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缘遇见
阳光随着时间向中午推移,逐渐在雪后初晴的天绽放暖意。
司徒鹤很喜欢晒着太阳睡觉,所以他没合窗帘,此时正在卧室的大床上睡得正香,沐浴在阳光下带着野四审美独特的豹纹眼罩。
安神香薰在屋内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但是却起着安抚着疲劳神经的重要功效。
司徒鹤为数不多暴露在空气中的的部位,流畅的下颌线,有福气的耳垂,粉嫩的指尖,构成了室内这幅温馨画面的点睛之笔。
不得不说,有的人,他的存在即为美好。
下一秒,吵闹的音乐就打破了静谧室内的和谐氛围。
司徒鹤没拉下眼罩,朝着响声的方向摸索着自己的手机,精准的接听:“喂?”
枫十一压低的惊恐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鹤五!!我被绑架了!!”
司徒鹤刚被吵醒还有点儿懵:“嗯?几点了?”
枫十一努力压低声音,看着周围杂乱幽小的空间和自己身下简陋的行军床。再联想到自己的记忆不明不白的断片在闹鬼医院的厕所,越想越害怕:“你听没听清我说什么啊?我被绑架了!!”
司徒鹤迷糊的点点头,示意自己听清了。
然后在枫十一“喂?”“喂?”“能听见吗?”问了好几声之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点头那边看不见。
司徒鹤脑子才理解过来枫十一语句的意思,立刻清醒了不少。他坐起身,拉下眼罩重复了一遍:“你被绑架了?不会吧,你在警察局还能遇见这事儿?”
枫十一愣住:“警察局?”
司徒鹤:“对啊,野四明明把你安置在警察局杂货间的行军床上,还给你盖了件军大衣,大白天的居然有人在警察局顶风作案?”
枫十一看了看脚边的行军床和军大衣,默默走到门边试探的拧了一下门把手。
门开了。
路过的一个穿警服的女警探头看了一眼:“你醒了啊?野队留了话给你,现在……九点四十,你在休息室稍等一会儿,等十点钟给你五哥打个打个电话,别早了。”
枫十一呆呆的看了眼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尴尬的挠挠头。
女警瞬间明白:“已经打了?没事,反正也快十点了,问题不大,先跟我去休息室吧。”
司徒鹤在听筒那边也听了个差不多,明白过来枫十一是误会了,不是真被绑架,纯属乌龙一场。
算算时间,等走过去也差不多正好臭豆腐店开门。
司徒鹤翻身下床:“枫十一你等我会儿,我请你吃早饭。”
枫十一憨憨的应了一声。
然后一直到司徒鹤来面色红润的来接他,俩人慢悠悠的踩着人行道的积雪走到美食街,枫十一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从哪儿来的?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是不是刚睡醒?”
忽悠枫十一这件事司徒鹤没有一点儿压力的张口就来:“那你看,行军床那么小一张,我还能跟你一起挤啊?我去附近酒店歇了会儿呗。”
枫十一丝毫没怀疑:“哦,这样……你想吃什么啊?”
司徒鹤看着已经开门的臭豆腐觉得心情都明亮了:“臭豆腐!”
。
野四看着自己在路边捡回天师府脏兮兮的怪异男,梳洗完毕换上干净整洁的衣物,光鲜亮丽的从房间走出来,像一个行走的画报。
哦不,现在不能说是怪异男了。
应该是尊敬的地府来客,小阎王厉玉山先生。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野四问厉玉山去天师府干嘛。
厉玉山不答反问:“你多大了?”
野四:“二十七,怎么?”
厉玉山想了一瞬:“那我就是去天师府找你爷爷。”
野四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住天师府?”
厉玉山示意野四看他车里摊开的随意扔在角落里的证件:“姓司徒,不难猜。”
野四犹豫着怎么开口问:“你……”
厉玉山:“我叫厉玉山,身份嘛,我自己说你估计不信,还是让你爷爷告诉你吧。”
于是野四在等红绿灯的间隙给管家发了条微信,让管家提前跟三爷爷打个招呼,说有个叫厉玉山的客人登门拜访。
结果到天师府,野四就被全家站到大门口迎接的巨大阵仗弄懵了。
尤其他还看到了八十来岁的大祖母从轮椅上站起来,拄着拐棍在门前和众人一起候着。
这种懵逼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现在。
看到厉玉山洗漱完,穿戴整齐的像个画报从房间内走出来。
野四偷偷移动到旁边问自己亲爹:“爸?这人什么来头啊?我还没见过咱家见谁这个阵仗呢。”
十叔的小儿子,今年才七岁的司徒昂也悄悄溜过来附和:“对啊,大师伯。”
野四低头看看这个身高就到自己腰的小弟弟,伸手就rua了一把头发:“昂十七你不好好写寒假作业,跑下来凑什么热闹?”
昂十七捂头挣扎:“诶呀!四哥哥,这个寒假我都跟你说五回我寒假作业做完了!”
