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咬了就尸变?
昨天还是喜事,明日却变成了丧事。
楼家三天之内,经历了大喜大悲,大起大落。
楼老爷受了惊吓,好不容易定下神来,便吩咐下人收殓尸体,同时派人去通知娄知县。毕竟是出了人命大案,事情又着实诡怪,不通知官府,是不行的。楼老爷还让柴四去附近泉州城的兵营送信,让楼楠赶紧回家一趟。
天刚蒙蒙亮,宁德县衙的大鼓便被敲得咚咚响。娄知县穿好官服,带着张捕头出来查看。
是楼家的家丁。
“大清早的,作死啊!不让人睡觉了?”娄知县昨夜又回去陪惠王喝酒,现在头还疼着呢。
“大人!不好了!”那家丁神色仓皇,将昨夜之事匆匆道来。
娄知县和张捕头一听,这事儿可不得了。忙带上衙差,赶向楼家。一路上,他们心里也怪:这楼家刚娶了一个上门怪婿,第二天却又发生了如此离奇命案,连楼老太爷也被咬死了。这事,实在是怪。
赶到楼家时,却见丧尸阿福和招财的尸首放在地上,盖着一张破席。
娄知县打开一看,脸色突变。
妈呀,这死得忒惨了。两个人都掉了脑袋,尸首分离的,身上更是惨不忍睹,好像被野兽咬过一般。娄知县从没见过这样的死状,连办案多年的张捕头也是头一次见,两人倒抽一口冷气,对视的眼神里全是恐惧。
至于那楼老太爷的尸体,被安放在厅中。此时,楼家的下人正在挂幡戴孝,一副棺材摆在厅中。楼老爷和丽娘坐在椅子上,脸色忧伤,还有一个哪里来的道士,在对楼老爷说:“快快将老太爷下葬,再让贫道做法,可保楼家平安。”
这道士说得头头是道,大意是说这三人的死,是楼家风水出了问题,而老太爷的尸体不能久放,得马上入土为安,不然恐怕会尸变。
道士本是穿街过巷,骗吃骗喝的神棍,听闻楼家出了怪事,便赶来。与楼老爷瞎掰胡扯,就图个赏钱。但有一点,被他蒙对了。这老太爷的尸体不处理的话,等夜色黑下来,就会变成一具吃人的丧尸!
“既如此,就按你说的办吧。”楼老爷听了道士的话,说道。
他本就六神无主,再加上这事确实怪,弄不好真是风水出了问题呢。
他不敢大意,将丧事全权交给道士处理。
这时,娄知县和张捕头走过来。
首先,娄知县拱拱手,让楼老爷节哀顺变。
接着,他问起昨夜的情况。
“这阿福怎么会无端端发疯呢?”
“是谁第一个发现的。”
“听说是小梅。”有家丁答道。
“快把小梅叫来!”
不一会儿,一位衙差带着小梅过来了。
她一夜没睡,受了极大的惊吓,身体颤抖得像暴风雨中的麻雀,嘴唇战栗,说话都在哆哆嗦嗦。
“回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小梅便娓娓道来。昨夜,她去杂役房找福哥,刚推开门,就看到他趴在床上,吃招财的肉!她尖叫后,楼兰便赶了过来,两个人都看见,已死的招财,突然坐了起来,和阿福一起,朝她们扑来。
听闻前因后果,娄知县和张捕头不禁啧啧称奇。
这吃人之事已是天下奇闻,更何况,死人招财还会诈尸复活?!!!
“对了。楼兰小姐呢。”娄知县问。
“小姐在屋里呢,今天没见出来。”一个丫鬟答道。
“我还想把她叫出来问问呢。”
“娄大人,小女可能惊吓过度。你就别打扰她了。而且,她是和小梅一起的,你问小梅也就行了。”楼老爷爱女心切,不想她又惹上麻烦。
娄知县也就作罢。陆陆续续找了一些人来问。大家的证词都差不多,娄知县很快便得出了结论:阿福和招财得了怪病,咬死了楼老太爷。
如此,便草草结了案。
就在娄知县带人准备离开时,他忽然想起一事,问小梅:“对了。这阿福发病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啊……?”小梅想了想,还真有。福哥前天不是被丧婿咬掉了一根手指吗?
说不定,跟他得怪病有关。
但小梅没说出来,一方面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她单方面胡乱猜测,另一方面,如果真和丧婿有关,岂不是连楼兰也会惹祸上身?为了保护小姐,忠心的小梅便守口如瓶了。
此时,楼兰正在闺房里,好奇地打量着躺在床上的丧无名。
白天一到,他又变成死尸了。
摸摸他的鼻息,脉搏,体温,完完全全跟一具尸体无异。
但昨日,他也是这般,到了晚上,却活了过来?
这是什么怪病。
再想想,楼兰还发现了一件事:阿福被丧无名咬过之后,也变成和他一样的症状,喜欢咬人,吃人肉,眼睛血红,失去理智。
她是学医的。第一时间就联想到,这病,会传染。
丧无名咬了阿福,阿福咬了招财,都得病了。
而阿福也咬了楼老太爷!
等一下……莫不是……
楼兰心中大喊,不妙!
她赶紧跑出去,来到正在办丧事的大厅,找到楼老爷,“爹!得赶紧将爷爷的尸体烧了。不,斩掉他的脑袋也行!”
她提出的要求,太荒谬了。身为死者后人,怎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呢。楼老爷还没说话,丽娘先提高嗓门说了,“兰儿,你心可真毒啊。你爷爷都死了,你还要烧尸?把它的脑袋砍了?你这是要你爷爷死无全尸是吗!”
“爹!”楼兰对丽娘根本不爱搭理,对楼老爷说:“你相信我。如果不这样做,爷爷会尸变。变成跟阿福那样的怪物!”
楼老爷看着她,说,“兰儿,你一定是太累了。”又吩咐小梅,“送小姐回房休息吧。”
“不。爹!”楼兰拼命说道,“爷爷被阿福咬了,就会尸变。你们昨晚也看到了。招财就是这样尸变的。”
“够了。”楼老爷沉着声说,“再怎么说,这也是你爷爷。百孝为先,你要烧他的尸,砍他的头,你于心何忍!”
“爹……我……”她也不想这么做呀。只是,如果不这么做,恐怕会惹来更大的祸害。
这时,那位道士走了过来,“楼兰小姐,不必担心。只要将楼老太爷及时下葬,贫道再作作法,就不会尸变了。”
这种破道士,根本信不过。
楼兰见说服不了爹爹,只好带着小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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