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小丑
“我先给大家讲一个大剧院的恐怖故事。你们要不要听？”
小骨头神秘地看着众人，也不知道他是准备认真讲故事，还是单纯的把妹伎俩。不过，小骨头的话成功引发了大家的好奇，众人把视线聚集在小骨头身上。
“说说看！”杨雪老师第一个发话说。
小骨头坐在人群中间，这家伙在确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的时候，才开始讲述故事。不得不说，小骨头这家伙是个讲故事的好手，三言两语就把我们带入到一个阴森恐怖世界之中。
故事发生一年前，林城大剧院新进了一位女演员，名叫可欣，是位聋哑人。
“哑巴演什么戏？”
刚入剧团，她的美貌很快遭到了女演员们的嫉妒。
可欣听不见，也讲不出，自然也无法跟其他女演员产生争执或矛盾。她通常只是作为一个美美的静物作为观赏。很快，这个新入团的美女得到了广泛的关注。
“她比女主角美多了，为什么不让她演女一号？”观众们不乐意了。
剧团发了好几次声明才平息了观众疯狂的期待。热心的观众得知她是聋哑人的时候，对她更加爱怜了。
男演员们早厌烦了那几个跟他们搭戏的，装腔作势的女演员。
这些女人，稍微有了点名气之后，心气儿也高了，开始看不起穷酸的同事们。她们总是拿着手上发光的钻石戒在同事面前晃动。恨不得把这些名贵物品顶在脑袋上，让人们一眼就能看见。她们时常出入一些高级的Party，第二天一早卸了妆，像是鬼一样从酒店里面出来。每次出来，她们会多一个名牌包包，或是项链。这些靠腰肢换来的东西，足够成为她们炫耀一个星期的资本。
女演员们几乎都在攀比，好几个不同流合污的女演员都有了很好的发展，有的拍了电影，拍了电视连续剧。剩下的女人不明白，她们自问比那些个电影明星更漂亮，更性感，更能讨男人欢心，为什么成功的就不是她们？她们一边出卖着自己的灵魂，一边抱怨着自己的命不好，又一边在通过各种奢侈品炫耀自己比身边的人要优秀。
她们渴望红，又不愿意在演技上下功夫，脑子里面全是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上天欠我们一个机会。”女演员们一致地说，“只要给她们一个机会，她们就能麻雀飞上枝头变成凤凰。那时候，她们将成为一线明星，全中国的人都会知道她们的名字。”
机会确实降临在了几个女演员身上。一位阔少的电脑私密相册被黑客破解后，相片流传出来，几个剧团的女演员中了招，从此家喻户晓。她们红了，红得发紫，喔不，发黑，就连背上有几颗痣网民都清清楚楚。
好几位演员因此断送了演绎生涯，连剧团都待不下去了。只好找了个老实人嫁了，过着自怨自艾的生活。
哑巴可欣就是在剧团女演员出事之际，缺演员的情况下补充进来的。
可欣的加入，就像春风一样吹活了剧团的男演员。她天真，纯洁，总是笑靥如花地看着每一位同事。好几个男演员跟她表达了爱慕之情，但都被她一一婉拒了。
剧团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有剧评论家说：“单是看着她的眼睛，灵魂就会被救赎。有了这样的女孩，还看什么电视？去大剧院看演出吧！”
可欣一炮而红。
导演和编剧开始围绕可欣写剧本，一出《无声的舞者》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可欣成功地登上了林城各大媒体的头条。
女演员们不服气极了！头版头条，居然被一个聋哑女夺得！！
黑暗的力量总是容不下美丽的事物存在于人间。当可欣这朵鲜花在怒放的时候，魔鬼的双手正悄悄向她逼近。
首先出现的是可欣和导演的绯闻。
“她的成功，会跟导演没有关系？他们一定睡过。”有人猜测说。
导演很愤怒，发布记者招待会，声明要跟造谣的人斗争到底。
“我不允许有人玷污这朵纯洁的天使，”导演说，“当你怀疑她的时候，你看看她无邪的眼神，那时候你们将会明白，怀疑她是一件多么可恶的事情。”
谣言不攻自破。
风平浪静一段时间之后，可欣在网络上突然成了众矢之的。原因是，她恋爱了，恋人是剧团的小丑阿超。
小丑阿超原先是马戏团演员，从钢丝上摔下来之后，腰伤让他不能在演杂技，于是应聘进入了剧团。
阿超个子不高，四肢很长，像极了一只长臂猿。他一个人包揽了剧团所有的丑角，是剧团搞笑和热场的不二法宝。
