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4章 软蛋沙俄
伯德帝国驻华大使馆，希尔科大使的私人书房。
"这可真是出人意料，"塞克特特使放下手中的报纸，不断摇头，"我们的计划完全落空了。"
希尔科大使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塞克特阁下，我们原本想要利用这次谈判激化华俄矛盾，现在..."
"现在全泡汤了，"塞克特叹了口气，"苏正阳这一手玩得太高明。不仅让沙俄付出代价，还给了他们体面。这种手段..."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这种手段，让我们失去了可乘之机。如果他把事情做绝，那还好说。可现在，他不仅在记者会上给了谢尔盖说话的机会，谢尔盖事后还主动请他吃饭。这说明什么？"
"说明双方已经..."希尔科试探着说。
"说明谢尔盖那个老狐狸已经看透了我们的意图，"塞克特打断道，"就算沙皇再愤怒，现在也找不到发作的借口。毕竟，在全世界看来，华国的做法无可指责。"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我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这个苏正阳，远比我们想象的要难对付。"
"那我们之前告诉谢尔盖的那些话..."希尔科有些担忧。
"都成了笑话，"塞克特苦笑，"现在的局面是，华俄之间反而因为这次谈判达成了某种默契。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塞克特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
"说到底，是我把局势想得太简单了，"他摇晃着酒杯，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居然以为能用那种拙劣的谎言去糊弄谢尔盖。"
"塞克特阁下，您已经做得很好了，"希尔科连忙说道，"至少我们什么都没损失。"
"不，"塞克特啜了一口酒，"我低估了那个老狐狸的智商。他恐怕从一开始就看透了我的意图，所以才会在记者会后主动邀请苏正阳吃饭。这一手...这一手高明啊。"
他走回窗前，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你想想，他这是在向谁传递信号？既是告诉我们，你们的挑拨离间没用，也是在向莫斯科表态，我们还有回旋的余地。"
"这么说来..."希尔科若有所思。
"是啊，"塞克特自嘲地笑了笑，"我们在玩弄谢尔盖的时候，其实是他在利用我们演戏给各方看。这个老家伙...比我想象的要精明得多。"
希尔科安慰道："但是阁下，我们确实没有损失什么。顶多就是一个计划落空而已。"
"这倒是实话，"塞克特又喝了一口酒，"不过这次的教训告诉我们，在远东这盘棋上，我们还是太过轻敌了。无论是苏正阳的手腕，还是谢尔盖的老辣，都不是我们能轻易看透的。"
他转过身，看着希尔科："告诉柏林，让他们重新评估远东局势。这里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
"说到底，"希尔科有些不屑地说，"什么战斗民族，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面对华国如此无礼的要求，五千万金卢布的赔款，割地认错，居然就这么答应了下来。这哪里像是沙俄的作风？简直就是一群软蛋。"
塞克特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你太年轻了，希尔科。如果换了其他人来谈判，情况只会更糟。"
"更糟？"希尔科不解地问，"难道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当然能，"塞克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谢尔盖可不是什么软蛋。恰恰相反，他是我见过最能屈能伸的外交家。"
他走到书桌前，继续说道："你以为他为什么能在外交部待这么多年？就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能看清局势。今天的认错和让步，在他看来不过是一时的委屈。但正是这种委屈，反而给了沙俄喘息的机会。"
"您是说..."
"想想看，"塞克特的声音变得意味深长，"如果换成那些所谓的硬骨头来谈判，他们会怎么做？八成是要死要活地硬扛，结果呢？不但该失去的一样都少不了，还会把事情搞得更僵。"
他啜了一口酒："但谢尔盖不同。这个老东西深谙外交之道，知道什么时候该退，什么时候该进。今天在记者会上的表现，看似是在认错，实际上却是在为将来留余地。"
"您是说他故意表现得那么...圆滑？"
"没错，"塞克特点头，"你注意到了吗？他在回答记者提问时，既不卑不亢，还能说笑。这哪里是认输的样子？这分明是在告诉所有人：沙俄虽然让步，但依然是个大国。"
希尔科若有所思："所以他才会主动邀请苏正阳吃饭？"
"就是这个道理，"塞克特说，"在外交场上，有时候示弱反而是最高明的手段。谢尔盖这个老狐狸，深谙此道。他知道，与其硬撑着死要面子，不如暂时服个软，等待更好的机会。"
他看着窗外："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他不是软蛋。相反，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理性，还能为将来铺路，这恰恰证明他是个可怕的对手。"
希尔科沉默了片刻，终于说道："看来我们确实都低估了他。"
"是啊，"塞克特自嘲地笑了，"我们都以为可以轻易操控局势，结果反而被这个老家伙将了一军。这就是经验啊，年轻人。"
"我让人准备晚餐？"希尔科看了看时间说道。
"嗯，"塞克特点点头，"让厨房弄得丰盛一些，开瓶好酒。今天值得庆祝庆祝。"
希尔科微微一愣，有些摸不清塞克特的心思。明明计划落空，还被谢尔盖将了一军，有什么好庆祝的？
"塞克特阁下，"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这是在庆祝什么？"
塞克特转过身，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华国有句古话，叫做'三人行必有我师'。"
"这是什么意思？"希尔科更困惑了。
"意思是说，"塞克特晃着酒杯，"即便是对手，也能成为我们的老师。今天这一课，虽然代价不小，但是很值得。"
他走到窗前："你想想，谢尔盖今天的表现，不正是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外交课吗？知进退，明大局，懂得在适当的时候示弱...这些都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希尔科恍然大悟："所以您是在庆祝...学到了东西？"
"没错，"塞克特笑道，"在外交场上，最怕的不是失败，而是固步自封。今天谢尔盖那个老狐狸，虽然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但他的手段确实值得我们学习。"
他转向希尔科："去吧，让厨房准备晚餐。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遵命，阁下，"希尔科微微鞠躬，转身离开前又忍不住问道，"不过...我们真的要向一个沙俄外交官学习吗？"
"为什么不呢？"塞克特反问，"智慧无国界。况且，能在这种局势下还能全身而退的外交家，本身就值得我们学习，不是吗？"
希尔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身去安排晚餐。
而塞克特依然站在窗前，望着渐渐西沉的太阳。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或许真正的智慧，就在于能够从每一次失败中吸取教训，从每一个对手身上学到东西。
这，大概就是外交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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