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厚脸求娶;家主直言丑拒
“晏先生请用茶。”管家将红茶冲泡好以后，将茶杯端给了姬晏。
“晏先生今年几岁？毕业于哪所大学？在何处供职？”裴老爷子象征性地问了姬晏几个问题。
毕竟姬晏现在名义上是第一次见女友的家长，为了打消其他人的疑虑，裴老爷子当然要陪他演戏。
“老先生，我今年二十三。毕业于蓬城大学，赶巧和玥玥是同一所大学；目前在一家游戏公司担任原画师。”姬晏浅笑着回答。
裴锟点点头，说道，“二十三啊……那也大不了我们玥玥几岁。你是什么学专业的？”
“平面设计。”
“学设计好啊……”裴锟抬起茶来喝了几口，又指了指裴镜玥，“喏，不像玥玥，偏选了个稀奇古怪的古民俗学。这丫头到底是被我惯坏了，往后还请你多担待一些。”
姬晏应道，“那是自然。”
管家在一旁听他们唠嗑，心里不免有些小九九。
原来这个男生还是玥小姐的学长。学长系的男友确实挺受年轻女孩们欢迎的。这年轻人的谈吐举止也还不错，看起来和玥小姐蛮般配。
但是，老爷子那态度，就好像已经钦定了外孙女婿人选一般……老爷子，您可真是心大，虽说和玥小姐结下婚契的那位是死人，但你也不能就这样明晃晃地ntr人家啊。
管家开始有些同情那位冥婚对象了。但是，这毕竟是雇主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插嘴。
……
“哟，真是热闹。”
某位女性的声音提高了几倍，似乎想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见一位中年男子与妻子并排走了进来，发出声音的正是他妻子。这名女性大概四十岁左右，眉眼间风情万种，一身织锦旗袍裹在她略微丰硕的身体上，描眉画目，风韵犹存。
裴镜玥起身淡淡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辜叔辜婶，好久不见。”
“这不是玥玥吗？都长这么大了？”姓辜的男子脸上赔着笑，憨厚地接了裴镜玥的话。
“那可不，玥小姐是越来越好看了，我们家韦铭只怕是配不上这朵娇花。”
辜夫人则有些挑剔地审视着裴镜玥。眼见这裴家的千金小姐出落得如此娇艳美丽，可是她认为美丽的女子一般都不安分，追求者也多，所以话语中难免带了几分刻薄。
其实辜家祖上是裴家的分支，算是表亲一脉。但是历经几代，那点血缘关系早就磨没了，这两家人可谓一表八千里。
辜夫人想给自己儿子找个家世相当而又长相漂亮的媳妇。可她儿子实在烂泥扶不上墙，整天和狐朋狗友酗酒赌博，脾气异常暴躁；那张脸也没遗传到亲妈的几分好姿色，又肥又丑，于是便只能遭其余名媛千金的白眼。
可是在辜夫人心里，即使韦铭再丑再烂，他胯下长了根东西，那就是辜家的香火，是能传宗接代的。
思来想去，她最终把主意打到了裴镜玥身上。
方才她便是在以未来婆母的身份打量裴镜玥。
但是第一眼，她便觉得这裴家小姐容颜太过明艳，眼神柔和中隐隐露出几分凌厉，想来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韦铭应该娶个低眉顺眼温婉贤淑的妻子。但是没有选择了，裴家的家世和财力对于辜夫人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蓬城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裴氏，她势必要拿下这门亲事。
作为婆婆，必须先给她个下马威。否则等嫁进来，岂不是要翻了天？
“辜家婶子回来了？商场逛得可还尽兴？”裴锟也不生气，反而是笑着问候辜夫人。
“尽兴，当然尽兴。这蓬城的商场就是大，可比我们那小地方好多了。”辜夫人的面色柔和了几分。
然而，她话锋一转，装作无意地瞥了一眼裴镜玥，“不过，虽说我们那地方小，可该有的东西也一样不缺，哪怕是皇家公主也得知足了。”
裴锟当然听得出她话里有话，却波澜不惊地喝了口茶。