舞台上，他蹦蹦跳跳，冷不丁摔上一跤，常逗得人笑得直不起腰板。小朋友们总是期待着他出场，模仿他的动作是小朋友的最爱。
每次演出下来，小丑阿超受过伤的腰部都会疼得他整宿睡不着觉。用他的话说，那种疼痛，像是被猪八戒的钉耙筑了几下。
他默默忍着剧痛。挨过了无数个无人问津的夜晚。
剧场内没有一个人关心过他。的确，他太丑了，又矮小，没有人愿意降下身份跟他交朋友。
偶尔发工资的时候，导演和编剧会给他聊上几句。聊完后，他总是默默地躲在一个角落读书。有时候，他手上的书读完了，他总是盯着空旷的剧场发呆。
“阿超！阿超！该你上场了。”助理导演拍了他一下。他立马笑着，跳着，露出整齐的牙齿，把快乐传递给每一位观众。
没有知道，他每跳一步，腰部都像被钢针穿过一般。
那一晚，天气湿热。潮湿的空气像是温热的泡泡糖一样粘在人们的皮肤之上。这个天气，眼瞅着就要下雨了。
小丑阿超背疼得更加厉害了。他弓着腰，像个小老头般走进了医务室。
大雨哗啦哗啦地下了起来。
医务室没有人，小丑阿超又弓着腰走了回来。
路上，他碰到了可欣。她像朵海棠花一样依靠在屋檐柱旁，看着珠子一样的屋檐水滴滴答答地滚落下来。
从医务室到大剧院要经历过一条小路，此刻下了大雨，他们被困在大剧院的屋檐下。
小丑阿超冲可欣点了点头，可欣恭敬地微微鞠了个躬。两人算是打招呼了。
雨没有停的意思，风呼呼地刮了起来。雨水很快汇集成了溪流，这个排水系统不怎么好的城市，地下很快有了十多厘米的积水。
“回剧场吧！这个雨没有停的意思。”
小丑阿超给可欣打了个手势。
“你会手语？”可欣兴奋地用手语回。
“会一点！我妹妹也是聋哑人。”
……
那个傍晚，演员们都回了家，大剧院内没有一个人。小丑阿超和可欣像对孩子般坐在舞台中央。
“我好喜欢好喜欢这个舞台！”可欣飞速地用手语说，“我真渴望能够永永远远留在这个舞台上面。永永远远……”
“你是个很好的演员，你也很受欢迎，你会永远留在这个舞台上的，”小丑阿超用手语回复说，“你身上有着别人没有的东西。”
“可是！我不会说话。”可欣说。
“无声胜有声，”小丑阿超道，“你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说，就十分美好。”
可欣的脸没缘由地红了起来。
“谢谢！”她说。
这一刻，两人都有一种想要倾诉的强烈愿望，这种愿望在两个身体缺憾的人儿心中疯狂地生长。但本能地羞涩，让两个人同时选择了沉默。
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小丑阿超的腰伤突然发作了起来。
他努力忍着痛，额头上的汗水顺着他的鼻梁流了下来。
“你好像很疼的样子，”可欣说，“要不要紧？”
“没事，老毛病了！”
“你身体不好，为什么要那么拼？”可欣不解地问。
“没办法，我要挣钱。我妹妹还在精神病院。我松懈了，她可怎么办？”
“你很了不起，”可欣伸出大拇指，“你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每次看到你在台上逗观众开心，我也感觉被救赎了一样。你是一个专业的演员，我很敬佩你。你知道吗？我是你忠实的粉丝。”
小丑阿超感激地看着可欣，用手语激动地说：“多写你的夸奖。我会更努力的。你也要加油喔！”
“加油！”
那一天，小丑阿超和可欣建立起了初步的友谊。从那以后，他们几乎没有再交谈过。他们只需要对视一眼，就能了解对方的所想。
小丑阿超和可欣的这种默契，很快被那些精明的女人捕捉到。
“一个哑巴和一个矮子，还真是天生一对。”女人们动起了歪脑筋。
深夜，小丑阿超睡得迷迷糊糊。突然，不知道是谁闯入了他的房间，把什么东西扔下就走。
他弓着腰，走出去，发现房门从外面锁了起来。
他一直住在剧院的仓库里面，仓库只有象征性的一把锁，里面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如今谁会突然把库房反锁了起来呢？
他打开灯，发现一位漂亮的女人被仍在他的床上，春光无限。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可欣白皙的身体之上，就像给她的肌肤蒙上了一层白白的细纱。
她比白天更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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