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谜题未解新案起
聚仙楼地处繁华商道,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位于一个黄金地段。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商人,平民,大小官员无不经过。
这是洛阳城最繁华的一个街道,布局不似长安城一样谨密严格,不过也分为东西二市,住宅区与商业区相互分离,不过也有的小铺小店图个方便,便直接住进了自家店内,这是可以的,而在长安,这却是明令禁止。
“姨姨今天不是要回温府吗,怎的跟着我们一同出来采药啦?”武容掬好奇的问道,一双眸子清澈如水。
“没……没什么大事,就想来看看容容都采些什么药,顺便,瞧瞧某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温清晏话毕,瞥了瞥坐在对面正在闭目养神的江眠。
江眠并没有理会她。
相处几天下来,江眠的为人温清晏也不是不清楚。否则她在现代的这二十多年也算是白活了,虽然无法做到洞察人心,但阅人无数这个词放在她身上还是说的过去。
拐卖儿童是不至于,再说了江眠也不像是缺钱的人。
那为什么要来这聚仙楼采药呢?
温清晏心底委实有些不太放心,同时也确实有份好奇。前几日的刺杀事件到现在仍旧历历在目,还有温沅,这个神秘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感觉就像是先知一样。
“先生,到了。”外面的小厮撩开车帘,在江眠耳边轻语道,“按照您的吩咐,一会等温娘子出来便送她回温府。”
江眠睁开眼,点头示意。
“到啦到啦!要采药啦!”武容掬欢喜的撩了帘子跑下车。
现在是卯时,也就是早晨六点左右,市集相继而开,但此时人并不算很多。
温清晏下了车,这一路上倒没怎么颠簸,毕竟又不是什么羊肠小道,她舒展了下四肢,委实有些惬意。
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楼,正是此行的目的地,聚仙楼。
聚仙楼并没有多奢华高端,反而却很低调古朴。楼外最瞩目的,便是写有‘聚仙楼’的金牌匾,牌匾上的字力劲十足,有如颜筋柳骨之风范,下笔之人必是书法集大成者。
温清晏看着这字,不禁万分佩服。
这时,楼内走来一位小娘子,没有梳妆,只是披了件银丝薄衫,里着翠色缎绒襦裙,只瞧她走到江眠身边,与江眠寒暄几句,便带着温清晏一行人进去了。
聚仙楼里楼外截然不同。
如果说楼外是小桥流水般的宁静简朴,而楼内则是贝阙珠宫般的奢华贵丽。
仿佛置身皇宫一般,但却没有皇宫中的严肃气氛,就像是极乐的天堂。
聚仙楼内有三层楼,第一层是舞姬跳舞的地方,第二三层是看客欣赏舞姿饮酒作乐的地方,并且每层楼都有相对的雅间,以便给来客相应的私人空间,供人休息谈事,或是饮酒对诗。
每层楼梯的扶手都是用玉精心雕琢而成,周围挂着的都是一些名家名作,有些是书法,有些则是画卷。
温清晏着实被惊呆了,在她在几十年的生命轨迹中,委实没见过如此豪华的阵仗,这真的是一个酒楼吗,这难道不是一座大金库吗?
“哟,小良人可来了,我可是等候多时了,心里痒痒的都快不行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声音犹如蚀骨销魂一般,酥酥媚媚,却毫无矫揉造作之感,真正的摄人心魂。声匿,便瞧着楼上缓缓踱步下来一娘子,梳着未完成的向月髻,外着半臂金绣缎衣,内穿红锦绸丝长裙,赤着玉足,看到江眠便索性提裙小跑下楼,不顾周围几人,硬是扒拉着江眠的脖子往上一亲。
一枚红红的唇印就印了下来。
“小良人儿,几天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江眠倒也没说什么,就是脸颊微微泛红,低语让面前的魏弄月注意形象,保持矜持云云。
“这有什么的……”魏弄月轻轻推开江眠,便注意到了在江眠身旁的武容掬,“呀!这是谁家的小可人儿,小小的软乎乎的,真好看,不如从了我……”魏弄月不多说话,抱起武容掬就是一阵揉,还不忘在她脸颊上亲了两口。
武容掬呆呆的,一副不知所以的摊在魏弄月怀里。
“咳咳,”江眠略微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阿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洛阳温府温之意的爱女,温清晏。”
“这位就是聚仙楼楼主,魏弄月。”
温清晏从震惊之余忙清醒了过来,连忙与魏弄月行了一礼。
“你怀中抱着的是武家大郎的爱女,武容掬。”
“武大郎?哪个武大郎?武攸暨?”魏弄月一惊,把武容掬从怀中抱了下来,“小可人儿是武攸暨的孩子?”