“嗯!这茶好哇。晏绯啊，来认识一下，这是辜叔和辜婶，咱老裴家的表亲。等你和玥玥结了婚，可就都是一家人了。”他将茶放回桌子上，并暗示姬晏先发制人。
结婚？
辜夫人听见裴老爷子提到了个陌生名字，这才意识到裴镜玥身边有位年轻男性。
那个男生倒了两杯茶，规规矩矩地端给他夫妻二人。
“辜叔辜婶，我叫晏绯，是玥玥的男友。以后咱可是一家人了，请用茶。”姬晏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微光，随即转换为嘴角的笑容。
辜氏夫妇僵在原地，这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不接，那就是不给裴家面子；接了，那就代表要接受裴镜玥嫁给别人的事实。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之前听闻裴家家主生辰马上要到了，他们便以贺生辰为理由，提前几日来到裴家。裴老爷子念着他们有个亲戚的名声，便留着他们住了几日。
这夫妇二人其实是打算软磨硬泡也要求到这门亲事。
辜夫人这几日甚至拐弯抹角地暗示裴老爷子，一会儿说自己的儿子多么英才多么优秀，一会儿又问裴镜玥的情况，可是裴老爷子也总是避开这个话题。
原来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啊。
小浪蹄子。
辜夫人在心里暗骂裴镜玥。
她儿子到底哪里不好？
“辜婶，现在是自由恋爱时代，可不兴包办婚姻了。”姬晏笑了笑，一直端着茶杯，“请喝茶。”
旁边的辜成看起来一副死心的样子，倒是麻溜地接过茶去。他见妻子还没接茶，便暗暗扯了她的袖子，“孩子给你敬茶呢，怎么不接着？”
可辜夫人依旧不接，那双眼睛无比毒辣，直直盯着姬晏。
裴锟看得是心惊胆战，只道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九幽合熙纡尊降贵给你敬茶，你还甩脸色？还敢盯着他看？
无知即无畏，有人想送死，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晏绯，看来咱家的茶入不了辜婶的眼，放着吧。”裴镜玥实在看不下去了。
“得嘞。”姬晏将茶搁在桌子上，不再理睬辜夫人。
裴镜玥夹了一颗方糖放进自己的茶杯里，暗红色的茶汤立即将白色糖块染成棕色，沉底之后，缓缓消溶。
她垂眸看着那颗溶解的方糖，说道，“这茶要趁着热气才能品到香味。茶凉了，香味也散了；再入口，就变得又苦又涩，放再多的糖也救不回来。所以，自酿苦果终归是不好的。”
闻言，辜夫人脸色更加难看。
“老宋，准备午餐吧，好久没有一家人吃顿饭了。”裴锟面色凝重，吩咐管家准备午餐。经过辜家夫妇一番闹腾，他也没精力端着好脸了。
“晏绯，跟我来书房一趟。”他接着说道。
辜夫人见裴老爷子面色不善，又叫了裴镜玥的男友去书房，心里便揣测道是不是裴老爷子也不太喜欢这个孙女婿。
于是她的心里又升起一簇小火苗，暗喜还是有希望拿下这门亲事的。
……
“臣有罪，容留无礼之人冒犯帝尊，请帝尊降罪!”
且说裴锟和姬晏二人进了书房之后，裴锟立即半跪向姬晏请罪。
姬晏扶起他，“裴老何罪之有？是寡人今日贸然登门，惊扰你了。”
“您别这么说，老臣心愧啊。”裴锟叹了口气。
“裴老言重，你为灵调司做了那么多，无愧于寡人。况且今日我是以玥玥男友的身份来访，暂且可放下君臣之仪。”
裴锟寻了椅子坐下，对姬晏说道，“唉，其实本不该让玥玥回来的，辜家人在这边，她回来也免不了受气。但是，她一位高中同学有点事，求我联系她，这也趁着她舅舅的生辰宴让她回家一趟。这几天若是遇了什么事，还请帝尊多帮衬她一些。”
姬晏点点头，“嗯，我会的。”
此时，管家在门外轻敲了两下，“老爷子，菜品已布置完毕，可以移步舒桦园就餐了。”
……
因为辜家夫妇也在，今日的就餐地点便被管家安排到了舒桦园。这是一处小型花园，绿影婆娑，风景宜人，用来待客再适合不过。
这一顿饭是典型的中式菜品。
