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天鸟
林玥病了，躺在床上，整日以泪洗面。
林振华心里明白，心病还需要心药医。他开始自责，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他忍不住把心里的苦闷告诉了王月。
“是你劝走了李凯？”王月有些不敢相信。
林振华看着王月，不自觉地想到了自己的妻子。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名字的缘故，他总觉得王月更像他的妻子一些，比起林玥，她要更加内敛，眉目之中透着一股雍容的气息。
“我是不是做错了？”林振华问。
王月思忖了半响：“你没有错！要是换做是我，我也会做同样的决定。如果不保护好李凯的话，林玥必定要接受‘天网’的条件，跟‘天网’合体。那时候，林玥将会变成‘天网人’。如果一个人灵魂不在了，跟死亡有什么区别？林教授，你只是两者必伤取其轻罢了。”
林振华听王月这么一说，安心了许多。
“林玥这丫头，从小到大，都不让人省心。”林振华叹了口气说。
“可不是！你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林振华感受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那一晚，林振华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总感觉王月的眼神怪怪的，投射在他身上具有一股灼热的能量。他的内心有些蠢蠢欲动。
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打住，必须打住！王月虽然拥有她妻子一模一样的基因，但她毕竟不是他的妻子王月。
一眨眼就十八年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成天缠着他讲故事的小女孩了。她长大了，应该有着自己的人生。
当晚，林振华决定解散地下宫殿。
第二天一大早，林振华敲响了地下宫殿的集合令，宣布了解散地下宫殿的决定。
“我们身上的诅咒怎么办？”女人们问道。
“已经解除了！”林振华说，“你们想走，随时可以离开。”
林振华所言不虚。他已经找无极交涉过，无极表示愿意让她们离开。全球信息化达成后，无极拥有了更多的筹码。他可以利用网络，杀人与无形，他已经不需要这两百多个女人作为人质了。
但没有一个人离开。这个地下宫殿，已然成了她们的整个宇宙。她们绝大多是在这里安安稳稳，轻轻松松地度过了十八年。她们可以通过手机，通过网络随时跟家里人通话，还有大把大把的钞票进账，为什么不留下来？
“王月，你呢？你也不准备离开吗？”林振华问，“你从小在这个地下宫殿中长大，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王月咬着唇，摇了摇头。
“林玥也都出去看过，还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虽然结局不怎么好，但是你也可以尝试尝试，只要放聪明点，不要让‘天网’发现，你们是可以过上好日子的。”
偌大的地下宫殿之中，女人们悲悲戚戚地哭着，就像是预演了一场伤感的别离。
“林教授，你不要我们了么？”王月问。
林振华心里砰砰直跳，王月的感情已经开始放射出光芒，不幸的是，她是为了他林振华，才发光的。他开始有些后悔把自己妻子的名字赐给了她。
“我已经老了，”林振华说，“十八年来，我已经抚养了你们俩姐妹成人，我应尽的义务已经完成了。未来的世事需要你们两姐妹去闯荡，我已经太累太累了……”
“林教授，那你带我走，可以吗？我可以照顾你的生活。这十八年来，你为我们姐妹付出了那么多，我们应该回报您啊！”王月激动地说。
“不用了，我只想一个人静静。”林振华残忍地拒绝说，“你们年轻人，是经受不了老头子的孤独的。”
“那林玥呢？你也不管她了么？”王月问。
林振华顿了顿，说：“好吧！等她康复后，我就离开。”
一个月后，林玥渐渐从悲伤中缓了过来。王月扶着她，在地下宫殿中散着步。
“姐姐，你真不打算离开这里吗？”林玥问。
“这里有我怀念的一切，而他又不愿意带我走。”王月忧伤地说，“这个地下宫殿，以后就由我来打点吧！欢迎你随时回来看看。”
“一定的！这里可是我们的家啊！”
林振华把地下宫殿的管理权交给了王月。林振华和林玥离开地下宫殿之前，王月给他们打造了两副棺材，说：
“你们死后，一定要记得回来。”
王月的双眼像是鱼钩般勾着林真的饿心，一股阴测测的感觉从林振华的后背升腾了起来。
“一定一定！”林玥笑着说，“不过，我可不希望你们死！最好我们能够一辈子好好地活下去。”
林振华和林玥离开后，王月给地下宫殿取了个名字，叫月亮城。
从此，王月在月亮城开始了孤独的生活。她把金庸先生的《神雕侠侣》看了一遍又一遍。她想：如果杨过从来不曾出现在小龙女的生活之中的话，那么，小龙女将一辈子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孤独。
