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惩治
团结村，百草坪。
绝大多数吸血鬼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丧了命，包括老族长在内。炮弹砸出的瓦砾无情地夺走族长儿子的右眼，族长儿子当初晕厥了过去。幸存的吸血鬼哀嚎着逃命，可惜没有用，他们被包围了。他们动作再快，也比不过枪子儿啊！
族长儿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黑黢黢的实验室，四肢被钢链拴住。他的右眼传来强烈的剧痛。他用仅剩的那只独眼扫视着黑屋内，黑暗中，他隐隐看见幸存的村民跟自己一样，被固定在实验台上。其中一个，正是他马上准备结婚的女朋友。
“阿莲！”族长儿子喊道，“你还好吗？”
“飞哥？”回应的不是他的女朋友，而是村里的农村货运的司机老张，“阿飞，你还活着？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阿飞回答，“右眼丢了！”
“活着就好！一只眼睛算不了什么的，”老张安慰说，“想起那些丧命的乡亲……”
一阵悲痛涌上了阿飞的心头：“真不该啊……哎，都怪我们。”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想着和人类和平相处，”老张忿忿地说，“就他娘的应该出去杀个痛快，吃个痛快！”
阿飞内心一震：老张是村里著名的老实人，仇恨激发起了他另外一面。
“阿莲怎么样？”阿飞问道。
老张没有回答，黑色的实验室内透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是不是已经死了？”阿飞忍着通，作出了最坏的打算。
“被解剖了！”老张说，“我隔得近，看得一清二楚。身体各个器官被掏出来，装进不同的盒子里面。太残忍了……”
阿飞内心惊涛骇浪，眼泪滚滚落下，根本不听使唤。
“哎，好端端一个女娃子……”老张叹息一声，话讲到一半就讲不下去了。
“都怪我和爸爸，不应该那么幼稚！”阿飞忏悔说，“没想到他们会如此狠毒。”
“你和老族长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排除异类的狭隘的人。”
老张的话让阿飞内心好受了许多。他想，如果他能逃出去，一定要让那些歧视吸血鬼的人好看！
阿飞正想着，黑暗的实验室的灯突然亮了，明晃晃白炽灯刺得他睁不开眼。
“下一个实验对象，这个独眼龙！”实验室内响起空洞的声音，“小心点，吸血鬼生命力极强。要是被他咬上一口，我们全部都要完蛋。”
几位身着白大褂，带着口罩，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的医生围住阿飞。冰冷的手术刀从他的肚子上划过。
“奇怪，他怎么不叫？”一位学员好奇地说，“不是听说解剖一位饿极了的吸血鬼整个林城林城都会听到他的惨叫么？看来都是谣言，我准备的耳塞是白费了。”
“怎么那么多话？好好干活！”
阿飞心想完了，看来这辈子马上就要死在手术台上。心理上的伤痛完全盖住了肚子上强烈的疼痛感，如果有来世，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些残忍的人。
“哎呀！割到手了！”一位男学员惊叫一声。
“怎么那么不小心？”导师怒问，“你知道不知道，他们是吸血鬼，就像海里的鲨鱼那样，闻到血腥就会狂暴的吸血鬼？”
“曾Sir，你太夸张了！”男学员不以为是地说，“他们都被特制的钢链固定住，根本没有机会反抗嘛！”
“手术暂停，你先处理下伤口！不要感染了吸血鬼的病毒。”曾Sir用命令的口吻说。
男学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低声向身边的女学员咬了咬耳朵：“老古董！”
女学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约莫十来分钟的样子，男学员粗鲁地推开实验室大门。
导师曾Sir不满意地教训说：“贾道，你是研究生耶！怎么那么不懂礼貌？算了，我看你根本没有学习的热情，你不用参加我们的解剖试验了。”
“闭嘴，老畜生！我早看不惯你了，”贾道骂道，“你带的五个研究生，你最歧视我，今天，我就先拿你来祭我的五脏庙。”
“你瞎说什么？”曾Sir不解地问，“我是最不放心你……”
曾Sir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贾道一个虎扑扑倒在地。小贾迫不及待地咬破了老教授的喉咙。
“你变成了……吸……血……鬼？”
剩下的四位研究生落荒而逃。贾道吸饱了血，定定地看着阿飞。
“你看着我干嘛？”阿飞问。
贾道的眼神怪怪的，像是烧红的针般刺在他的身上。
“你的女朋友很漂亮，”贾道不怀好意地说，“可惜已经死了。要不然，你们可能会过上神仙眷女般的生活。”
