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讨厌杜雅兰
第262章 讨厌杜雅兰
第262章讨厌杜雅兰
我哭泣到整个人快要窒息，看到程时晟腹部染了大片鲜血，耳边隐约听见白笙意让手下对我动手，但那时我大脑一片空白，已经没有恐惧的感觉了，好像整个人被抽空了一样，生无可恋或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咣！”
巨大的声响给我带来一丝波动，紧接着，场面混乱不堪，我看到除了白笙意的人外，又多出好多拿枪的人，好像是警察，但是没穿警服，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周围的一片嘈杂，有枪声，有打斗声。
有人解开我手腕上的麻绳，两条手臂向后背了太久，充血到回不过弯儿，胀的发疼，可我心里眼睛里只有程时晟，看着他同样被人解开绳子，整个人如同一张纸，无力的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程时晟！”
我喊着，哭着，想让他睁开眼睛看看我，哪怕是一眼也好，起码让我知道他还活着，他还在，我们还是有未来的，我不想一个人，不想一个人去面对他不在的日子。
我承认，我就是这么懦弱，懦弱到已经离不开他了。
我瘫坐在地上，把程时晟抱在怀里，手指碰触到他脸上时，冷冷的，就好像冬天家里的落地窗，冷冷的触感传到我心尖上，颤抖的厉害。
“程时晟，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不许你不理我，你说过，等我们老了，你要开个小门店，给我做菜吃，你说过的，不能不算数。”“程时晟，你看看我啊，你说过要娶我的，我等着呢，一直等着呢。”
“绾绾。”杜雅兰叫我，手抚在我肩膀上，“绾绾，你别这样，程时晟会没事的，救护车马上就到。”
我希望程时晟没事，可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我看到了，看到了锋利的匕首刺进程时晟身体的画面，一瞬间，只是一瞬间，再拔出来的时候，上面全是血。
那些血全是为我流的。
等医护人员赶到的时候，杜雅兰拉起我，我腿部已经没了知觉，两次跌倒在地上，后面上了一个白大褂，和杜雅兰一起把我从程时晟旁边拽开。
我看着那些人用担架把程时晟抬走，我想追上去，可腿和脚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不是杜雅兰扶着我，恐怕人又要摔倒在地上。“放心吧绾绾，程时晟不会有事的。”杜雅兰在旁边安慰我。
我点头，“对，程时晟一定会没事的，”
我在嘴里念着，一遍一遍的念着，程时晟肯定会没事的，可我抬起手臂上，粘稠的感觉让我浑身战栗。
红红的，粘粘的，全是程时晟身上流出的血，在我抱着他的时候，染红了我双手。
眼睛里全是红色的画面，无声的冲击力让我眼前一黑。
再醒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我没看到其他人，只看到高高挂着的药袋，里面的液体顺着针管往下流，滴答滴答的注射到我身体里。
我是怎么到医院的？不知道。
脑子里存留的最后一个意识是，我双手沾满了血，全是程时晟的。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那些画面就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匕首刺进程时晟身体的画面就像刻进我脑子里，每出现一次，心脏都会跟着痛起来。
我要见程时晟，我要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一点其他的念想都没有。
身体就像被车碾过一样，头、肩膀、手臂、腰和大腿全是疼的，除了一张脸，身上没有一个不疼的地方。
我咬着牙爬起来，呼吸都是如此费力，病房里没有其他人，我自己拽了枕头，细长的针管耷拉在病床边上，我一蹭一蹭的下了床，扶着病床边的栏杆，感觉脚下踩着棉花一般，轻飘飘的，好像整个人在云里一样。
我是扶着墙走到房门边上的，拧开门把，外面是医院走廊，很静，一个护士看到我，一惊一乍的跑过来，“你怎么出来了？谁给你拔的针头。快进去，你现在身体很虚弱，随时可能晕倒！”“程时晟在哪？”
“你先进去，你自己身体这么虚还问别人，快点进去，里面的药要按时打完。你这病人怎么这样，好话不听呢。”
那个护士拉着我，可我现在只想知道程时晟怎么样了，一把推开她，“快告诉，程时晟在哪？他到底怎么样了！”
我用力过猛，护士后退了几步，反作用力差点把我撞倒，我向后退了几步，身体撞到走廊墙壁上，墙上有方便病人行走的扶手，刚好撞到我的腰，很疼。
“真是个疯子，怎么话都听不明白。”那个护士皱着眉头说我。
我懒得和她争辩，她不告诉我程时晟在哪，我可以去找。
不理她的话，我扶着墙上的扶手，一点一点往前走，她从后面追过来，嘴角还念，“你这样不行，快点跟我回去。”