江眠点了点头。
“他心可真够坏的,也真够狠的,自己在他姨母的皇宫里安逸,把女儿丢在外面任她自生自灭,虎狼尚且不食子,他可倒好,逍遥快活去吧!”魏弄月心疼的瞅着武容掬,让身边的娘子带她去后厨用膳。
“舟车劳顿,想必温娘子也渴了饿了,请娘子先稍息片刻,早膳很快呈上。”魏弄月看了看温清晏,随后邀江眠温清晏一同入席。
“多谢魏娘子盛情。”
温清晏此刻却并没有什么饭食之欲,她肚子里倒是一堆疑惑未解,这如何能让人吃好睡好。先是刺杀,其次是看到死尸,最后便是温沅。
温沅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原宿主的记忆中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最重要的事,自己怎么要怎么才能在这个乱世之中活下去。
武则天时期算是整个唐朝的中期,再经历短短的周朝,然后又是唐,最后便以宋结束五代十国的战乱。
盛唐之下,看似太平安康,歌舞升平的背后,则是一张用鲜血浸染的巨大幕布,表面风平浪静实则风波不断。
听魏弄月话的意思,说是武容掬被刺杀可能是武攸暨默许的,就是说他明明知道有人要杀武容掬但是却没有一句提醒小心的意思,甚至也没派个贴身的奴婢来偷偷传个消息,难道武攸暨当真如此心狠,为了活命出卖了良心?
如果她猜的没错,过不了多久武则天就会把太平公主嫁给武攸暨,然后铲除敌对势力,顺利登基为皇。
温清晏感慨,果真越心狠手辣越能成大事。
不过……
她突然想到,自已完全可以利用了解的历史保证自己安全无忧的活下去。
即使现在温家已经卷入不可避免的争斗之中,但总有办法能够迎刃而解。
想到这,温清晏便有些安心,她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魏弄月瞧着温清晏茶饭不思,似乎心中有事,便安慰道,“温娘子也不必忧心太多,小可儿留在我这,旁人自然伤不到她分毫,这也是令堂的意思,刚刚我所说之事,道及此处,心中有些愤懑不平罢了,无需忧虑。”
令堂?那不就是温老爷子么?
不过也在意料之中,能这么护着容容且有这么广人脉和势力的,也就只有正二品光禄大夫温之意,也就是温父了,也就是说,江眠说带容容去采药,许是为了避人耳目的幌子。
“清晏多谢魏娘子重恩,来日定将报答。”
“不必谢我,我也只是办事的,况且小可儿这么可爱,见得我真真是爱不释手。”
“我已命车马待在楼下,等温娘子用过膳后,便可以出发,定安全护送娘子回温府。”江眠说着,便夹起一片肉,递到魏弄月碗中。
“多……多谢……”温清晏看着这一幕,不免有点尴尬。
她这活脱脱一个电灯泡啊!
再秀恩爱可就要收电费了啊!当电灯泡也需要尊严的喂!
随随便便吃了几口,温清晏这便就要上路了,拜别过江眠等人后,她便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南行。
温清晏时不时撩开车帘扒着窗子看看车外的景色,倒是一片静谧。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她不知为何想到了这句诗。
但是这时候的李白,还未出世。
行到小路上,车子颠簸了几下,便减缓了速度。虽坐的是上等的软垫,却着实把温清晏屁股硌的生疼。
“温娘子,”外面小厮来话,“前面不远处有一辆马车跟我们逆向相行,但这路窄,容不下两车并行,您看……”
“让他们先过罢,我下车,你让车夫把马车往边靠靠,把路让些出来。”
“是。”
下了车,温清晏站在路边,看着前方驶来的马车。
拉车的两匹黑马体态优美壮硕,长长的鬓毛光泽透亮,委实是好马。且这马车的车厢也不错,整个车身用的是上等的木材打造,还雕刻着锦鲤图案,车帘是用珍珠串链搭成,里面坐着的人必定非富即贵。
这么想着,温清晏不由的向车厢内望去。
只见车内一男一女相对而坐,女子在打盹,似乎是很疲倦。
而那个男人……也在向车外看去,他的目光扫过温清晏,眼神微微有些惊讶,但转瞬即逝。
四目相对,眼神交汇。
温清晏惊的差点叫出声。
好巧不巧,车里的男人正是温沅!
他怎么……?
他对面的女子莫非是他老婆?但若是老婆,关系应该很亲密,为何要相对而坐?难道这就是相敬如宾,琴瑟和鸣?
温清晏想着,她总觉得事情并不是想像中的这么简单。
那个女人,如此让人觉得熟悉,好像似曾相识,在原主的记忆里出现过很多次。
她是谁?
温沅的马车早已疾疾驶过,只留下一地的尘土和车轮的斑驳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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