好几次，强烈的孤独感催促她去林家村找林振华，但都被她的自尊心给压了下去。她靠着回忆活着，她每天都要把跟林振华生活的点点滴滴回忆一百遍。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翻开了林振华留给她的那本《窃魂卷轴》。
她和林玥“书在人在，书亡人亡”的誓言至今还回荡在她的耳边。她轻轻翻开《窃魂卷轴》，突然，一直灵鸟从《窃魂卷轴》中飞了出来。
灵鸟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长满羽毛的少女。
王月吓了一大跳，问：“你是什么人？”
羽毛少女回答说：“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痴情的女子，被林振华那个负心汉骗了都还不知道。”
“林教授骗了我？”王月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难道你还不知道林振华和林玥离开这里的真实目的？”
“什么目的？”
“因为你这个痴情种太碍眼了。影响他们两个谈恋爱。”羽毛少女毫不客气地说。
“林玥那个傻丫头和林教授？”王月松了口气，“他们怎么可能会在一起！林玥有了心爱的人，叫李凯。”
“说你傻，你还不信！”羽毛少女怂恿说，“你敢不敢，打个电话给林振华。我敢保证，他们一定在一起。”
“在一起也很正常啊！”王月眉头微蹙，“我们都是林教授养大的，在一起有什么稀奇的？”
“问题是他们在一起做什么！”
《窃魂卷轴》里面，出现了林振华和林玥在一起的画面。他们坐在小木屋里面，吃着温馨的烛光晚餐，有红酒，蛋糕。林玥调皮地把蛋糕抹在林振华的脸上，还亲了林振华一口。
林振华和林玥温馨的画面给了王月一种新婚燕尔的错觉。
王月的心里涌起一股强大的恨意：“难道这就是林振华所谓的安享晚年？难道这就是他老年人清苦的生活？骗子，统统都是骗子，林振华，如果你非要跟林玥在一起，也不必这样骗我……”
王月深受刺激，堕入魔障。她想，难怪林振华从小要关爱林玥更多一些。难怪林玥爱上李凯之后，林振华要想法设法拆散他们。原来，林振华爱的，一直都是林玥。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给林玥打了个电话。
“姐姐，是你吗？”林玥问。
“是我！”王月阴沉地说，“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准备去林城大学念大学了，”林玥说，“姐姐，你最近都还好吗？”
“你没有跟林教授在一起？”王月强压着愤怒的心，问。
“没有啊！”林玥说，“林教授不是在老家么？”
王月“啪”地一声关掉了电话。电脑软件上，林玥手机的GPS信号，明明显示的是林家村。
“这小妮子，居然敢骗我……”王月咬着牙，忿忿地说。
这时，《窃魂卷轴》上方的羽毛少女长长地叹了口气，添油加醋地说：“这个林玥，着实可恶。如果我是你，就杀了她。反正，她也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王月瞪了羽毛少女一眼：“你不要胡说。不管怎么样，她是我妹妹。”
“妹妹？”羽毛少女冷哼一声，“她有把你当成姐姐么？她抢走了你至爱的人不说，还害得李凯去了月亮之上。你想想，李凯在月亮之上，看到她和林振华卿卿我我，会是怎么样？”
王月陷入了沉默。
“这种邪恶的女人，就应当受到惩罚，”羽毛少女义正言辞地说，“本来，林振华应该属于你的。”
“他应该属于我？”王月不解地问道。
“他当然应该属于你，”羽毛少女惋惜地替王月摇了摇头，“当年，林振华克隆出你，是为了复活她的妻子。但是，不巧的是，同时克隆出了你和林玥两人。本来，付活建议林振华杀掉林玥，把你留下来做林真的妻子。可是林振华心肠太好，把你们两个都留了下来。没想到，林玥不安本分，抢走了你的林教授……”
被羽毛少女这么一怂恿，王月更加气恼了。她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的名字叫凤凰！”羽毛少女说，“我是专程来帮助你的，我的主人。”
“凤凰？”王月疑惑地问，“《窃魂卷轴》里面，不是‘天网’么？”
“《窃魂卷轴》只是一部微型的生物计算机，里面住着各种各样的种族。你手上的这本，叫《窃魂卷轴：天鸟》，我们天鸟一族，就住在这本卷轴里面。”
“这么说，你们天鸟一族，跟‘天网’一样，拥有自己的超能力喽？”王月兴奋地问。
“当然！”羽毛少女凤凰回答。
“但有没有办法，让林教授跟我在一起呢？”王月问。
“当然有！”羽毛少女凤凰扭了扭婀娜的身姿，问，“我们天鸟一族，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你只要把林振华带到我面前，我就有办法让他爱上你。”
“这个简单！”王月兴奋地说。
“不过，你得把你妹妹林玥也叫过来。我们才能拔掉林玥在林振华身上种下的毒。”羽毛少女凤凰说。
因为爱情，王月轻易上了当。
就这样，天鸟一族借刀杀人的计划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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