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运不出的货
第152章 运不出的货
第152章运不出的货
程时晟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怕是津港口那边的消息，屏住呼吸，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程时晟握着手机，屏幕冲向他手心，是谁打的电话，我和他第一时间都不敢确定，他看上去倒是比我镇定，眼神从我脸上移开，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信息。
我这边逆着光，看不太清楚，隐约看见一个人名，却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名字。
“喂。”程时晟接起来，并没有回避我。
那边好像在说话，程时晟只是点头答应，没有过多言语。
我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港口的货能不能准时运出去，心快提到嗓子眼，看起来比程时晟还着急的样子，一直眼巴巴的看着他讲电话。
“好，一会儿我们过去。”程时晟说完，挂断电话，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顿了一秒，转头看我时，眉毛展开着，“笙月叫我们过去吃饭。”
刚刚的电话是白笙月的打来的。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没回程时晟的话，他忽地站起来，站在沙发前面伸着懒腰，浑身的筋骨摇动的“咔咔”直响。
他扭两下脖子，侧过身，伸出一条手臂递给我，“收拾一下，我们开车过去。”
我被他拽起来，回房间换了外衣，提着手包跟在程时晟后面出门。
他今天的话出奇的少，平时见到我，嘴上功夫总是停不下来，再看看今天，从进门到上车，程时晟跟我说的话屈指可数，甚至有些话，仅仅只有几个字。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用余光偷偷瞄他，我想他大抵是在担心津港口的货，他心里装着事，嘴动的就自然少了。
这样安静的程时晟反倒让我有些不适应，在家里喝的那两口茶也下不了他心里的火，现在只能期望托付的人能早点给个满意的结果，要不然，到了白家，这顿饭也吃不安生。
我和程时晟进门的时候，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白笙月坐在轮椅上，正在客厅等我们，她看到我，先是冲我笑了笑，然后目光在移到程时晟脸上，表情微微沉了一下，估计也是看到程时晟那副疲倦的样子，心里难免担心。
我倒觉得程时晟隐藏的很好，除了眼里的红血丝，已经尽量表现出平常的样子，不像我刚看到他的时候，人累的都快站不住了。他走过去，从下人手中接过轮椅把手，白笙月仰着头，白皙的手指搭在他手背上，“怎么了？”
程时晟摇头，“没事，最近有点累，没休息好。”
他推着白笙月进餐厅，回头叫我跟过去。
我走在他们后面，经过客厅的时候，拿眼扫了一圈客厅，没看到昨天白笙月插好的那束花，就连那天花瓶都没看见。
进餐厅的时候我还在想，一般的鲜花放在清水里，应该能保持三四天吧，甚至有点七八天都可以，这怎么才一天，花束和花瓶怎么就都不见了？
“这两天幸好绾绾来陪我，吃饭才不那么寂寞。”
突然听到白笙月念我名字，猛地回神儿，目光聚焦时，正对上她的眼睛，笑盈盈的弯成一双月牙，说着感谢我的话。
“白小姐别这么客气，我周末在家待着也没事，过来蹭饭都是真的。”
“那你可要经常过来蹭饭呀。”白笙月笑着，拿着勺子给我和程时晟分别盛了一碗汤。
之前在客厅和白笙月聊天的时候，我就觉得她上半身柔韧性好，伸伸胳膊就能把杯子放回不近的茶几上，这次也是一样，隔着两道菜，白笙月都能拿到大汤碗里的汤勺。
我把盛好的汤接过来，拿勺子喝了一口，是程时晟喜欢的味道，放下碗，侧脸看向他，程时晟没喝汤，手边的筷子也没碰过，脸色沉沉的，看了一眼桌边上的手机，视线又瞥回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离他最近的菜，没吃反倒放进碗里。
我知道他还在等电话，等那边的结果，这个结果不出来，他一口都吃不进去。
看他那样，我也跟着担心，嘴里的菜瞬间没了味道，好像吃什么都不是味，都不香，吃饭的速度自然慢下来，放下筷子，喝了两口汤。
