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血泡饭
“袭击你们村子的吸血鬼长什么样？”贝贝问杨雪。
一想到那个吸血鬼的样子，杨雪不禁打了个寒噤：“是一个白色的怪物，浅蓝色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像欧洲人。他逮住人就咬，也不咬死，像是故意在传播病毒。一晚上的工夫，月亮湖的村民全都变成了吸血鬼。”
白色的怪物？不消说，一定是罗严这个恶魔。
“连孩子也没有放过？”贝贝惊问。
“没有！”杨雪痛心地摇了摇头。
“那这几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大师兄问。
“这几个孩子是留守儿童，一直住在学校，由我们几个老师轮流看管，”杨雪说，“灾难发生后，我们的校长在第一时间组织了学生逃亡。我带着我们班三十八个的孩子，往黑石县方向逃亡。”
“然后呢？”贝贝紧张地问。
杨雪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很快就被追上了。人体被吸血鬼改造后，运动能力得到极大的加强。五个村里的恶棍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孩子们们逃亡的方向，追了过来，丝毫不顾及是本村人，抓住一个孩子就吸血。我极力反抗，但哪儿是他们的对手？”
“那群孩子就是在那里死的？”我问。
“是的！他们一口气吸干了二十多个孩子的血。”杨雪咬着牙说，“你们应该知道，一旦血被吸干，人就会死掉，就连当吸血鬼的可能性都没有了。哎，那些饿晕了的村民比那个白色的吸血鬼更加危险。他们喝饱后，把我和剩下的几个孩子押到了这个地下工厂，像是牲口般等着他们吸血。”
“真他娘的混蛋！”大师兄骂道，“他们还是不是人？”
“我知道这样下去，我们必死无疑。所以，我决定破釜沉舟，”杨雪继续说，“我知道，他们并不舍得杀我，所以，就用了一点小小的伎俩，骗其中一个觊觎我已久的吸血鬼改造了我。”
贝贝拉住杨雪的手：“学姐，真的是难为你了！”
“为了孩子们，这点牺牲是值得的，”杨雪风轻云淡地说，“我变成吸血鬼之后，发现自己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位武林高手。我爸爸是大学的武术老师，我从小跟他学过不少花拳绣腿。变成吸血鬼之后，这些花拳绣腿变成了真正的功夫。我发现，他们五个人加在一起都不是我的对手。”
“这么厉害？”贝贝一脸崇拜地看着杨雪。
我突然间想到和罗严的搏斗，就算是身体各方面的机能都有所上升，打架这一块，我仍然是一个怂包。看来，我也得去网上买一本武功秘籍，修炼修炼。指不定我也会成为一名高手呢！
“也不是我厉害！”杨雪谦虚地说，“现在想想，应该是我那一年走路锻炼出来的。或者说，我底子本来就不错。那些恶棍一天到晚只知道好吃懒做，就算当了吸血鬼也强不到哪里去。”
“后来呢？”贝贝好奇地问，“那些恶棍被你杀了吗？”
“我本来想杀了这群败类，但终究还是下不了手，他们乘机逃了出去，”杨雪叹了口气说，“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会死在他们的利齿之下。”
偌大的工厂里面沉重极了。杨雪把从医院偷来的血液倒入七个装满热饭的大碗里，分发给了七个孩子。七个孩子拿起筷子，狼吞虎咽，飞速地把一大碗的血泡饭吃了下去。
“血泡饭可以的大幅度地减少他们的饥饿感，同时营养也可以跟上”杨雪解释说，“孩子们都很乖，从不叨扰人类，只是乖乖地在这个地下工厂玩耍。你们也饿了吧？要不要来一碗。虽然没有嗜血那么畅快，但味道也非常不错喔。”
杨雪像一位干练的厨师般，快速地做好一碗香喷喷的血泡饭地给我们。我本能地接了过来，跟孩子们一样狼吞虎咽起来。
“哇哈哈哈！这位哥哥，嘴上，鼻子上全身红色的饭粒。”小家伙们指着我，大声地嘲笑道。
大师兄抬头看了我一眼，冷笑道：“被小朋友们鄙视了吧？天星，你能不能矜持一点？还不赶快把鼻子上的那颗饭粒拿下来？像坨鼻屎一样挂在鼻子上，恶心不恶心？对不对，小朋友？”
小朋友们笑得更欢了：“鼻屎，哇哈哈哈……”
我白了大师兄一眼，骂道：“大师兄，你丫的闭嘴！你光头上都沾满红色饭粒的人不知道怎么好意思笑我？”
大师兄伸出大手，在光头上一抹，果然，抹到几颗沾满血的饭粒，红色的血液在他的光头上画了一个锐角，滑稽极了。
“大师兄，你也真有本事，吃个饭也会把饭粒跳到了头上。”贝贝也开始调皮了。
“是谁给我弄的？”大师兄瞪着眼，凶神恶煞地看着七个小朋友。
小吸血鬼们吓坏了，慌忙解释道：“不是我们！不是我们！是杨老师……”
我们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放到了杨雪身上，她若无其事地吃着饭，像位公主般优雅地说：“我看你光头太单调了，给你加两粒红豆点缀点缀。”