我加快着动作，但这个样子哪里能比她动作快，没走两步，她又过来抓住我手臂，我不能跟她回去，跟她撕扯在一起。
“绾绾。”
杜雅兰正好过来，手里提着给我买的粥，跟旁边的护士说，“她是我朋友。”
“你朋友这样不行，她身体虚弱不能在外面乱走，需要静养。”
“我知道了。”
杜雅兰扶着我，那个护士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扑了扑她身上的护士服走开了。
“杜小姐，程时晟在哪？他现在怎么样？”我紧紧的握着杜雅兰的手，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的答案上。
“绾绾，你现在身体很虚弱，要好好静安。”杜雅兰看着我，回答的话里，有关程时晟的事一个字没提。
我心一下沉，像是落进大海里，“杜小姐，求求你，告诉我程时晟到底怎么了？我求你，求你告诉我。”
“绾绾。”杜雅兰叫着我的名字，透着浓浓的湿润感。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我脑子里闪过，但我不能相信，我不信，不信程时晟会出事。
“不可能，不可能。”我否定的摇着头，“程时晟不会有事的，他说过，他说过要娶我，他现在还没做到！”
我像个疯子一样冲杜雅兰喊，好像只有这样，程时晟才能绾绾无恙一样。
“绾绾，你冷静一点。”杜雅兰紧紧的握着我手臂，她在用力，用力控制我的情绪。
可她根本控制不了我，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当时已经很虚弱了，刚刚从病房出来的时候，我脚都是软的，但不知为什么，现在我身上充满的力气，使不完的力气，同样抓着杜雅兰的手臂，问她，“告诉我，程时晟到底在哪？告诉我。”
杜雅兰看着我，一直看着我，我知道她不会给我答案，我第一次这么讨厌她，讨厌她这种自以为是为别人好，却死咬不说的性格。
我在她凝视的目光中松开手，她不告诉我程时晟在哪，我自己也能找到他。
松开杜雅兰的手臂，我头也不回的转身往走廊另一边走，没走几步，身后传来她追来的脚步声。
“绾绾。”她跑过来拦住我，“程时晟没事，你跟我回病房吧。”
没事？如果程时晟真的没事，在我刚刚那样的追问下，她为什么不说？
“我要去见他。”我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拉掉杜雅兰的手，继续往前走。
“绾绾，程时晟昏迷了，医生说匕首刺穿了他脾脏，现在在ICU病房，还没度过危险期。”
杜雅兰终于说了实话，可这些话却像判官手里的笔一样，足以个程时晟判了死刑。
我眼前一阵晕的，所有的东西都在晃，但自己却告诉自己，我不能倒下，这个时候，我要在程时晟身边守着他。
医院规定，ICU病房我进不去，只能在外面，隔着玻璃窗看到程时晟静静的躺在里面，浑身上下插着管子，人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可我却怕，怕他这一睡，就不再睁眼看我了。
当年我爸重病的时候，我和我妈整天守在医院里，但那是普通病房，我爸不像程时晟这样满身插着管子，他是在夜里走的，我妈给他掖被子的时候，发现我爸没有反应，叫来医生，抢救之后，我爸就不在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在想，如果那夜我一直守着我爸，一直看着他，他是不是就不会走。
我当时做错过一次，现在遇到同样的情况，我不能再错，不管怎么样，我要看着程时晟，要守着他，不管是不是有护士，有医疗器械监控着，我也要看着他，一步都不能离开。
我坐在医院的塑料椅子上，杜雅兰来劝过我几次，每次她第一句我听完，后边一句也听不进去，得不到我回应，每次她都叹气离开，下一次又来，如此反复了几次，她见劝不动我，也不来劝了。
我在外面坐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踏踏踏”向我这边一步步靠近。
“你就是慕绾绾？”我听到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应该有些年纪了，抬头的时候，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我旁边，穿着很讲究，西装笔挺，皮鞋光亮，裤脚一点褶皱都没有。
我看着他，只说了一个字，“是。”
当时的我心里已经放不下任何事，面前的这个人是谁我根本不在意，下一秒，目光便从他身上移开，径直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程时晟。
可我没想到，这个男人接下来的一句话，不但表明了他的身份，同时也让我明白了他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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