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措手不及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中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被雨声惊醒的艾达迷迷糊糊地爬到窗户边上，向外面看去。
晶莹的水滴点缀着绿色的树冠，顺着叶子的脉络汇聚而下，形成了一道小小的水流，清新的空气带着雨天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世间的喧嚣在这个时候仿佛都不复存在。
看着灰灰的天空，也许是因为好心情的缘故，艾达的心里面柔柔的，一种述说不出来的感觉。扭头看了一眼还在睡着的姐姐，艾达打了个哈欠，实在是想回床上再睡一会儿，但是在野外睡惯了，就算是想再睡也睡不着了。
“这么早就醒了？”艾羽被艾达的声音吵醒了，看着自己的妹妹，艾羽轻轻地问道。
“恩，睡不着了。”艾达笑了笑。
本来该是宁静的清晨，却总是有一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前来破坏。姐妹俩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清晨的雨景，屋子里面的通讯种子突然响了起来，艾达走过去接听了一下，是大长老的传唤。
“怎么了？”看着妹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艾羽问道。
“大长老的传唤。”艾达撇了撇嘴。
“哎，肯定是为了程逸的事情。”艾羽叹了口气，“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只要态度坚定，相信大长老也不会为难他的。”
“恩。”
艾达开门看了一眼睡梦中的程逸，并没有叫醒他，两姐妹穿上雨披，便直奔村子里最大的一棵大树，贤者大厅——那里是暗精灵集会的场所，也是此次大长老传唤她们俩的地方。
进入贤者大厅，艾达放眼一看，被大长老传唤来的并不只是她们姐妹两个，还陆陆续续有人在进场，果不其然，大长老是为了程逸的事情才召开了这次集会。
既来之，则安之。
两姐妹并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并且艾达还弄清楚了程逸的来历，自然更是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等了没有多久，暗精灵大长老鲁安便出现在了最前面的高台上。看到了大长老，嘈杂的人群们便迅速地平静了下来。
“顽强的暗精灵族人们！”大长老声如洪钟，并且底气十足，“今天一大早我便把大家都召集过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和大家商量。”
“除了程逸的事，还能有什么。”艾达撇了撇嘴。
台上的大长老并没有注意到台下艾达小小的抱怨的话语，依旧在上面自顾自地说着话。
“大家都知道，我们暗精灵一族的骄傲，艾达，昨天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重伤的外族男子，并且，她还不愿意告诉我们这个外族男子的来历。”大长老在台上的话语让艾达十分的生气，明明是你们不信我说的话好不好？现在居然又成了我不愿意告诉你们他的来历！
“别着急。”艾羽在边上看着情绪十分不稳定的妹妹，赶忙安抚她，毕竟现在可不是一个适合和大长老较真的时候。
“可是！”艾达还想说话，却被艾羽一把按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都说了别着急！”
看着身边不情不愿的妹妹，艾羽也没什么办法，自己的这个妹妹就是太冲动了，多年的外出游历似乎并没有让她懂得收敛锋芒的重要性。
“我们暗精灵一族，在大陆上面被外族所排斥，已经有千年之久！但是我们一族并不抱怨，也不去怪罪于谁，我们总是一味地躲避着来自外界的伤害，最终我们被迫搬迁到了这荒芜贫瘠的高原之上。”大长老毕竟活的岁月长久，威望在暗精灵一族之中不是一般的高。听着大长老的话语，不少暗精灵居然伤心地哭了起来。
“但是我们不会去怨天尤人，因为我们是顽强的暗精灵一族！我们开垦这片荒地，用尽心血去守护它，培育它，最终我们暗精灵一族终于不用再四处漂泊，四处流浪，这个被外族人称为黑暗高原并且永生不愿意踏入的土地，就是我们暗精灵一族的家乡！”大长老说的这些话，戳中了全场所有暗精灵们心中最柔软的一个小角落，煽动了起了全场每一个暗精灵的情绪，“这是我们的家乡，我们就算是拼上了性命，也一定会守护我们自己的家乡！”
“守护家乡！守护家乡！”听到大长老话语的暗精灵们激动的大声喊道，看到这样的场景，大长老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紧接着，他的话锋却猛地一转！
“但是！我得到了这样的一个消息。艾达昨天带回来的异族男性，可能是一个诱饵！有人想借助他，来达到某种对我们暗精灵一族十分不利的目的！”大长老的话语直指艾达艾羽姐妹俩，两人根本没想到大长老居然会在全族的面前宣布这个消息，而且更没想到的是，姐妹两个的私房话，大长老怎么会知道？
艾达整个人呆立在场不知道如何应对，艾达面色难看，思维高速地运转起来，思考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晚上姐妹两个的谈话，艾达和自己都绝对没有告诉大长老，所以他口中所说的这些话很有可能只不过和自己的推论恰巧相似罢了，如果是这样，那根本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可是就在艾羽思考的这段时间里，有些慌神的艾达猛地站起来大声地冲着大长老反驳道：“不可能！我昨天已经问过他了，他是为了逃过亿万年前的那场大灾难，才进入他父亲发明的……发明的什么装置之中，之后才被我发现的！根本没有什么光明属性的强者！”
