婉则去隔壁屋与灵儿谈论女工之事,书生写文章写得索然无味,倒细听起两位女子说的女工之事。这么一看,对于书生而言,写文章比听女工之事还无聊。

        过得多时,书生突然想起,问道:“怎么没见盈盈那丫头?”

        玉婉若无其事地说:“哦,妹妹说她也要就那个题目写篇文章,和你比比谁写得好!”

        书生诧异道:“不会吧,她还会写文章!”

        玉婉道:“我估计也是闹着玩的吧,妹妹那人,你比我更清楚。”

        此时,盈盈推门而入,手中小心翼翼提着几张纸,先将文章交给玉婉,说:“姐姐,你看,我写好了,就是不知道写得怎样?”

        玉婉装作详细阅览,惊道:“哟,妹妹,还真别说,你这文章写得挺不错!”

        书生赶紧凑过来,拿过文章一看,真是盈盈的字迹,中间有涂改处,后面几个字墨迹尚未干,再一读,格式规矩,文辞工整,逻辑清晰,见解透彻,真是一篇不错的应试八股文。

        书生大跌眼球,瞅一眼盈盈,瞅一眼文章,再瞅一眼盈盈,他如何也不会把文章和盈盈联系在一起,可这分明是盈盈的文章。

        书生难以置信地说:“这不会真是你写的吧!”

        盈盈没好气地说:“难不成还是你写的啊!”又故作谦虚地说:“我知道我写得不好,你要笑就笑呗,反正我也是些着玩,又不参加考试!”

        书生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你不只能舞刀弄剑,还能舞文弄墨,我佩服至极啊!”

        盈盈不信地问:“真的假的?”

        书生肯定道:“真的。”

        盈盈道:“那行,我把我的文章借你参考,你可别给我弄丢了。”

        书生说:“保证不弄丢。”

        盈盈伸伸懒腰,说:“写篇文章真累人,姐姐,我们回去睡吧!”随即和玉婉回到自己房间。一回到房间,顺手将门掩上,两个女子都笑,盈盈笑得前俯后仰,又怕被书生听见,用手捂着嘴,直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灵儿拿过盈盈的文章读了一遍,一眼便瞧出这文章绝非盈盈所作,不说文采,只说这语气完全就不是盈盈的语气,而是玉婉的语气,那些涂改之处,也是故意为之。聪明绝顶的书生真看不出猫腻吗?

        如果没看出,那么自己这个相公有时候挺傻的,不过灵儿不会道明,因为这是盈盈想要的效果;如果看出了,那么自己的这位相公真是在用心逗盈盈开心,不过灵儿也不会道明,因为这是他想要的效果。

        这就是灵儿,心明如水,简单如石。

        盈盈当然不想一直这么瞒着书生,先让他佩服我,再告诉他我是戏弄他的,这才过瘾。次日晨后,盈盈和玉婉来到书生屋中,盈盈调侃道:“段大才子,本姑娘的文章你研究得怎样了?”

        书生摇头道:“惭愧惭愧,我断然写不出。”

        盈盈哈哈大笑,道:“笨蛋,那原本是姐姐写的,我誊抄了一遍,故意来捉弄你的!”虽是捉弄,可盈盈的成本挺大,她从未写过这么多字,现在手还酸软。

        书生惊诧道:“什么,你捉弄我的!”又一拍脑门,自责道:“我早该想到,你怎么会写文章呢!”

        盈盈奚落道:“所以你笨啊,哈哈!”又笑得前俯后仰,不过不再需要捂住嘴,笑得越放肆越过瘾。

        书生、灵儿和玉婉也笑,这的确很有趣。

        可书生真的看不出文章非盈盈所作吗?

        正当几人笑得欢快时,有人在门口敲门。几人循声望去,见一位二十六七岁岁的年轻人端端站在门口,拱手拜道:“几位朋友,在下申时行,住在朋友隔壁,几位兴致正浓,本不该打扰,怎奈科考在即,在下才疏学浅,尚在苦读,故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几位稍微安静,在下不胜感激!”

        四人立马收住笑容,盈盈还捂住了嘴。

        书生回礼道:“打扰公子读书,甚是过意不去,还望公子见谅,我等必做收敛。”

        申时行道:“有劳。”而后走开了。

        盈盈说:“这人和有的人一样,也在临时抱佛脚,看样子也不咋样吧!”

        玉婉道:“他却不像轻狂的人。”玉婉难得说了一句书生的不是,只因她对书生的心态在逐渐放开。

        盈盈冲书生小声说:“听到没,姐姐说你轻狂!”

