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衣32
灯光下,是一具靠在墙边,四周布满灰尘的完整人类骸骨。
这骸骨身穿着破旧的女士老款衣物,瘫在墙边,单靠这样我还无法确定它的性别和死亡时的年纪,但是她的尸体好像是被故意的扔在这里保存着,被安详的摆放着靠在墙上,破旧的衣物显得十分整齐,脖子上还挂着一个早已失去光泽的金属项链。
地窖的怪异味道、密度过高的二氧化碳,加上眼前的骷髅,刺激着我的胃部,哪怕心理素质较高,身体机能也忍不住这样的刺激。
为了避开骷髅,房子破坏现场,我转身干呕了几下,带着灯光一抬头,光近距离的透过玻璃瓶时,我的瞳孔瞬间放大。
这墙面一圈摆放着的玻璃瓶里,竟泡着各种各样的器官标本,从眼睛到内脏,在灯光的照耀下,逐渐清晰的显露在我的眼前。
我挪动脚步,一一的走过这些标本,再进眼中的就是一墙的照片。
这些照片都是5寸大小,早早被镶上了相框,灰尘不足以全部将它们的本面覆盖,从上到下足有三十多张照片,密密麻麻的从上到下挂在墙上。
这照片里的人形形色色,可除了挂在最高的处的两张照片外,相片里的人我几乎全部认识......
所有照片的最大特点就是,它们的主角都是侯明。
最高处,挂着的是侯明少年时期,和一个妇女的合照,那妇女应该是他的母亲,体型略胖,面色红润,从照片上我看的出侯明似乎有些不太乐意拍照,可他母亲的双手正强势的控制着他。
下面的合照,分别是侯明和洪亮、贾杰、孔晴川、翟雪松、王昌宇、孙宏泽、何宇、杨雪丽的合照。
侯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很喜欢用照片的方式纪念自己的过往,他和杨雪丽的合照应该就在杨雪丽家中的客厅里,只是那个时候杨雪丽家的客厅还不是现在的这种背景风格,照片里房间明亮,没有丝毫杂乱,甚至显得比现在更为宽敞。
我能从照片里的表情、穿着和动作来分析出侯明的心理动态,他对杨雪丽这个大他一岁的女朋友似乎有一种特殊的痴迷,照片里的他,面露着一种常人无法透析进去的痴迷,他的脸狠狠的贴在杨雪丽的脸颊上。
似乎是原始的性趋势?让本来性取向异常的他,想恢复自己男儿身?
时时刻刻的想进入杨雪丽的身体里?
这种痴迷程度一般属于热恋期的情侣范畴,可我在杨雪丽的眼中却看不出波澜,只有平淡。
相片里的杨雪丽比现在更美,脸上没有化过妆的痕迹,整个人娇小可爱,还透露着一丝单纯。
相册的旁边有一个床头柜大小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满是灰尘的记事本,我直接放弃了整洁,用袖子将记事本上的灰尘擦掉,拿着手机小心翼翼的翻开这脆弱的纸张,歪七扭八的字迹映入了我的眼中。
“其实我本来就不应该是一个男人,我的梦想就是做一名女孩,以前我一直认为我是一个女孩,直到我的妈妈逼死了我懦弱的爸爸,妈妈总说我遗传了爸爸的懦弱,说我作为一个男人,就是懦弱的接班人,我知道她想让我变的勇敢起来,可我不想勇敢,我想温柔的活下去,终于有一天,妈妈对我大骂懦弱,甚至还说了很难听的话激我,为了向她展现我的勇敢,我杀死了她,我用刀刺进了妈妈的脖子,妈妈死了,她死前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妈妈也有害怕的时候,我爱她,我把她的能摘除的器官都摘除,用医院的方式泡着保存了起来,我为她穿上她最喜欢的衣服,她终于安静了,而且一直陪着我,还不骂我了,有时候我似乎还听到她在夸我勇敢。”
这是侯明的笔记,第一页被我看完,我的手就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这似乎和我的记忆有了某种碰撞,牵动了我的心,又让我感到惊恐。
眼下的笔记似乎是为我打开侯明心门的金钥匙,直接将他本质的人性展示在我的面前,任由我随意的进行剖析,我迫不及待的继续翻阅它,周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传来了一股铁器的浓厚腥臭味,可我不想理会,只想快速的将眼下的笔记全部看完。
我刚翻开笔记的第二页,身后传来的细微声音忽然引起了我的注意,腥臭味变的越来越浓,这声音和气味似乎是危险的警告,侯明在这!是的,他就在这!
我瞪大眼睛,握紧拳头,刚要转身,枕骨下侧就传来一阵痛感,脑袋瞬间有些迷糊,我尝试着和身体机能挣扎了几下,可最终还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昏迷,让我无法计算时间,我仿佛在梦里再次见到了我的父母,多少年过去了,直到现在我依然不相信他们已经离我而去,总在梦初醒的时候留下眼泪,睁开眼却没有了其他的情绪。
梦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在幻境里它会强制你忘记一些重要的细节,以求将整个环境在你固定的思维逻辑上变的合情合理,我沉浸在上一次的梦境当中,自己被房间忽然缩小困在窄小的盒子里,这一次的梦境变的更加清晰,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的思路已经随着潜意识的引导逐渐打开。
我慢慢的恢复了神志,睁开眼却依旧是一片黑暗,我试着挪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无法动弹分毫,这种感觉很梦魇不同,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四肢被束缚起来,绑住我的应该是布制的绳索。
我想开口呼救才意识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只能发出“嗯嗯呜呜”的鼻音,这种面部皮肤被拉紧的感觉让我确定,我的嘴已经被用胶带一类的物品封住。
这睁开眼就是黑暗的感觉让我的内心萌生出了恐惧,潮湿的味道让我确定我还身处在地窖之中。
通过双臂和双腿的姿势加上肉体触感,我猜测自己是被绑在了一个木制的靠椅上,那铁腥味还弥漫在我的四周,我的听觉告诉我,他在四处移动。
人们对未知的危险,有着超乎寻常的恐惧,在危险之下无法掌控命运,是升华恐惧的最大力量,对此,我也毫不例外。
我的心跳在加快,身体机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如果绑住我的就是侯明,那么可能死亡和我之间的距离,此时甚至不足一米。
我听到他在四处的移动,摆弄着纸张,我听见打火机的声音,十几秒后就有烧纸的烟味从我的左侧方向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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