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沈家父女街头暗访，张衙内家中暴毙
长安街，铃铛胡同。
这条不起眼的小胡同口，来往行人络绎不绝。从胡同走出来的人，若是按照进出路人的表情来说，一般可分为两类。
一类是欢心雀跃型的，一类是如丧考妣型的！
窄小狭长的胡同里，一座并不起眼的院落外旌旗飘飘，旗子上赫然写着“鸿运赌坊”四个金色大字！
沈明臣告诉女儿，赌坊一直是恶霸盘踞之地，也是民间害人最深之处所。
卖了老婆、孩子来赌，最后弄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事情在这里屡见不鲜，每日都有发生。
两个进入赌坊，门口的小厮看见是一老一少，穿着打扮像是一个挺有钱的主，于是赔着笑脸迎了上来：“二位第一次来？”
“是的，听说你们赌坊比较讲规矩，所以我来玩玩！”沈明臣这样答道。
听他这样一说，小厮更加来劲的将赌坊一通夸。
沈葭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朝前带路吧！”
“好嘞！”那小厮赶忙领着两人朝里屋走去！
来到赌坊里面，沈明臣看到这间赌坊的确和其他赌坊不同。里面几乎没有其他赌坊的乌烟瘴气、嘈杂喧嚣。
除大堂外的，还有分出了许多小包间。沈葭被接下来的场景看得眼花缭乱。只见一间包房内几个商人正在赌钱，赌客一侧摆着一张小圆桌，桌子上放了各种的美食、美酒……
另一侧则站着一个，身材窈窕、衣着暴露、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的女子。有的赌客甚至旁边站了两个。她们给赌客喂食、翻牌、掷骰。赌客时不时的将手伸入女子的……，每当女子开牌赢了就会像大老爷讨要打赏，他们也乐意把银子放进女子的怀中，再看她们扯开那本就轻薄的罗裙将银子拿出来……
“葭儿，去那边看看！”沈明臣的话打断了沈葭的思绪。二人又走向别处！
如果说刚才的那是富人区，接下来的地方就是普通民众的区域了，这里多了一些像市井赌坊那样的嘈杂！
“李明，还完啊？刚才你已经把你老婆输了，那娘们我见过，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很过瘾，所以我收了。可你接下来要赌什么东西？”一位庄家对那个叫李明的说到。
“你他妈少废话，老子媳妇今年二十八，还有一个女儿十岁，过两年也可以嫁人了。老子这把要是输了，我把女儿一起给你！”
听见李明如此说到，身旁的一众人等纷纷喝彩道：“爷们，李明干他丫的！”
“好，李明，你女儿我也收了！到时候母女俩一起侍寝，那滋味，啧啧啧……”庄家一脸无赖的说到。
众人又是一顿大笑！
“少废话，给老子开！”
庄家拿起骰子，摇了起来。打开骰盅，只见庄家高声喊道：“一、一、四点小，庄家赢！”
李明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庄家高声叫道：“李明，赶紧回家把你老婆，女儿洗洗干净，我明天就去接！”
“你们玩赖，不算，这局不算……”李明后悔不已的说道。
“他妈的，输了就想玩赖，给我打……”
庄家身后的小斯一拥而上，把李明打的浑身是伤。
这时一个小斯趴在庄家耳边一阵嘀咕，庄家随即变了脸色。
“好了，不要再打了！留着他的狗命，我还要他老婆孩子抵账呢？各位接着玩，我先失陪了！”
沈葭对沈明臣表示，兵分两路，自己去跟着那个人看看，他在这里守着李明。
“你自己小心！”沈明臣担心的说道。
沈葭跟随那人来到二楼。
“你们都下去，站在梯口守着，许人上来。那个人吩咐到小厮。
沈葭见楼梯口有人把守上不去，于是翻窗而出，飞身上楼顶。沈葭身青如燕，落在瓦上，将瓦片揭开看到屋内情景。
“师爷久等了”那人正是京兆尹的师爷贾谊。
“钱五，大人马上回京了，让你收敛一点。接下来会查处一些赌坊，妓院……还有通知你手下的黄三，不要太招摇！”贾谊喝着茶说到。
“这个……”钱五略有为难的样子！
“哼！这段时间你们捞的够多了！没有大人，你们什么都不是！”贾谊拍案道。
“不是这个意思！”钱五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
“我都准备好了，这是五万两给张大人的，等这段时间过去以后，还有重谢！另外还有我在烟花巷，给师爷您置办了一套宅院。还帮你物色了几个女子，都是那些人输掉的女儿，都是黄花大闺女……”钱五一脸谄媚的说道。
听到钱五的话贾谊心里十分满意，面上却古井不波的说道：“嗯！我在大人那会帮你兜着，只要这段时间你收敛一点，我们会找几个不听话的收拾了。”
沈葭轻轻合上瓦片，飞身跃下屋顶。准备从门口进去，却看到沈明臣也在赌坊门口的茶摊坐着。
“葭儿，你怎么在外面？”沈明臣疑惑不解的问道。
沈葭表示回家再说！又问道父亲怎么也出来了。沈明臣眼神表示到。
只见那个李明坐在地上，抚摸着自已的伤口，一言不发。又坐了好久，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离开赌坊。
“跟上去！”沈明臣示意沈葭到。
