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摇头：“不够，太少。”
何青岑气恼：“沈棠，你别得寸进尺。”
我挑眉：“怎么就得寸进尺？我不要了便是，你自个儿慢慢喝去，我同李姑娘共度良宵去。”
何青岑拦住我，求饶：“再加上五壶，不可再多，再多我爹要把我赶出府。”
我点头：“成交。”
李长乐向我走来：“公子满腹经纶，让奴家钦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我摇着檀香扇：“许思桥。”
李长乐掩着绢宫扇，笑着说：“奴家初见许公子，便见许公子风度翩翩，生得煞是好看。”
我作揖：“李姑娘，谬赞了。”
李长乐挽着我：“许公子，上楼吧。”
我瞥眼，何青岑朝我挤眉弄眼，无声地说着‘杏花春’。
我会意，停下脚步。
李长乐见状，问我：“怎么了，许公子？”
我作揖，李长乐扶住我说:“许公子,您这是在做什么?”
我正欲回答，李长乐又说:“许公子,有什么话,不妨到屋里来说吧。”
我说:“好。”回头看向何青岑,让他稍等片刻。
李长乐关上房门。
我说:“李姑娘,实不相瞒,在下是替何公子对的诗,今夜的良宵也该是何公子来。”
李长乐没回答我，走到我的面前，跪了下来。
我登时怔住：“李…李姑娘,你这是？”
我弯下身，想扶她起来，她泪眼婆娑地说：“奴家有事相求，恳请许公子答应。”
我收起檀香扇：“有什么事，李姑娘起来再说，若是在理，在下鼎力相助。”
李长乐摇头：“恳请许公子答应，许公子若不答应，奴家长跪不起。”
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何青岑推门进来，说：“有什么事情，李姑娘请说，在下拔刀相助。”
李长乐看向我，我说：“何公子与在下交好，何公子的为人，在下是清楚的，是可信的人。李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便是。”
何青岑走来，将李长乐扶起，说：“李姑娘，请说吧。”
李长乐起身，说：“何公子，许公子，您们有所不知。奴家本是寻常百姓的女儿，奴家好读诗书，想考取女秀。可谁知，家父好赌，不仅把家赔了个精光，不惜代价，把奴家卖到青楼做娼妓。奴家恳请何公子将卖身契赎回来，再给银两，让奴家去院试。奴家考上，便将何公子的大恩大德，记在心中，报恩。没考上。便做牛做马，报答何公子恩情。”
何青岑面色凝重，我是心知肚明的。
何青岑是酒士，不假。富家公子，不假。可惜的是，他爹生平最厌恶青楼女子，要是听说，他花费银子，竟是位娼妓，不把他赶出府，算是轻的。
何青岑为人，我清楚。他绝不会在女子身上，拿自己命开玩笑。他有分寸，玩玩就好。
我自是可以将李长乐，带出去。我身份尊贵，花费银子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大事。更何况，我是伪名，没人认出我。我想看看，何青岑会怎么做。
我打趣：“何公子，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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