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预约49
“小陈，恁明天不用来了。”
“陈队，我......”
陈队的话说出口，我能明显地看到小陈的脸瞬间变得灰死，五官瞬间扭曲成一团，额头上冒出汗水，整个人的状态变得格外焦急，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
“陈队，这个事不能完全怪小陈，主要是因为杜家他......”
“这个杜家无论是心理还是状态，都极度符合我们之前想要找的杜家，今天就这么放虎归山，如果再出现命案，我们所有人都有难以推辞的罪过！刘夏，今天恁帮小陈说情，那我问你，再出人命，谁来负责！？”
我的求情似乎让陈队很不满意，他字字珠玑，说出的话不仅是给我听，也是给在场的所有人听。
他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回荡在办公室内，声音所到之处，所有人都停下来手头上的工作，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尽量控制压低到最低。
陈队不是经常发怒的人，想不出这么久，一个手五根手指都是可以数的过来的，可每一次发怒都犹如困兽出笼，让所有人不得不心起敬畏。
“我能不能打扰一下你们，插一句话。”
“付教授您说。”
老师此时身为一个局外人，又是一个有足够只是武装情商的人，理应在这个时候脱颖而出，他一张口，整个环境的清晰上就好像被轻轻敲动，重新有了波澜。
“我觉得，眼下耽误之际，是先掌控杜家的动向，既然他的逃脱是我们无法控制的，那我们就应该试着推演出他的下一步，早做布防，一来能确切地掌握杜家是凶手的证据，二来也能尽可能地让损失减到最小。”
老师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心思缜密，眼下的情况的确不应该先去判定谁对谁错，而是尽量弥补，将损失降低到最低。
“可现在单凭眼下的东西，我们能推测出什么？”
“熊猫血，对，熊猫血。杜家是疑病妄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在犯病的时候，甚至达到精神分裂的状态，我的精神范畴认为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他需要药物来治疗自己，按照当下的线索来看，杜家应该是认为熊猫血拥有者的内脏就是他治疗自己疾病的良药。”
陈队的问话，将思路和整个案件的线索重新拉回到了我的眼前，眼下，根据老师付枫的笔记判定，加上现有的所有情况，我的解释虽然有些重口味，但是无疑是目前最符合情况的解释。
“刚才韩美给我看了案子的现有线索，我觉得刘夏说的很贴服现实情况，以我对杜家的判断，他是有计划策略的，又有些死板，只要我们掌控市内的熊猫血拥有者，就有可能分析出杜家的行动，从而截止并控制他的行凶。”
老师似乎和我一样，直接走进了状态，心理学大师似乎都有深层寻觅心理，找到最深层底蕴欲望，一旦走进状态，我们就犹如一台高智能的人性分析仪器，和棋手相同，将所有的点尽量看清，以布全局。
“付教授，恁是医疗口的，这方面您熟，这个事可能得麻烦麻烦您了。”
在付枫的引导下，陈队的怒火被很快压制了回去，似乎是因为看到了案件还有转机，又是因为自己的经验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做些什么，他的态度缓和，朝着付枫微微点头，抿着嘴，这个平日里精明干练的队长，似乎此时还有些不太好意思。
“放心吧，你这边通知医学会，我明天亲自去一趟，要到登记在册的Rh阴性血人群，以我所知，这样人群算是稀有，能大大的减少范围和破案难度。”
“好，那就麻烦付教授了，您这边我会和局里申请要些补贴，不能让您白忙活。”
“我自己的学生在你们这里，况且还关乎人命，就不用和我谈那些了，我......”
付枫的话说到一半，脸上本来挂着的笑容瞬间消退，身体瞬间虚弱的瘫软在了地上，我们立刻上前。
“老师！？”
“付教授！？”
“快叫救护车。”
我快速的试探付枫的脉搏，身体变得这样虚弱，可脉搏的速度增加加快，他的脸色变得灰白，可当我掏出电话刚要交救护车时，老师的手，颤抖却有力的抓住了我的手腕。
“没事，没事，老毛病了，吃上药就好了，吃上药就好了......”
付枫有多年的糖尿病我知道，如今似乎已经有了一些并发症，又不想告诉周边的人，这个年已花甲的返聘专家，服务了人们一辈子，读懂过无数人的心，度化过无数人的过往，也知道无数人的秘密，可却始终将自己的秘密隐藏起来，不为外人透露。
我看着老师从怀里拿出了二甲双胍类药物的药瓶，倒出白色的小药粒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脸上强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似乎不愿意身边的人为之担心。
我的目光投放在了雨濛的脸上，想起了当日在她家乡时她对我说的话，的确，可能学习心理，熟悉心理，运用心理，也是一种强大的自我保护，保护习惯了，就慢慢习惯了思维的独立，以及思想的孤独。
这似乎也是这么多年来，我对我的老师的内心和习惯，只掌握皮毛的原因吧。
我和陈队将付枫扶到了椅子上，眼看他的脸色依旧那么难看，我本想进一步对他进行一些检查，可老师的手却下意识防范的将我推开。
这也是他多年的习惯，这个从不依靠别人帮助的心理专家。
“刘夏，放你假，你陪付教授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不用，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案件要紧，我得立刻就开始联络各医院的老同事和学生，查询熊猫血的资料，我的身体没事，别人的命还悬着呢。”
老师拒绝了陈队的好意，却赢来了我们所有人发自内心的尊重，这个花甲老人站起身来，踉跄几步，笑着推开前来搀扶的我们，只让我跟着，不让搀扶，将他送出警局。
“老师，谢谢你。”
“刘夏啊，别忘了你现在的位置，站在什么位置，就拥有了怎么样的责任，你要平衡心中的那个天平，让罪恶伏法，如今下面的局老师帮你平，罪的根源，还得你这个警察来解决，我说的罪源，你知道是谁，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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