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猜测
“怎……怎么回事？死……死了？”程逸目瞪口呆地冲着他父亲说道。
“这……我也不知道。”程强摇了摇头。
“老爸你不是生物学家么。”程逸摇了摇头。
“你还是当兵的呢，人死没死你看不出来？”程强也不甘示弱，老子怎么能被儿子嘲讽呢。
“好吧好吧，我错了，您老是对的，不过相比较之下。”程逸走到躺在地上的医生身边，蹲下身，“还是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说完，程逸就伸手将医生的身体翻了过来，让他平躺在地上，只见他浑身的血管全都暴了起来，嘴巴张的异常的大，甚至于嘴角都裂开了小小的伤口，两个眼睛满满的都是眼白，已经看不到黑眼珠了。
他的右手还死死的抓着自己左手的伤口，伤口处被大老鼠扯下了不小的一块肉。
“死了没？”程强问道。
程逸并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他伸出右手，搭在医生暴起的颈动脉上，没有任何的脉搏，甚至，都感觉不到血液的流动，“没心跳了。”
“怎么会……”米娜虽然也经历了很多，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是无法接受一个大活人眼睁睁地死在自己眼前的事实，她捂住脸，无助地蹲了下来。
“死因大概是什么？他只不过被那只大老鼠咬了一口，怎么就死掉了？是不是有其他的原因？”程强问道。
“没有其他地方有明显的伤口，可能是因为太疼了加上极度的恐惧，然后他的心脏还有问题造成的梗塞吧。”程逸站起身来，径直走到那只被医生大力摔死的大老鼠边上，仔细地观察起来。
这只老鼠实在是太大了，大得离谱，让人看一眼就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程逸也不例外，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家猫一样大的黑老鼠，而且还这么具有攻击性，一下子就能扯掉人的一块肉。
不过能把这么大的老鼠一下子摔死，可见那个医生确实在最后一刻因为疼痛而激发出了自己身体之中的潜能，这么大的黑老鼠，就算让程逸来摔，他都没有把握能把这么大的老鼠直接摔死。
程逸捡起一根树枝，将大老鼠翻了一下，着地那侧的眼球已经被摔出来了，因为实在是太恶心了，加上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所以程逸放弃了继续去仔细观察这个东西的想法，站起身，走回了自己父亲的身边。
“走吧，再看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赶快去找点吃的和水，她的体力恐怕已经到了极限。”程逸扭头看了一眼蹲在一边浑身颤抖的米娜。
“走吧。”程强摇了摇头。
程逸走过去，伸手将米娜扶了起来，看见她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被她自己摸得像个小花猫一样，有点哭笑不得。
“怎么啦，你干嘛这么看着我。”米娜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现在的形象不佳，虽然不太愿意让程逸看到自己的脸，可是到现在这个地步，想不让他看都难。
“没什么，该走了，花猫儿。”程逸调笑了米娜一句。
“我才不是花猫！”
“好好好，你不是，快走吧。”程逸浅笑着踏出了自己的脚步。
“……！！”米娜冲着程逸的背影示威似的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
“行啦，丫头，快走吧。”程强毕竟是程逸的父亲，在这个时候他还真做不到像自己的儿子一样洒脱，无数的疑问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忧心忡忡。
三个人顺着满是碎屑的柏油马路向前走去，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方向，他们三个人现在需要的是水、食物和休息。
“话说回来，老爸，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程逸躲开米娜，偷偷地问道。
“不知道。”
“别开玩笑了，还有你不知道的？”程逸这话倒是没有什么夸大的成分，他父亲是国家生命科学学院的院士，在生物这一方面，几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唉……”程强叹了口气，“说实在话，这可能是一种恶性的病毒，按照常理来说老鼠是绝对不会有如此巨大的体型和攻击性，可是如果感染了这种恶性的病毒，就绝对不一样了。”
“就变得会咬人了？”
“这个还真是说不好，因为促成啮齿类生物攻击人类的原因有很多，不一定是这个。”
“那你怎么知道那只老鼠是感染了病毒？”程逸纳闷地问道。
“因为体型太大了，而且那血红色的眼睛也能说明一些问题。”程强摇了摇头，“可是只是被咬伤，又怎么会那么快就死亡了呢？”
“也许就像是我说的，他有心脏病，猝死了，要么就是像电影里面那种生化病毒一样，碰到了瞬间就死。”程逸自嘲地笑了一下，因为他确实感觉自己的这个推论有些搞笑。
“也没准……真的是这样……”程强沉吟了一下，轻轻地说道。
“啥？”程逸有些吃惊，没想到老爸居然能说出这样反科学的话来。
“那个医生不是说，救援队刚到这里就被难民们袭击了吗？他们很可能是有人感染了这种病毒，然后互相咬互相传播。”
“我靠，这东西能通过互相咬着传播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还记不记得刚才从营地里面冲出来扑倒那个女人的那个护士，那不就是最好的证明。”程强看着程逸的眼睛。
程逸被老爸的这一番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茫然地回头看了一下刚刚的方向。
“也就是说，刚才那个医生现在有可能重新站起来了？”