一直跟到城外，李明找了一颗歪脖子枣树，解下腰中裤带，却要上吊，沈葭刚要上前阻止却被父亲拦住到“让他先死一次吧！”
李明爬上石头，双脚一蹬。先是觉得呼吸急促，再面部变得通红，两眼蹬的牛眼一样大。越难受脚就蹬得越厉害，最后脖子青筋暴起，舌头也慢慢伸长起来。
在接到父亲的示意后，沈葭把手中早已备好的飞镖掷出，锋利的飞镖瞬间划破布条，李明重重的落在地上，一阵干咳！
“为什么要救我，让我去死吧！”李明痛苦万分的说到。
“已经死过一次了，你刚才脑子中回忆了什么？”沈明臣悠悠的问道。
李明开始回忆刚才那一刻自己脑海中的过往。
我本就家境还算殷实，自己做点小买卖。家里有一个漂亮贤惠的妻子，还为我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三年前，在和朋友吃饭时结识了一个人。那个出手阔绰，我就问他做何买卖的。那人告诉我就是玩！
起初我还以为他骗我。有一天那人找到我，说带我去见识一下，如何挣钱的！我心里好奇便随他去了。
直到跟着他来到了这家赌坊。我一看是这种地方，我就要走。可那人拦住我，告诉我今天就是来看他怎么玩，怎么挣钱的。
我实在抵制不住诱惑，就和他进去了。他带我来到包房，里面有各种美食，还有…还有女人……
我就坐在边上，看他怎么玩。果然他很厉害，一连来了三次，回回都是赢钱。每次赢了钱都把身边的女子送给我……
后来几天，他就没来找我。我自己一人也没敢去玩！
又过了几天，那人又来了。又带我去了一次，果然还是赢的。我问他为什么都是赢？他说拿我当朋友才告诉我，他知道骰子的大小，能用耳朵听出来。
起初我当然不信，他便拿了一副骰子出来让我摇。我摇了十把，他就押对了八次。我还是不信，又摇了十局，结果还是一样，都是他赢。
后来我就求他交我。果然，他摇的骰子我都能猜准。
于是我就大胆进了赌坊，一开始我押的很少，还回都赢。
接下来，我胆子越来越大，赌注也越来越高，可是回回皆是输。
我不甘心，于是就盘了买卖、卖了地契、田产……可全都输完了。
没有了钱，我就四处去借钱，到大堂里赌小一点的，可还是天天输。但我像着魔一样，今天还把老婆孩子都给输了……
听他说完沈葭十分气愤，拿出手中的骰子，用飞镖将其打开，里面竟然真有问题。
“是水银，这粒骰子是刚才称趁乱之中，我从赌坊拿的，就是你刚才输掉老婆孩子的那副骰子！”沈葭面无表情的说到，她痛恨眼前这个人，更痛恨那些恶霸，贪官。
沈明臣接着沈葭的话说道：“那个就是引你入局之人。第一次和你吃饭便是引诱。带你去了几回，看到他赢钱，本以为你会上钩的。见你迟迟不动，那人又一次找到你，教你赌术。在你终于咬钩以后，先给你点甜头，让你加大赌注。最后把你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一步一步引你入彀，怕不只你一人，好多人在第二步就怕已抵制不住诱惑了！”
李明听完以后，悔恨莫及，自己的家人就这样被自己的贪欲所害。竟又起了一死了之的念头。
“好了，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你真的死了你夫人和女儿怎么办？”沈明臣想到自己的女儿便动了恻隐之心！
“钱没有了还可以在挣，人没了就真的没有了。只要你真心悔过，晚上便带上你的老婆孩子，随我们走，我定保你无虞！”沈明臣对李明说到。
李明也没有其他办法，看眼前两个气度不凡，知道他们不是小人物。为了夫人与女儿，便自愿听从沈明臣的安排！
在安顿好李明一家三人后，已是戌时。
“大人您回来了！”贾谊为他脱下绯红色，绣有云雁的四品官袍，此人正是京兆尹张端。
“这些日子，我不在衙，发生了什么事情？”
贾谊把张京的事情告诉给了张端，张端勃然大怒道：“混账东西，带我去看看！”
贾谊带着张端来到后院，推开房门。里面的张京被那次惊吓过，有些神志不清，又关在府中多日，更是变得疯疯癫癫。
张京看到张端以后爬着滚下床来，抱住他的大腿哀求道：“叔父救我，叔父救我……”
张端抚摸着侄儿凌乱不堪的发髻道：“我回来了，你就没事了……”
一盏茶之后，张端走出房门，和贾谊来到书房。
“这是钱五送来的五万两，我也已经告诉过他了，近来要低调一点。”贾谊恭敬的说道。
看着眼前的银票，张端必上了浑浊的眼睛！片刻之后睁开双眼，眼神之中满是杀意，连追随多年的贾谊也觉得心里一颤。
“这个给他送去吧！如果永乐公主真在那四人当中……”张端没把话说下去。
贾谊从书房出来，满头冷汗。他真的一语成谶，致他们于死地的正是当初京兆府大牢的白衣少年，可那人却不是皇上的永乐公主，而是当朝御史中丞之女——沈葭。
翌日，清晨时分！京兆府后院传来一阵哀嚎的哭声。京兆尹张端的爱侄——二十四岁的张京暴毙而亡……
作者有话说……………………………
红楼梦还有一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却误了卿卿性命！”
赌博也是万恶之源！切记不要沾染恶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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