洁净的浅蓝色桌布上，白瓷餐具整整齐齐的放在座前。上汤焗虾、鸡丝银耳汤、草菇炒西兰花、香煎鲅鱼……有荤有素，有清淡也有浓郁。整整九道菜，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等候着客人前来大快朵颐。
辜家夫妇一见这些菜，眼神亮了几分。香味把他们腹中的馋虫勾了起来，已经半年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大餐的他们，此刻恨不得立刻坐下胡吃海喝一顿。
辜家亲戚多，平日里是七八个人一起吃饭。可是因为去年做生意赔了一大笔钱，财政出现了危机，最近半年一顿饭绝对不超过五道菜，有时甚至连荤菜也只有一道。
裴锟在主座坐下，笑呵呵地说道，“都入座吧，白日里时间短，只能准备顿便餐了。阿震去接琬琬放学了，过几分钟就到。”
裴镜玥与姬晏同坐，然而辜家夫妇却在对面坐下了。
裴镜玥脸色一沉，她对面的座位，是小表妹裴镜琬的位置。
“来者是客，坐哪都一样。”
看见外孙女面色不悦，裴锟凑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突然，一双柔嫩的手从背后捂住了裴镜玥的双眼，然后入耳的是少女清亮俏皮的声音，“咦，真奇怪，我看这位姐姐好生漂亮，怎么看起来却有点不高兴呢？惹你不高兴的脏东西，不要看便是了。”
“琬琬，终于放学了？”裴镜玥笑了出来，她已经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了。
“快别闹，你爷爷在呢。”她劝道。
“喔。”裴镜琬抬头一看，看见自家爷爷正坐在主座上，然后有些脸红的松开了手。
她从小路过来的时候只看见裴镜玥有些不高兴，细看一下发现辜家那对夫妻也在。喔，明白了，不管在哪里，这对夫妻都很讨厌。
尤其这次居然还惹得玥姐姐不悦。
裴镜琬只想给裴镜玥出出气，顺便内涵一下那对夫妻。然而，主座那边被帘子挡住一部分，导致她没看见爷爷。以为爷爷不在，于是，一些不礼貌的言辞就脱口而出了。
“爷爷……我放学了。”
啊……好羞愧，刚刚她是不是特别像个骂街的泼妇？千金小姐的礼仪都丢完了。裴镜琬的声音低了几分。
“咳。琬琬放学了？快坐吧。”裴老爷子哪管得了什么姿态礼仪的，他裴家人，爱恨分明。既然对方脸皮厚，那也没必要惺惺作态讲礼了。
他只当自己没听见裴镜琬说的话，并让她入座。
裴镜玥看着眼前的少女，她还穿着市立第四中学的灰色校服裙，用小樱桃发绳绑了低双马尾，小脸红扑扑的，俏丽可爱，那双眼睛尤其清灵动人。
比起去年长高了不少啊，越来越可爱了。
裴镜玥笑着揉了一把琬琬的头发。
“玥姐姐，这位是……”裴镜琬注意到了她姐姐身边的男性。
“你好啊，琬琬是吧？我叫晏绯，是你姐姐的男友。”姬晏和裴镜琬打了声招呼。
哇喔，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哥哥!裴镜琬心里感叹道。
可是裴镜琬觉得这个哥哥有些可怕，特别是那种压迫感，好像……和那谁有点像。
裴镜琬无意间和他的眼神对上，被吓了一跳，更加确认了他的身份。
妈耶！果然是他!
她的小腿有几分发软，然后轻轻扯了扯裴镜玥的衣角。
“琬琬，怎么了？”裴镜玥跟着裴镜琬离开座位，走到远点的一个角落里，疑惑地问道。
“玥姐姐，为什么帝尊大人会在这里？是不是……我南境历史考核成绩不过关，要被炒鱿鱼了？”小姑娘有些紧张，声音越来越小。
裴镜琬，十六岁，人类社会高二在读生。但是，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南境拘魂办的实习渡魂使。
小姑娘什么都好，体能和灵力的评级都是a级，跟着老前辈们去捉拿恶鬼、引渡亡魂也很得力，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历史学不太理想。
她真的慌了，作为裴家的儿女，她可不能丢裴家这个古老的驱魔家族的脸面。
裴镜玥哑然失笑，安慰她道，“没事。帝尊只是顺道来探望一下外公而已，不是来炒你鱿鱼的。”
“真的吗？”小姑娘眼里亮晶晶的，暗自庆幸躲过一劫。
“嗯，当然。”
……