        书生只嘿嘿傻笑。

        过得几日便是会试日子,明朝科举分乡试、会试和殿试。中乡试为举人,中会试为贡生,等同于进士,殿试不落榜,只排进士名次。书生四年前便考中举人,只因年龄尚小,这届才入京参加会试。当然,其中还有一层因素,书生在等盈盈长大且学艺有成。这是书生母亲万清的精心安排,亦是书生的自愿。

        会试由礼部负责,因此作为礼部尚书于全外甥的李一中志在必得。但主考官由皇上钦定,本届主考官乃是学士。题目在主考官手中,玉婉能知晓题目丝毫不难。别看世宗不理朝政,他如此安排正是有意平衡两派势力,试想,如果让严嵩或严世藩担任主考官,所招人才岂不都成了严派的人?也是一番用心。

        灵儿陪书生早早去参加考试,玉婉和盈盈则故意睡过头,晚些时候才赶往考场。掌柜的吃惊道:“徐公子为何没去参考?”

        玉婉说:“哎,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今晨却睡过头了。”

        掌柜的遗憾道:“真是可惜,以公子才华中第不成问题。”

        玉婉洒脱地说:“反正我也不想做官,若不是我爹逼我考,此番还不来了呢!”

        竟然还有不想做官的人!掌柜的哪知,这个“徐娱玩”不是官,却比官还厉害。掌柜的安慰道:“公子年轻,下届中个状元。”

        玉婉道:“谢掌柜的吉言。”

        玉婉和盈盈会同灵儿在考场外等待书生。李一中和刘孝同早早交卷出来,脸上均是满意,随后众考生陆续出了考场,有人欢喜有人忧,书生迟迟才出来,灰头灰脑的。

        三个女子迎上去,灵儿笑嘻嘻问:“考得怎样?”

        书生道:“马马虎虎。”

        玉婉急问:“莫非题目有变?”

        书生道:“没有。”

        盈盈道:“怎么,誊也誊得这么狼狈?”

        书生说:“你们不知,我写了前面的,却忘了后面的,怎么办呢,我只得照着徐姑娘的语气把后面的凑满了,凑到现在!”

        盈盈简直无语,道:“你真是个人才!”这当然是反语。

        玉婉微微笑道:“没事,考了就行。”我爹是主考官,保你中第完全不成问题。

        盈盈瞥一眼书生,说:“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如果真凭硬本事考,我看你考八辈子也考不上,我倒想,你若遇不到姐姐,又该如何?”

        书生笑道:“这一点我早已想好,来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去找主考官毛遂自荐,只不过遇到了徐姑娘,而徐大人刚好是主考官,免了这一出。”

        几人都知,这种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书生真做得出来。

        玉婉说:“那么结局定了,只是过程不同而已。”玉婉这话表面上的意思是,即使不遇到书生,他来徐府毛遂自荐,爹爹也一定会看重他,深层里还含有了一层意思,自己始终会遇到这个怪才,始终会爱上他。

        盈盈好奇地问:“我很想知道,你当初的举人是怎么中的?也是毛遂自荐的?”

        书生道:“那倒没有。”

        盈盈怀疑道:“难不成你还是硬考的?”

        书生嘿嘿笑了,狡黠道:“那届的主考官刚好是我家一位亲戚,所以我赶紧考了!”

        三个女子豁然明悟。

        盈盈不屑道:“我就说嘛,原来也是走的捷径!”

        考完发榜,书生自然名列其中,但位于中下游,学士这是低调处理,毕竟最终排名在殿试。李一中夺得第一,即会员,他确有才华,更重要的是学士要以此封堵于全的嘴,算是两人之间不言而明的交易。李一中愈加目空一切,他已连中两元,只待殿试完美收场。刘孝同亦在前列,第二名乃是申时行,这倒让几人大出意外,可再一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真有本事的人不一定要表现出来。

        进士楼四十八名考生上榜三十八人,中第率超过八成。发榜当晚,进士楼摆了宴席,却不是庆功宴,而是宴请落榜者,让他们借酒浇愁,既是安慰,亦是送别。次日晚,再大摆筵席为中第者庆贺,同样免费。莫小看了这两顿普通的宴席,许多考生为官后心中依然念及这份好,对进士楼多加关照,这也是进士楼数年来一直红火的重要缘由。

        已而中第,众考生无不期待着殿试再获佳绩。究竟书生的殿试成绩如何,其中又蕴含了他怎样的处事哲学,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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