“别傻了，怎么可能。”程强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由地笑了起来，“刚才那个医生肯定是死透了，死人是不可能重新站起来的，我只是说这种病毒很厉害，又没说它们真的能把人变成僵尸。”
“你还笑，刚刚明明是你故意误导我的。”程逸没好气地说道，“那刚才那个医生是怎么回事？”
“我是真不知道，只是被老鼠咬了一下，怎么会这么快就不行了，可能是心脏方面有什么问题吧。”
“也顾不上好好看看了，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补充体力，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程逸扭头看了一眼后面摇摇欲坠的米娜，“她快撑不住了。”
“走吧，我来过这里，我记得这个方向有高速公路，我们可以顺着高速公路走出去。”程强指了指前方。
三人拐过了一个路口，程逸突然发现了路边上的一家便利店。
“太棒了！”
程逸欢呼一声，一溜小跑地奔向便利店，走近前了，才发现这里的情况并不像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先不说店外面伤痕累累，玻璃的店门也不知道是人为地还是天上的火石造成的，反正是被砸的稀碎。
程逸往里面迈了一步，只见店内地上有着大片大片鲜红的血迹，货架上的货物散落一地，一个男人倒在地上。
程逸忍着恶心的血腥味走了过去，探了一下男人的鼻息，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居然还有着微弱的呼吸。
“喂！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程逸赶快推了推他，企图唤醒这个男人的意识，可是并没有什么作用，男人身上的衣服有很多的抓痕，好多地方还破开了大大小小的口子，血迹不少，可是男人身上并没有很大的伤口，由此可见这些血有很多都不是他的。
可是如果不是他的那又是谁的？
一个人如果留了这么多血，不可能还活着，如果是好几个人的，那为什么只有这么一个没受什么重伤的男人晕倒在这里？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程逸心头徘徊。
“怎么回事？这个人怎么了？”程强和米娜走了进来。
“不知道，这个男人没受什么致命伤，我在想这大片大片的血是哪里来的。”
“我……我有点受不了……我先出去了……”说完米娜就捂着嘴跑了出去，程逸刚才的注意力并不在这，此时却也注意到了空气中那异常浓重的血腥味儿，突然有点恶心。
“先把他搬出去吧，这里面太恶心了。”程强皱着眉说道。
“不找点吃的喝的么。”程逸犹豫了一下。
“说实话，看到这样的场景，这里面的东西我都有点吃不下，你觉得外面那个丫头可能碰它们吗？”
“算了那就，老爸来帮把手，咱俩把这个人弄出去。”程逸眯了眯眼，放弃了在这个血气浓重的便利店里找吃的的想法。
男人看上去大概有三十多岁，呼吸微弱，程逸抬住男人的双肩窝，程强抓住男人的双脚，父子俩连拖带拽地将这个幸存者弄了出去，搬的过程中，程强瞥见了售货柜后面的电脑屏幕上还显示着当前监视器中的画面。
男人被搬出来后，情况却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呼吸更微弱了，像没有了似的，程逸有点着急，辛苦救出来的人可不能这么说死就死了，赶紧开始按压男人的胸腔，想让他重新开始呼吸。
在程逸鼓捣的时候，程强若有所思，反身走进了便利店，他想看看能不能调出监控器中的录像，看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逸心里很紧张，他在部队确实学到了一些急救技术，可是只能解一下眼前的燃眉之急，急救完了一般都是等待医护部队来救治伤员的，你让他面对这么一个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不知道为什么昏迷的男人，确实是捉襟见肘，无能为力。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弱，米娜在边上发着呆，短时间内的巨大变故，已经让米娜面对生与死的时候很淡然了，准确的说，她反应不过来。
看到米娜这种情况，程逸摇了摇头，让她来帮忙怕是没什么可能了，可是自己真的是黔驴技穷，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抬头看了一眼便利店里面，老爸也不知道进去干嘛了，这所有的状况压在程逸的心头，加上之前心中的疑惑，让他感觉到自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冷静！
程逸在心头默默地告诉自己，越是这种情况越必须冷静，一旦自乱阵脚，那就完蛋了。
军旅生涯让程逸放弃了很多的东西，却也在同时给了他很多的优势，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是其中之一，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必须要保证自己头脑的清醒，不能上头，否则后悔都来不及。
程逸慢慢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回过神来才发现，面前的男人貌似已经不行了。程逸有些丧气，这种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消逝的感觉，真是不好，虽然不是第一次经历，可是依旧那么让人无奈。
就在程逸垂头丧气的时候，他父亲从便利店里面走了出来，程逸扭头看去，父亲却显得有些精神恍惚。
“怎么了？”程逸有些疑惑。
“我……我不知道……”父亲罕有的迟疑，让程逸有些惊讶。
“不知道？”
“是的，这里的惨状貌似不是因为我们所经历的那场天灾所引起的，而是……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
程逸有些不满，父亲一贯的作风根本不会如此的拖拖拉拉，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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