“嚯，今天人好多啊。我生辰宴还差两天呢，这就来了”只见一名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性走了过来，拉开副座的椅子，坐在了裴锟身边。
此人虽然已至中年，五官却依旧硬朗英俊。脸上的黑框眼镜为他添了几分儒雅，却掩盖不住凌厉的眼神。行走的时候仿佛带来一阵凛冽的寒风，辜家夫妇甚至微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是上位者才有的气息。
此人便是裴镜玥的舅舅，裴氏企业的掌权者，裴家家主裴震。
“裴总好!裴总好!”辜成赔着笑，一脸谄媚地和裴震搭话。
裴震淡淡地回了句你好，便无下文了。转头却和姬晏打起招呼，“晏绯，好久不见。”
“听闻裴叔生辰，晚辈便陪玥玥回来一趟。”姬晏回应道。
裴震点点头，“到底是麻烦你了，裴某惭愧。”
辜家夫妇看得一脸懵，冷漠的裴大总裁，为何会对这种无名小辈以礼相待甚至对小辈说“惭愧”二字。听他们的交谈，似乎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玥玥，琬琬，闺中话聊够了快入座吧，客人还等着呢。”裴震轻叩了两下桌子，对那边相谈甚欢的两个女孩说道。
“来啦。爸爸真是的，我和玥姐姐好久没见，多聊了几句而已。”裴镜琬抿着小嘴，一副撒娇的样子。
裴震将外套搭在椅子靠背上，对着自家女儿，语气难免温和了几分，“你姐刚回来，先让她吃顿安生饭行不”
“辜先生，就当自己家，边吃边聊。请便。”裴震举起高脚杯示意了一下，意思是可以开饭了。
被点名的辜成也举着杯子回礼。
见状，辜夫人心里有了底。看来，裴总还是重视辜家的，不然也不会特意招呼辜成用餐。即使这门亲事吹了，那也能和裴家做上一笔生意。
席间，辜成只忙得品尝这些菜肴，哪顾得上和别人聊天？辜夫人看在眼里，暗骂自家老公是个废物，一点都不会把握机会。
只有裴老爷子在和姬晏说话，而裴震这边偶尔和裴镜玥聊聊天。
“玥玥这次回来多住几天吧，你舅妈一直念着你呢。”裴震拿起帕子擦干净手上的水，对裴镜玥说道。
”民俗学专业需要五湖四海到处跑，她一天到晚操心你在外边是不是吃不好穿不暖。”
裴镜玥正喝着汤，听见裴震提到她舅妈，便疑惑地问，“说起来我回来的时候也没看见她，她最近工作很忙吗？”
裴震一笑，“她去弧桥帮我监工了，大概明早才回来。”
“监工？舅舅你又投资了什么项目，还让舅妈亲自去监工啊？”
“最近投了几部电影。正好专业对口，就让你舅妈去了。知道你今天回家，那鸡丝银耳汤还是她今早临走时叮嘱厨房给你煨的呢。”
“诶……我都没这个待遇呢。”裴镜琬突然插嘴一句。
裴震有些无语，对这个脱线的女儿说道，“那香煎鲅鱼也是你妈让厨房给你做的。”
“好吧……这段时间我一直住校，还以为妈妈把我忘了呢。”
“琬琬最近怎么又住校了？平日不是最讨厌宿舍没有热水吗？”裴镜玥问道。
裴镜琬瞥了一眼辜氏夫妇，低声说道，“还不是因为那对讨厌的夫妻来了呗……我眼不见心不烦嘛。”
说完，她伸手就要去夹第四块鲅鱼。
裴震咳了一声，“小孩子家不要吃太多容易上火的东西，多吃点蔬菜。”
说完，舀了一勺子西兰花送进裴镜琬的餐盘里。
“玥玥也是，怎么光喝汤？带了男朋友回家，有情饮水饱？”
然后，也了舀了几块牛肉送进裴镜玥的碗里。
裴镜玥心想这也不怪她只喝汤，实在是因为这汤鲜得很，银耳熬到出胶，鸡丝入口即化，非常合她的口味。
看着姐妹俩乖乖把菜吃下去，裴大总裁又苦口婆心地劝导这对挑食的姐妹，“从小教你们饮食要均衡，结果一个二个都不听我的话，真是越长大越叛逆了。”
而此刻，辜家夫妇正举着酒杯过来，向裴震敬酒。
“裴总啊，咱们辜家和裴家前几代也是亲戚，今天我辜某敬裴总一杯。”辜成端着酒，仰头一饮而尽。
裴震也不推辞，只抿了两口酒做足礼仪。
然而，辜成心里却是不满。吃得好好的，他老婆突然撺掇他过来敬酒。
呸，败家娘们。也不想想自己家多久没有好菜好饭的吃过一顿了？
辜夫人则笑着，望了一眼裴镜琬，心里的小九九又开始盘算起来了。
这种天真单纯的小姑娘是最好拿捏的，长得也水灵可爱，韦铭应该会喜欢。
