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回国

　　机场的玻璃幕墙外，暮色渐沉。
晏流拖着行李箱走出闸口，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接机口的解从雪。
出差两个月，他终于回来了。
这次出差的时间，比二人想象的都要久。
解从雪穿着一件米色风衣，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
看到他出来，她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朝他挥了挥手。
晏流的眉头却微微蹙起。
一个月不见，她似乎瘦了不少，原本就纤细的身形此刻更显单薄。
她的脸色也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
"辛苦了。"解从雪将咖啡递给他，"路上还顺利吗？"
晏流接过咖啡，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
解从雪微微一怔，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了。走吧，车在停车场。"
她转身的瞬间，晏流强压下追问的冲动，跟在她身后。
"阿雪。"他轻声唤她。
"嗯？"她回头。
"这段时间……"他斟酌着用词，"你还好吗？"
解从雪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挺好的啊，就是工作有点忙。"
还要忙着和祁天纵，夏海露，夏河清三个人勾心斗角。
属实是累得不轻。
不过，她倒是觉得格外充实有意义。
尤其是当看见那三人吃瘪的时候。
晏流看着她，心口一阵发紧。
他知道她在说谎，却不敢逼得太紧。
这一个月，他每天都会收到关于她的消息，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此刻看到她强装镇定的样子，他只觉得无奈。
"我送你回去。"他说。
"不用了。"解从雪后退一步，"我自己开车来的。"
"那就让我送你到停车场。"他的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解从雪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拒绝。
两人并肩走着，晏流刻意放慢脚步，配合着她的节奏。
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却也能感受到她刻意保持的距离。
"如果……"他顿了顿，"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
解从雪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我能有什么困难。"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晏流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喉结滚动。
"到了。"解从雪停在车前，"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夜，晏流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他终究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解从雪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睡不着。"晏流望着窗外的夜景，"你最近......真的没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声轻叹："你都知道了？"
"我只知道你遇到了麻烦。"他的声音低沉，"阿雪，让我帮你。"
长久的沉默后，解从雪终于开口："是祁氏集团的祁天纵，还有他的未婚妻夏海露，以及夏海露的哥哥夏河清。他们最近在针对我和我的朋友。"
晏流毫不意外。
祁氏集团和夏氏集团联手，实力确实在他之上。
"他们做了什么？"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祁天纵在收购我朋友的公司，夏海露在背后散布谣言，夏河清则是在打压我们的合作方。晏流，他们不是你能对付的。"
"所以你就打算一个人扛着？"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阿雪，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我知道。"她的声音很轻，"可是我不想连累你。祁天纵和夏河清的手段......"
"我不在乎。"晏流打断她，"阿雪，让我帮你。就算他们实力在我之上，我也绝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好。"良久，解从雪终于开口，"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小心。他们联手......很危险。"
"我知道。"晏流的声音柔和下来，"你也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从明天开始，我会安排人保护你。"
"不用......"
"这是条件。"他的语气不容拒绝，"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去找你。"
解从雪无奈地笑了："行吧。"
挂断电话后，晏流立即拨通了几个号码。
祁天纵、夏海露、夏河清，这三个名字在他脑海中盘旋。
他知道这将是一场硬仗。
……
……
……
挂断电话后，解从雪靠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脑海中立刻响起米迦勒的声音："阿雪，晏流这个人不可信。"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解从雪揉了揉太阳穴，"但是这次，我想赌一次。"
"赌？"
她轻声说："我感觉……晏流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米迦勒不依不饶，"就因为他是个总裁？还是因为他长得帅？阿雪，你别忘了，祁天纵也是个总裁，而且比晏流更有实力。"
"不是因为这些。"解从雪站起身，走到窗前，"说实话，我被人刁难，他完全可以视而不见。但他没有，他依然站出来帮我。"
"那可能只是他一时兴起。"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解从雪轻声说，"但是晏流......他不一样。我愿意相信他一次。"
"如果他背叛你呢？"米迦勒的声音难得带上了一丝担忧。
"那我就认了。"解从雪苦笑，"但是米迦勒，如果连试都不敢试，我们永远都只能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米迦勒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会继续监视他。如果他敢伤害你，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解从雪笑了："谢谢你。"
"不过阿雪，"米迦勒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你还是要做好准备。祁天纵那边不会善罢甘休，晏流也未必能完全信任。"
"我知道。"解从雪的眼神变得坚定，"我已经在准备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
她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上是一份详细的计划书，里面列出了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对策。这是她和米迦勒花了整整一周时间准备的。
"米迦勒，帮我调出祁氏集团最近的资金流向。"
"正在调取......"米迦勒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阿雪，你真的决定要和晏流合作？"
"嗯。"解从雪的目光落在屏幕上，"但是我会留一手。如果晏流真的......"
她顿了顿:"至少我们还有退路。"
米迦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帮解从雪分析着数据。
夜色渐深，解从雪的房间里只剩下键盘敲击的声音。
……
……
……
接下来的日子，解从雪照常上班。
"解从雪，你快看新闻！"同事突然惊呼一声。
解从雪抬头看向办公室的电视，脸色瞬间苍白。
屏幕上正在播报一则紧急新闻："据悉，巫氏集团因资金链断裂，面临破产危机......"
巫氏集团，那是巫歌云的公司。
看来，在祁天纵，夏海露，夏河清三人联手攻击之下，她还是落入了颓势。
——这是不可避免的。
解从雪立刻拨通巫歌云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解从雪，晏总找你。"另一个秘书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解从雪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走向总裁办公室。
推开门，晏流正站在落地窗前，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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