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0)
他没看到唐禾,也没看到傅师长。
傅南嵊匆忙下楼,问阿姨:「唐禾假休完了,回医院了?」
阿姨愣了一下,奇怪地看向他:「唐小姐?她不是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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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嵊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叫她什么?」
唐禾是他的妻子,从前家里的阿姨,总会恭恭敬敬叫她一声「太太」。
这声「唐小姐」,太多年没有过了。
阿姨神情无奈:「是……是傅师长说,您和太太已经离婚了。
「傅师长一早送太太去了火车站,说是,太太要去南边。」
她看傅南嵊神情不对。
后面的话,有些不安,声音下意识低了很多:
「说是……说是可能不回来了。」
傅南嵊目眦欲裂,近乎暴跳如雷:「你胡说八道!」
阿姨被吓了一大跳,满肚子苦水:
「傅先生,这种话,打死我那也是不敢乱说的啊!」
傅南嵊丢下手上的首饰盒,冲出军区大院时,脚步不稳,差点摔了一跤。
有军属见他冲出去,轻声感慨:「这么多年还是离了。
「这往后,难得这小子再不用跪了。」
傅南嵊步子突然僵了一下。
那一刹那,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红了眼眶。
回身一抬眸,就能看到唐禾卧室,紧闭的窗帘。
曾经无数次,他被罚跪在这军区大院里。
她每次都会偷偷拉开窗帘。
他一抬眸,就能看到她卧室的灯。
好像只有那时候,只有那时候。
他才能感受到,她好像也是有点在乎他,心疼他的。
是身为妻子,对丈夫的在意。
他们之间,也不是永远只有冷言相对。
她走了,他们离婚了?
怎么可能?
一群疯子!
傅南嵊赶去火车站时,人群里,正好看到霍礼从站里出来。
傅南嵊冲过去时,听到陪同霍礼的一个军人,叹息着安慰他道:
「你也别垂头丧气,唐禾多半是没听到你再叫她。
「她走之前,不也跟你道别了。」
霍礼有些遗憾地掂了掂手上的东西:
「本来买了,打算叫她带去路上吃。
「阿风走后,这么多年也没几个人关照她。」
他话音刚落,军衣领猛地被人拽住。
傅南嵊逼近他跟前,怒声质问他:
「唐禾呢?你知道她在哪是不是?!」
霍礼抬手就要反击,看清眼前人时,神情一愣:「傅连长?
「唐禾去南边了啊,边境反击战,她申请了那边的战区军医,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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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嵊半点都不信。
可他怒瞪着霍礼,好几次,却都没能说出话来。
突然间,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声音来。
霍礼奇怪地看向他道:「哦对了,你上哪去了,怎么才来?
「唐禾火车早就开动了,都走了一个多小时了。
「她这一走,就算回来可也不知何年何月了。」
他和傅师长一起,给唐禾送行。
看着唐禾进去后,又坐在站里,和傅师长聊了许久。
这才到了现在。
傅南嵊好一会,才吃力说出话来:
「你们以为我会信?
「她要真去南边,能舍得不叫你一起去?」
霍礼听得一脸懵:「傅连长,你这是什么话?」
傅南嵊心里越来越不踏实。
理智有些涣散,连带着,也开始口不择言:
「谁不知道,你们搂搂抱抱,不清不楚这么多年!」
霍礼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确认不是自己听错了后,他彻底黑了脸:
「你疯了,你在乱说什么?!」
傅南嵊攥紧了拳,连声冷笑:
「七年前,我醉酒违禁出军营那晚,唐禾大半夜去找你,抱着你哭。
「怎么,以为我没看到,就没人告诉我?还有……」
傅南嵊想了想,又想不出其他了。
其实,也就那一次。
但他得知了那一次的事后,理智被愤恨蒙蔽。
许多次,唐禾只是偶然碰见霍礼,或者跟他聊了几句。
有时候,是一起吃了顿饭。
可他每次看着,也总觉得他们卿卿我我得厉害。
霍礼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七年前那晚。
想起这七年来的事,他恍然大悟:
「难怪,在那之前我们交情明明也过得去。
「那之后,你却莫名不再跟我往来,还似乎处处看我不顺眼。」
他难以相信,七年前那事,竟让傅南嵊记了这么多年。
「既然你知道了又在意,那之后,怎么也从没问过?」
傅南嵊板着脸没吭声。
那样的事,他能怎么问?
发都发生了,他也清清楚楚听说了。
再直接问,不是自取其辱吗?
后来他故意跟唐禾吵架,拐弯抹角地,也是想质问那件事。
而唐禾怒说:「你以为我喜欢你吗,稀罕嫁给你吗?」
那样的话,不就是答案?
霍礼神情无奈,叹了口气:
「我以为你不知道,就没多此一举跟你说。
「你要是但凡问我一次,我肯定会跟你解释的。
「那晚唐禾似乎是突然受了惊吓,慌张到有些神志不清,跑来军营说要找哥哥。
「她哥还在世时,与我有些交情。
「我看她哭得很是可怜,嘴里一直喊‘哥哥’,就哄了她一声‘小妹’。
「她多半是糊涂了,抱着我就哭。
「后来回过神来,很快就松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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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嵊摇头:「我不会信。」
可他感觉像有一道闷拳,狠狠砸到了他心口。
那天晚上,他喝多了碰了唐禾,不太记得那晚的事了。
但想想,她势必是被吓坏了的。
她怕傅师长,肯定也不敢跟他说。
傅南嵊后半夜迷糊醒来,摸了摸床上,也没再发现她,以为是自己真的做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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