既然娶不到裴镜玥，那么何不看看其他人呢？更何况，这丫头还是裴震的亲女儿。韦铭要是娶到她，就能以裴震女婿的身份名正言顺地进入裴氏集团了……
然而，现在裴镜琬吃鱼吃得正香，根本没注意到辜夫人贪婪的眼神。
“早就听说裴氏家族的姑娘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尤其是主家的这对姐妹花，姐姐美艳沉静，稳重端庄；妹妹清灵娇俏，活泼开朗。我今日一见，真是稀罕的不得了呢！”辜夫人把毕生所学的赞美话都拿了出来，一脸谄媚地对裴震说道。
裴震唇角微勾，言语却带了几分冷淡，“辜夫人客气了。花再漂亮，也只能远观，不可近亵。况且，娇花只能由美人摘，要是摘花之人粗鄙不堪而又居心不良，岂不平白糟践了花？”
辜夫人被噎得无语。
这裴家家主并不委婉地说出了一个事实:你儿子丑且坏，不配。
但她也不敢明面儿上发火。亲事不成就不成，待会儿还要谈生意呢。
她只能恭维道，“想不到裴总也是惜花之人，是我唐突了，唐突了。”
“敬裴总一杯。”她抬起杯子喝了几口，作势道歉。
然后，扯着辜成，灰溜溜地坐回去。
裴震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听不出辜夫人话中之意？这些日子弯弯绕绕的不就是想求娶他裴家的姑娘吗？先是阴阳怪气的折损玥玥，看着玥玥那边没戏唱，竟然又把心思打到只有十六岁的琬琬身上!
也不看看你那儿子辜韦铭是什么人丑心黑的货色？
待到酒足饭饱，辜家夫妇也有些坐不住了。他们计划着既然婚事吹了，那就谈生意。
可是裴震却约了裴镜玥的那个小男友去槐园钓鱼了。
你说气不气？
辜夫人当然气得咬牙切齿。
这裴家人压根就没把她辜家放在眼里。
裴老爷子对她爱搭不理；裴镜玥放荡，背着她儿子和别人谈恋爱；裴镜琬说她是令人不高兴的脏东西；裴震直接嘲她儿子长得丑……
还有裴镜玥那个男朋友，那双眼睛莫名瘆人，邪门儿得很。
从上到下，老老少少，裴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她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辜夫人，您怎么了？是否身体不适？”管家见她往地上吐痰，便过来问道。
辜夫人吓了一跳，这才察觉到自己行为失态。
她摆摆手，回应道，“没事没事，许是刚才用餐时吃了什么相冲的东西，现在牙齿有些疼。”
然而管家立即向她鞠躬道歉，“我应该提前调查客人的饮食习惯。让您有了不好的用餐体验，是我的失职，实在抱歉。”
辜夫人不再说什么，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羞臊不已。
刚才一时气上心头，差点忘了这是裴家。
辜成走到她身边，白了她一眼，“你学的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以后社交场合就别给我出来丢人。”
要不是还在裴家，辜成也想啐口吐沫。
这黄脸婆尽给他丢人。
【作者题外话】：玥玥一拳就能捶死这对厚脸皮夫妻。但是……现在这对夫妻还不能死。
然后，我们新出场的角色——琬琬（天真单纯的美少女/无情索命的渡魂使）别忘记南境全员恶人的设定，在九幽帝尊手下工作的能是什么好人？所以在主家这边，除了舅妈以外，没有一个好人。
（裴家是最古老的五大驱魔家族之一，舅妈是嫁进来的普通人，并不知道真正的裴家是什么样子。为了不把她卷进危险之中，裴家只能瞒着她。
在这个大家族里，无论是主家还是分家，外嫁进来的女子和入赘的男子都不知道裴家的秘密。除非这些男女也是南境或北境的工作人员。守秘，只是一种常规的避险手段。
所以，裴家在舅妈眼里就只是和睦的一大家子，有贤明智慧的公爹，温柔帅气的丈夫，乖巧可爱的女儿，成绩优异又懂事的外甥女。舅妈被保护得很好呢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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