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又见神秘少年
时无一叫住正要离开的元护法，“您看到霁影了吗？”
元护法心情郁闷，只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自从紫烟并不是毒烟的消息传出去后，搜救速度果真快了许多，护城卫接替了安排百姓离开和伤员护送的任务，巫族则专心负责抓狂巫。
转眼间，时无一这边已经接管了十五名狂巫，栾长老怕他们会挣开结界绳，伤害这里的伤员，干脆留下来和时无一一起看守。
很多弟子都参与救援，可就是没有看到霁影的身影出现过。
栾长老也一样担心，时无一将林悦莹的事告诉她之后，她就一直在用通讯铜镜呼叫柏容和林悦莹，始终无人接应。
在众人的努力下，街上的动静越来越小，场面逐渐被控制住。
时无一见状，终于向栾长老提议，让她也出去找人。
“你要如何去找？”栾长老知道她没有灵力，不会巫术，自然不能同意。
时无一拉开布兜，取出洗石，“我可借助它的灵力。”
“洗石？”栾长老一脸疑惑，不明白这种已经快要被淘汰的灵物能起什么作用，只觉得是时无一在找借口。
“栾长老，我必须出去。”时无一目光灼灼，神色坚定不移。
栾长老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便也不再多言，偏过头去，“要走快走，避开栾六安。”
“多谢。”
实际上她完全可以不用顾忌栾长老，自己偷偷溜走，只不过栾长老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焦虑，让她无法忽视。
偷溜出月鲜楼，这条街上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已入深夜，她在地上捡了盏快要熄灭油灯，顺着微弱的灯光前行。
来到了下午吃鱼糕的巷子，吴婆婆的摊子居然还在那，想来是被利用后就丢弃了。
她跑过去，锅里的鱼糕都已经冻住了，放下油灯，她围着摊位，仔细嗅起来。
可惜的是并没有闻到和面具上一样的味道，但却嗅出还残留着的一个陌生气息，不是吃食，不是她和柏容，不是霁影，极有可能是假扮“吴婆婆”那人的气息。
即使这个线索不太靠谱，但已经是弥足珍贵了，她将这个味道谨慎记下。
提起油灯走出巷口，精神高度集中，调动听觉、嗅觉，不放过空气中任何变化，充分发挥起被遗忘许久的追踪本能，顺着蛛丝马迹找寻而去。
东郊灵骑驿中，所有寄养的灵骑此时都躁动不安，嘶鸣吼叫，想要挣脱束缚。
灵兽的直觉远远比人类灵敏多了，它们知道这里已经不安全，想要逃离，却挣脱不开。棚子里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却无人回应，整个灵骑驿似乎没有一个人。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躁动的声音瞬间小了，所有的灵骑比刚才更加畏惧，它们身子不断后退，退到束绳的最远距离。
那人忍俊不禁，感叹道：“灵兽的记忆力比人类真是好太多了。”
他走进棚子，挨个打开隔间的门，松开束绳，不断重复这个步骤，花了不少时间。
失去束缚的灵骑居然没有马上逃走，仍在小小的隔间里徘徊不定，似在畏惧什么。
他解完最后一个隔间的绳子，回头却见没一个领情的，只好无奈地举起手，边向门口走边说：“好好好，我收敛一点，不看你们行吧？”
空气中的威压顿时收了不少，待他彻底走到棚子外，灵骑们才敢试探性地迈出隔间。
终于肯出来了！
那人无奈叹息，做个好人做成他这样偷偷摸摸的，还不被领情，难受啊。
时无一仰头，望着头上大大的招牌，东郊灵骑驿？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灵骑杂乱的脚步声引起注意，她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哒哒哒哒——”一只高大的灵鹿急速从她身边越过，她目瞪口呆望着灵鹿远离的背影。
这个时候灵骑不是都应该好好呆在棚子里吗？来不及多想，她加快了脚步。
灵骑一个接着一个从棚子里出来，自由地跑远，一个黑色的背影站在不远处，望着棚子。
时无一缓了缓气息，走向那个人。
似乎知道她在靠近，那人缓缓转过身，一袭黑衣，几乎要融进身后的夜色中。
偌大的草地上，只有时无一提着的油灯照明，不过这盏灯就快要油尽灯枯，光影微弱，什么也看不清，可两人却能清楚知道对面的人是谁。
“解药呢？”时无一率先开口。
“不是给你了吗？”
“还有一瓶。”
“用了。”
“给谁用了？”
对话戛然而止，时无一又追问了一遍，回答她的仍是一片寂静。
她突然举起手中的灯，几乎快要怼到对方脸上，五官清晰的暴露在微弱的灯火之下。
“我的解药，给谁用了？”时无一冷着脸，盯着对面的人，一字一句地念出他的名字——
“霁影。”
身份被戳穿，霁影似乎并不诧异，反而笑了起来，“我的天，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依然冷着张脸，没有好脸色，“我不想多废话，把解药还给我。”
霁影像是笑得停不下来，时无一此时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忍着快要爆炸的心态，一言不发，看着他捂着肚子笑。
“你、你真是，太让人惊讶了，我一直以为藏得挺好呢。”霁影抹了抹眼角，笑意终于收敛，“连族主和长老都没发现，我到底哪里露馅了？”
时无一举着灯的手有些酸了，但还是想看清面前人的表情，于是咬牙坚持着，“你隐藏得很好，没有丝毫露馅。”
“那为何……”
“族主和长老未能发现端倪，是因为他们信任你。”她的话语点到为止，没想到霁影却接着说了下去。
“而你，从未信任过我，对吗？”
时无一沉默不言。
实际上，她曾幻想过，假如永远都不揭穿这层关系，两人能否就以“霁影”和“时无一”的样子维持下去，因为她并不讨厌“霁影”。
只可惜，第一次见面，“霁影”和“神秘少年”身上的感觉太强烈、太相似，她根本无法释怀。
她承认自己确实习惯逃避，但不代表没有底线，世间难有两全之事，是时候该做取舍了……
时无一深深吸了一口起气，长长吁出，迎上霁影的目光，缓缓开口：“你还有除我之外的合谋对象吧？是杀掉吴婆婆的人吗？千方百计带走林悦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和你合作的其他巫鬼是谁？”
随着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霁影脸上的笑意终于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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