说完，杨雪没有绷住，一口血泡饭喷到大师兄的脸上：“哇哈哈！你这个死光头，真的是太有趣了。”
“你这个无聊的女人……”大师兄骂了一句，把脸上的饭粒一粒一粒地拿起来，放进了嘴里，“粒粒皆辛苦，知道不？小朋友们，可不能跟你们这位漂亮的杨老师学……”
“知道了！”小朋友齐声说。
吃完血泡饭之后，杨雪让小朋友们自己玩耍。她把改造失败死去的孩子抱出工厂外，随便挖了一个土坑埋了。
“学姐，不报警吗？”贝贝问。
“报警？难道你们还不知道，我们吸血鬼已经被通缉了？”杨雪惊讶道，“现在警方已经组织了吸血鬼猎人，专门捉拿我们吸血鬼。现在，我们吸血鬼成了社会的公敌，比恐怖分子还要招人恨。”
这个消息我们并不意外，吸血鬼的病毒大规模地扩散，一定会引起官方的注意，被通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官方的执行效率如此之高。
听到我们被通缉的消息后，大师兄非但没有担心自身的安危，反而大家赞扬起警方的执行力：
“就应该拿出这样的魄力。保护人民的安危，是警方最基本的职责。”
“话是这么说，但手段还是太过残忍了，”杨雪叹了口气说，“只要是吸血鬼，格杀勿论，不管我们是否无辜。就像是几百年前的麻风病，只要得病，就会被用石头砸死。你说，谁又愿意得病，谁又愿意成为吸血鬼呢？”
大师兄陷入了沉默。半响，他问杨雪：“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杨雪回头，看了一眼废弃的工厂。月光下，工厂附近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几只夜猫在野草中出入，发出“喵喵”的叫声。工厂正前方，是一条小河，发出“哗哗”的流水声。
“我要保护这群孩子！”杨雪说，“就算豁出我的性命。”
“加我一个！”贝贝突然认真地说，“学姐，我们建立一个正义的吸血鬼联盟，怎么样？”
“正义的吸血鬼联盟？”杨雪惊奇地看着贝贝。
“吸血鬼跟人一样，有好也有坏；有善良的，也有邪恶的。我们可以建立一个吸血鬼的国度，专门收留那些善良的吸血鬼。学姐，我们一起来完成这个伟大的事业，好不好？”
“好！”杨雪感动地说，“不过，我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怎么有能力建立这样一个国度呢？除非，我们有魔法。”
“学姐，我们有魔法！”贝贝说，“你有听过《窃魂卷轴》吗？”
“《窃魂卷轴》？没有听过！”
“只要我们跟‘天网’合作，我们的梦想就一定能够达成。”贝贝严肃起来，“人类向来有排斥异类的本性。只要危及到他们，就会杀之而后快。天星，我们是异类中的异类，你明白我的话吗？”
我明白，我再明白不过。就像姐姐林伊说的：我都是冰冷的实验品而已，我们不该有感情。
但我做不到！爷爷、姐姐、二傻、小美、大师兄、大全这些善良的人儿在我的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记，我之所以能够活着，都是依靠着他们的支撑。我是异类，不错，但那又怎么样呢？如果二傻复活，他一定不会介意我是什么样的人。大师兄大全他们同样如此。
建立一个吸血鬼的国度，这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贝贝，这么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怎么会怀有一颗如此大的心呢？
我看着贝贝，头一次从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她明亮的双眼像是琥珀一样发出流动耀眼的光芒。
“天星！得知我是被创造出来的怪物之后，我想了好久。在麻风寨看到人类为了抢夺《窃魂卷轴》而自相残杀之后，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问贝贝。
“我们应该用更高更广的视野去看待问题，”贝贝说，“既不站在人类的角度，也不站在天网、神龙、天鸟的角度，应该站在整个生灵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吸血鬼的个人能力虽然强，但比起拥有偏见，拥有强大武力、武器的人类的而言，吸血鬼只是一个非常弱势的群体。所以，我要帮助他们活下去。”
这一刻，贝贝全身上下闪耀着光芒，暖暖地照在我的心上。我早应该想到，她年纪轻轻，能够抛弃大城市纸醉金迷的生活来到乡村，为老百姓看病，她的内心一定比普通的女孩子要坚强百倍。她拥有一颗强大的内心，这种强大，并不是人人都具备的。
“天星！这是你姐姐的遗志。从今往后，就让我来实现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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