白笙月就坐在我和程时晟对面，我俩的表情她一目了然，很明显我和程时晟心里都揣着事，她看到却也不问，一顿饭，吃的安安静静的，期间没有一个人说话。
所以程时晟手机震动的时候，那声音异常明显。
当时手机就放在桌子上，震感传过来，我的心都赶着震起来。
程时晟没在我和白笙月面前接电话，他应该不是回避我，因为我是知道津港口这件事的，所以他回避的应该是白笙月。
程时晟拿起手机，跟白笙月打了个招呼，然后看我一眼，示意我安心吃饭，然后一个人拿着手机往餐厅外面走。
我眼神紧跟着他，哪里还有心思吃饭，注意力全在他手里的电话上。
“绾绾。”
听到白笙月叫我，我把注意力从餐厅门口收回来。她笑着问我要不要再添点汤，我摇头说碗里还有，手碰到勺子时，程时晟正好从外面进来。
这么快就说完了？
程时晟出去，前前后后不到一分钟，也就几句话的时间，津港口的货那么重要，也不知道对方给的结果怎么样？
我眼看着程时晟绕过白笙月，坐回我旁边的椅子上，他人冲我们两个咧嘴笑笑，然后拿起手边的筷子，夹了两口菜。
看着样子，那边的人是找对了，我悬着的心也放下来，脸上的笑逐渐化开，可我这边刚拿起筷子，程时晟那边忽地又把筷子放下，“我吃饱了，你们两个慢慢吃。”说完，程时晟推开椅子，一个人往餐厅外面走，我也紧跟着站起来，很抱歉的跟白笙月解释，“白小姐你先吃，我出去看看他。”
我着急，没顾上白笙月跟我说什么，绕过半张餐桌往外面走，进了客厅，看见程时晟一个人靠在沙发上，仰着头。
“怎么了？”我绕到程时晟身后，低着头，刚好跟他扬起的脸保持平行。
“头疼。”程时晟叹了口气，眉头锁成一团。
我用手，轻轻去抚他的眉，“不许皱起来。”
小时候，我爸已经熬夜写材料，遇到暂时无法侦破的案子，他总是皱眉，我妈说，工作上的事早晚都有办法解决，皱着眉头干什么，它又没惹你，你总蹙着它，以后想抚平都难了。
那时我小，就认准了最后一句话，下意识的认为总皱着眉头，以后就抚不平了，很难看。可眉头哪有抚不平的呢？其实啊，我妈是不想我爸因为工作上的事心烦，怕他伤了身体才是真的。
可那时我不理解呀，长大后，只要看见我爸皱眉，我就跑过去给他顺，记忆里，我一共给我爸顺过两次眉。一次是我回家说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我爸听见没说反对，可眉头却蹙了一下。第二次是我爸病逝前一天，他说他累了，然后转过身去不让我看他的脸。
记忆的潮水涌上来，我呼吸有点困难，忽地感觉有人抓住我的手，我回神儿，目光和程时晟撞在一起，我手指抚在他眉宇间，他握着我手指，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说没事，说他皱眉很难看。
他仰着头，和我脸是反着的，看起来有点怪，握着我的手一直没放开，反而对我说，“那我不皱着。”
哎，程时晟一句话击中在我心房上，他和我爸好像，在自己痛苦和让我痛苦之间，他们往往选择前者，哪怕他们身体或者心里再苦，他们都不想让我看到，让我一起跟着心疼。
我说，“托的人办不成事，是不是？”
程时晟沉默，算是把刚刚的电话结果告诉我，怪不得他吃不下饭，一个人跑到客厅来，他是不想影响我和白笙月的心情，一个人躲起来郁闷来了。
我之前在程时晟手底下做过事，他的办事风格我多少有些了解。他遇事果断，不拖泥带水，能联系到最厉害的角色办成事，他绝不找不把握的二把手。也就是说，现在津港口的那批货，以程时晟目前的人脉关系，是运不出去了。
这时候，我倒有点好奇，要从津港口运到法国的货到底是什么？
程时晟没跟我说过，这个时候，我也不好多问，看着他心烦气躁，我这边跟着也担心，指腹揉着他两边太阳穴，想让他舒服一点，没揉两下，他忽地睁眼看我，问我道，“吃饱了吗？跟我跑出来干什么？”
我哪里还有心情吃饭，现在就算山珍海味放在我面前，我也没有食欲。
“今天的菜好像变了口味，害你们两个白白过来，都没吃好。程时晟刚从外地回来，一定有好多话想跟绾绾说，我就不留你们了，路上开车小心点。”
白笙月被下人推进客厅，程时晟站起来，跟她打了声招呼，说下次再过来吃饭，然后转身带着我往门外走。
回去的路上，车开的很慢，我知道程时晟在控制情绪，上午他回来的时候说过，这批货明天必须运出去，可照现在这情况，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看着车窗外的天空，乌云遮了太阳，看起来，好像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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