阿飞这才发现，贾道有些娘娘腔，说话的时候还翘着兰花指，耐心地一点一点把指甲上的血液擦拭干净。
“你这个死变态，连自己老师的血都要吸！你还是不是人？”阿飞怒道。
贾道冷哼一声：“你都骂我死变态了，你说我还是不是人？我这次主动来参加吸血鬼的解剖，就是为了变成吸血鬼！你以为我会笨到手术中划破自己的手指？”
“你为什么好端端的人不做，要做吸血鬼呢？”阿飞有些不解地问。
“为了爱情！”贾道意外地说了一句。之后，他更意外地一针一线地缝上了阿飞肚子上的伤口。
“你走吧！”贾道打开了阿飞的手链脚链。
阿飞死里逃生，不理解地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都说了，为了爱情！”贾道有些不耐烦地说。
“可不可以说明白一点？我一个乡野匹夫，不太会猜别人的心思。你说清楚后，我也好报答你。”阿飞说，“当然，我也可以帮你去追你喜欢的人。”
“混蛋！”贾道像个女人般跺了下脚，娇滴滴地说，“难道你真的记不得我了吗？”
阿飞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是给你无偿献血的小鸭子啊！”贾道激动地说。
阿飞恍然大悟，终于认出了贾道。那时，阿飞和他的女朋友在天桥上摆摊儿买血，一位伤心欲绝的男人冲了过来：
“你们要买血，是吧？把我抽干吧！我全身的血液都可以给你。我不要你们钱。”
贾道挽起瘦弱的胳膊，“抽啊！为什么不抽呢？”
阿飞和女朋友对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就吚吚呜呜地哭了出来。
阿飞的女朋友母性大发，劝了他好久，终于把他劝好了。这家伙喜怒无常，不到一个小时，就和他女朋友打成一片，姐妹长，姐妹短的。
“难不成，你爱上了我的女朋友？”阿飞惊问。
贾道跺了跺脚：“你这个呆子，怎么就不明白人家的心呢？”
阿飞彻底迷惘了。
“我喜欢的是你！飞哥哥！”贾道快速地看了阿飞一眼，害羞地转过身去。
这时，司机老张大笑起来：“飞飞，你小子好福气啊！”
阿飞手足无措，这样尴尬的事生平还是头一次遇到。
贾道拉了一把阿飞的手腕，说：“飞哥哥，我们快逃吧！猎人们很快就要到了。”
阿飞迅速解开了老张的手链脚链，抱着女朋友的尸体，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他们跑了几步，却不见了贾道。
“小鸭子呢？”老张问，“他怎么不跟上？”
阿飞伫足，对着三楼上的窗户大喊：“小鸭子，你怎么不逃？”
贾道趴在窗户上，哭着大喊：“飞哥哥，我不走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受了太多太多的挫折，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痛苦，爱情的道路上，总是磕磕碰碰，从来不敢在太阳下，跟自己心爱的人手牵着手在公园里散步。我的心早就已经死了。我不明白，世人为什么不能接受男人爱上男人？导师歧视我，同学们取笑我。我这样的异类，是永远得不到幸福的……”
阿飞心里沉重极了，他扯着嗓子大喊：“你下来，我们会保护你的。”
突然，一只机械手从贾道身上穿胸而过。一个杀人机器人冷冰冰地站在窗边。
“目标已死，猎人1号任务执行完毕！”机器人用缺乏抑扬顿挫的声音说，“三楼下两点钟方向发现吸血鬼两名，启动追踪程序……”
阿飞大惊，抱着女朋友慌忙逃离。老张跟在后面，骂道：“动作真他娘的快，难道还发明了杀害我们吸血鬼的机器人？”
逃跑中，阿飞感觉自己的前途堪忧。路上，几个同村死里逃生的吸血鬼和他们会合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在阿飞的心中铺展开来。
逃过了机器人的追踪，阿飞一行人在河边小树林中安顿下来。他的父亲死后，聪明能干的他继承了父亲族长的位置。在他女朋友阿莲的葬礼上，他对仅剩的七名族人说：
“老族长错了！我们不应该想着跟人类和平相处，而是要凌驾于人类之上。我们是吸血鬼，站在比人类更高的食物链之上。人类将成为吸血鬼的猎物。从这一刻开始，我们要建立一个吸血鬼的国度，让人类臣服在我们吸血鬼的脚下。”
吸血鬼们兴奋极了。一个个红着眼，大声喊着要人类血债血偿，要让吸血鬼的恐怖弥漫在人间。
阿飞像是王者般俯视着吸血鬼们，朗声道：“乡亲们，你们错了！我们要建立一个吸血鬼的国度。一个比人类更加文明的，有爱心的国度。我们未来将要雄踞一方，恐怖的统治不是我们团结村的传统，爱才是。所以，我在这里跟大家约法三章：第一，不能随意杀人；第二，不允许自相残杀；第三，家族的利益大于一切。”
吸血鬼中开始不安起来：“不能杀人吸血，那我们靠什么活下去？”
“我说的是不能随意杀人，并没有说不能杀人！”阿飞冷酷地说，“从今天起，我们将成为正义之师，惩治那些邪恶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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