坏了！艾羽听到妹妹把这些话说出了口，一下子就急了！如果大长老只是通过某种渠道掌握了一些星星点点的信息，那艾达刚才的一番话，可就相当于把什么都告诉大长老了！
“艾达！闭嘴！”焦急的艾羽赶紧制止艾达，可是大长老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哦？艾达？看来你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告诉我们啊？你口中这个光明属性的强者，又是怎么回事？”大长老看着艾达的眼睛，轻轻地问道，这种强大的压迫感就好像是在场的所有暗精灵一起冲着艾达发问这个问题一样。
大长老虽然早就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但是在场的所有暗精灵一下子就炸了锅，毕竟光明属性的强者，这可是传说中的人物！
“大长老！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艾达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了一个光明属性的强者！”艾羽赶忙站起来打破自己和妹妹的窘境，毕竟如果再被大长老带上两句，局势对姐妹俩来说，一定会更加的不利！
虽然现在已经够糟了。
“艾羽！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啊！”
“就是啊！莫名其妙地带一个外族人回来……”
“黑暗高原上哪来的外族人！我就说一定有什么阴谋！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光明属性的强者……”
“瞎说什么！那可是传说中的人！我们暗精灵这样的小族怎么能够入了人家的法眼……”
……
“你们……”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艾达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事情的真相根本就不是他们所猜测的那个样子，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光明属性的强者，这些人，根本就是在毫无证据的胡乱猜测嘛！
“大家肃静！肃静！我们相信，身为我们暗精灵一族骄傲的艾达，一定能够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另外，艾羽。”大长老并不想给艾达和艾羽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与思考对策的时间，“我可是真真切切地知道来自光明属性强者的威胁！首先，我想听听艾达的话，关于那个男性人类的来历。”
他怎么知道的！
这句话在艾羽心中回荡着，自己和艾达的谈话被他派来的人偷听了！难怪他一大早就急急忙忙地召开集会，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和艾达有任何的反应时间！
“他是我从地里面挖出来的！”艾达不假思索地说道。
“艾达，在这里，我希望你能说实话！”大长老看了一眼发呆的艾羽，自己透露给她的信息果然让她没有心思继续在这里和自己争辩，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我说的就是实话！他是我从地下的一个大罐子里面挖出来的。他说那个大罐子能够保存他的生命，他是亿万年前的人！”
“那么，我想请问一下在座的各位，你们中有谁听说过什么可以把生命保存亿万年之久的神术吗？”大长老摇了摇头，艾达的话漏洞百出，看来事情要比自己想象中的简单的多。
“怎么可能有？”
“亿万年，我的天哪！”
“这明显就是胡扯的么！”
“艾达你居然连这些话也信！”
……
看着在座的群情激奋的人们，大长老笑了笑；“就像大家说的，这么简单的谎话，艾达你难道听不出来吗？他是利用了你心地善良的特点，来达到他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没有！他不会那么做的！”艾达急躁地反驳到。
“为什么？他并不是我们暗精灵一族！如果他没有，你告诉我以他一个人类的身份凭什么能走出那个恐怖的黑暗森林？还不是借助了那个光明属性的强者的力量！而一个光明强者为什么面对我们这样的小族都畏首畏尾？那是因为他所想要达成的目的，会对我们暗精灵一族造成巨大的伤害！”一锤定音，大长老的一番话彻底地摧毁了姐妹俩的防御，大长老抛出来的信息，让艾羽彻底地无从反驳，她甚至觉得自己知道的东西还不如大长老知道的多。
至于稚嫩的艾达，她怎么可能是大长老的对手，完全被大长老牵着鼻子走，毫无招架之力。
“让那个异族人滚出我们的村子！”
“他是个隐患！他会给我们带来伤害！”
“赶走他！赶走他！”
……
大长老的话也彻底地点燃了在场的暗精灵们那激动地情绪，他们高呼着赶走程逸的话语。艾达很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面对着愤怒的族人们，她像个小女孩一样无助的哭泣着，艾羽的心里面也是痛苦不堪，自认为很聪明心思很缜密的她这一次在与大长老的交锋之中，根本没有一战之力，败得落花流水。
“艾羽，你还是太年轻了，你们两姐妹，何苦与我争斗，我不会害你们的。”大长老看着哭泣的艾达和发呆的艾羽，心中有些心疼。这姐妹俩是他看着长大的，就好像是自己的孙女一样。现在为了保护暗精灵一族，必须把她们两个弄得身心疲惫，遍体鳞伤，大长老从心底里面是不愿意的。
毕竟他的冷酷与无情，只是针对于外族人而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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