大师伯背着手:“野四,别欺负小十七。”
野四俯身到亲爹耳边:“爸,昂十七还小听不得这些,你悄悄跟我说。”
大师伯手指悄悄指了指地下。
野四顿时五雷轰顶,压低声音不可思议的问:“他是个僵尸???”
大师伯噎住,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他这儿子从小没有一点儿玄学天赋这件事,二十七年了他还没有适应良好。
大师伯恨铁不成钢:“你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东西!十殿阎王听说过吗?”
野四诚实的摇摇头:“我就听说过阎王。”
大师伯深觉这会儿去量血压,数值一定高,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我们平常说的阎王,其实是一个泛称,地府总共有十殿阎王,分管不同的刑罚和地狱。来的这个,就是二殿阎王楚江王的儿子,小阎王厉玉山。”
野四的三观再一次被刷新了:“卧槽……真阎王啊……”
下一秒就被抡脑瓜了。
大师伯严厉:“别在客人和小十七面前说脏话。
。
司徒鹤接到老天师电话的时候刚吃饱喝足:“怎么了三爷爷?您吃不吃美食街的臭豆腐,我给您带回去点儿?这儿还有炸榴莲!”
老天师:“别吃了,快回家来。”
司徒鹤神色一沉:“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老天师:“没出事,没出事,家里来客人了,你快回来啊。”
司徒鹤松了口气:“知道了,这就回。”
路边。
树枝上的积雪突然掉落。
砸中了本正要擦肩而过的一男一女,两人嗷嗷乱叫着打落着头顶和脖子里冰凉的雪花。
然后对彼此惊人相似的反应错愕不以,抬头竟发现是久违的初中同学。
笑着互换了新的联系方式。
你瞧,两条曾有过交集后来平行的线,也可能因为某次阴差阳错的磁场重新交织在一起。
人们喜欢称之为,有缘人。
。
厉玉山笑眯眯的搀扶着岁数跟自己差不多,但长的像自己祖宗的老天师:“振山你太见外了!”
老天师摆摆手:“这叫礼数,应该的!不过……这快二十年没见,玉山兄还是当年的容貌,我都老啦!”
厉玉山:“不老不老,你这精气神好着呢。”
老天师:“玉山兄此次拜访,可不要像上次一样来去匆匆,都没能给我们尽地主之谊的机会。”
厉玉山:“不瞒你说,这次却有叨扰几日之意。”
老天师喜上眉梢,扭头吩咐:“老大,带着进过功德榜前十的人去会客厅稍等一会儿,我给鹤五打过电话了,他马上回来。管家,吩咐厨房准备午餐,国宴级别!”
吩咐完转身对厉玉山说:“玉山兄,走,我给你介绍介绍天师府的布局,顺便你挑一间最喜欢的屋子,今天晚上前我让人给你收拾好了,不耽误休息。”
两个人说笑着参观天师府去了。
野四挠挠头,一把抱起身边的昂十七,问自己爹:“三爷爷光吩咐了进功德榜前十的人去会客厅,怎么没说其余人干嘛去啊?”
大师伯捏了捏昂十七的小脸蛋,语气和蔼:“当然是该干嘛去干嘛去,几点了,不去上班?”
野四猛然想起自己打工人的身份,把昂十七塞进亲爹怀里,一溜烟的跑走了。
。
司徒鹤到天师府得知大家都在会客厅等了,赶紧脱下羽绒服,换了件板正熨帖的唐装。
一本正经仙气飘飘的就往会客厅去了。
守在会客厅门口的管家看到司徒鹤,赶紧拉开会客厅的门。
司徒鹤点头致谢,不卑不亢大大方方的朝坐主位的老天师和厉玉山看去,微微颔首。
形体仪态简直是用尺子丈量的标准,挑不出一丝毛病,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厉玉山看见司徒鹤的瞬间就觉得自己的撩人雷达按捺不住了,但是毕竟在人家地盘上,还是得受礼懂分寸。
他努力收起了眼里想要放出去的钩子。
最后厉玉山只是含蓄的夸赞到:“振山你家这位后辈看起来谪仙一般,想来也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吧?”
老天师笑的合不拢嘴:“玉山兄眼光毒辣啊!这是我家老五,司徒鹤,现在位居功德榜榜首,将来也是新一代天师的领军人物。”
司徒鹤听到赶忙笑着向厉玉山摆手,意思是没有那么夸张。
但是看向他的老天师和厉玉山同时一愣。
老天师看到了司徒鹤手指上缠着一道若隐若现血红色的烟。
浅红十年。
水红五十年。
血红色是……
百年艳鬼!!!
鹤五居然被百年艳鬼缠身了!
而被老阎王收掉所有法力的厉玉山,只看到了司徒鹤牙上一片爱心形的辣椒面。
那是刚才吃臭豆腐不小心粘上的。
厉玉山轻笑,真是个……
有趣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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