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功德榜单
母婴产品生产区的案子第二日就查的水落石出。
从天而降砸碎司徒鹤前挡风的那个男尸，是这家奶粉厂的分公司总经理，王贵。
为了利益最大化，他想了很多主意减少成本缩小开支，对上隐瞒对下一手遮天。培养了一众闭着眼黑着良心替他办事的心腹。
克扣下来的第一桶金刚到手，几人还来不及高兴，就闹出了人命。
原来是有户人家的小孩对他们替换的劣质原材料过敏，喝完没多久就出现了窒息，120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休克了，最后也没救过来。
王贵的一众心腹都慌了神，着急的说要在警察来之前把原材料都销毁，毕竟总部的配方是没问题的，他们只要装作一切都是按总部的配方来，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王贵却不急：“慌什么，原材料都在南边还没盖好的奶嘴制造厂藏着，那边铁皮围着，谁也发现不了。咱这个厂的奶粉80％都是出口非洲那些穷地方，那儿小孩夭折的多了，怪不到咱头上，就20％在咱市面上，他们尽管抽查，查不出几罐有问题的，而且咱做的天衣无缝，各项指标可都是正常的，除了极个别过敏的，其他小孩儿顶多缺点营养。你们可别搞错对象，我们现在不怕警察，不怕舆论，怕的是总公司的人来检查。”
警察果然没查出什么，这个奶粉全国各地都在生产，抽检的样品各项指标也都合格，来高新区这个工厂检查了一圈也没有什么违规物品。
于是便把怀疑的方向转到了卖奶粉的商场，调查进货源，怀疑是不是那一个环节被人做了手脚，在优质奶粉里混入了冒牌的劣质奶粉，最后当然是一无所获。
排除各方因素，把案子定为孩子个人的体质问题不了了之了。
孩子的家人自然是对这个结果十分不满意，决定自己调查。
夫妻俩年都没过，蹲守一个多月，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暴雪，都没有半分退缩。
功夫不负有心人，王贵一帮人觉得风头过了，便又从奶嘴制造厂那边整车整车的拉原材料,被夫妻俩逮个正着。
许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夫妻俩没有掩饰好行踪，在奶嘴厂被王贵堵在了门内。
王贵神色晦暗：“兄弟们，现在不是他俩死，就是我们死了。”
于是小年轻夫妻俩被残忍杀害，连同随身物品一起被灌注在了奶嘴厂的承重墙内，永远的闭上了嘴。
。
“夫妻俩？！”司徒鹤从座位上弹起，“那炸工厂的鬼看来是没从大火里逃出来，奶嘴厂被杨罡收的是另一只。”
野四对几只鬼并不清楚，他接着说：“工厂里还有十具焦尸，经技术部门验证，就是王贵的心腹们，只是那五个婴儿却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年龄不一，有的孩子已经上大学了，有的还没结婚，家里根本没有婴儿。”
这倒是司徒鹤没料到的：“那他们是……谁家的婴儿？”
野四：“谁家的都有，这两天高新区分局接到不少婴儿失踪的案子，有在家丢的，有在儿童医院丢的，没什么规律，婴儿家有喝这家奶粉也有不喝的，而且调查过，都跟王贵的心腹和被害的夫妻俩也没有人际关系。现在孩子都在医院，都是喝了过多奶粉，好在这批奶粉都不是劣质奶粉，所以只是有些积食、轻微胃损伤，听医生说送去的及时没有大碍，不影响孩子日后的发育。”
司徒鹤松口气：“没事就好，你又通宵了？天天这么熬身体可吃不消啊。”
野四：“知道了知道了，没天天熬，这三天就通宵了一回。”
两人正说着话，三师伯手托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碟，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司徒鹤一眼看到玉碟里自己的两枚容鬼镜，喜笑颜开的接来：“谢三师伯，超度几千只鬼，消耗不少心力吧，辛苦您了。”
三师伯拍了拍野四的肩膀，又戳了戳鹤五脑门：“走了！你们哥俩接着唠吧~”
说完托着自己的空玉碟头也不回的走了，没多留半刻。
司徒鹤起身追上去把三师伯送到院门口，回来刚坐下，想再问问野四栀梅县纪容臣的事儿，比如什么时候能判刑，给那么多受害的女孩家怎么赔偿，还有那村子里的乌合之众们，最好是通通枪毙下地狱填油锅去。
谁知道刚坐下，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枫十一打来的。
枫十一是司徒鹤最喜欢的弟弟之一，每次跟他在一块心情就会莫名的好，这两天任务太频繁再加上开学，有几天没见着枫十一了。
这么想着司徒鹤接起了电话：“喂？”
“鹤五鹤五鹤五~报告提交上去反馈下来好几天了，一直没碰面，老忘记告诉你。我功德榜排名果然上升了，你快猜猜我现在排第几？”
兴奋且语速飞快，很能感染人。
司徒鹤不自觉的弯起嘴角：“我猜猜，之前是排第一百二十七，现在一百二十六？”
故意说低点儿逗他，其实现在鬼数量不多，像他们一百二十名之外的只要参与捉一个鬼，名次上下浮动个四五名不成问题，但是要是间隔很长一段时间没捉鬼，名次还会往下掉，所以枫十一现在大概排在第一百二十二了。
“呸！什么一百二十六啊！你好好猜行不行！”
司徒鹤笑着说：“好了好了，一百二？”
枫十一：“是九十九！我冲进前一百了！”
司徒鹤嘴角的笑一僵，从一百二十七到九十九，前进了快三十名，就参与捉了一只的d级任务水平的无公害小鬼？功德榜现在这么水的吗？
但这跟枫十一无关。
司徒鹤故作轻松：“不错嘛，恭喜你进前一百，可以找九师叔讨赏买新摩托了。”
枫十一欠儿欠儿的说：“唉，你是体会不到这种排名进步的快乐了，第一名。”
“行，这位快乐的同学，下回捉鬼的时候你最好别抱着我喊哥。”
枫十一秒怂：“别呀别呀，我的好哥哥，我一会儿路过小吃街，正打算买点儿炸榴莲回去孝敬您呢！”
两人又互相拌了两句嘴，司徒鹤有些忧心忡忡的挂了电话。
野四看了看司徒鹤的表情：“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司徒鹤摇摇头，心里开始思考以前从未想过的一些问题。
建国后天师被国家收编，成了效力国家的铁饭碗。为了方便各路人士对自己的水平有所认知，从五十年代开始便有了这个青少年功德榜，之前是年龄限制，后来国民教育程度上去了，便取消了年龄限制，变成了学生榜。
这样能鼓励天师们多学习，因为只要你是学生一天，便能在榜上一天。
从毕业那天起，便从功德榜上自动除名，取上榜期间的最高排名为最终排名，只有前二十名有资格在毕业以后成为职业天师。
职业天师国家送住宅，按月发工资，捉一只鬼再额外发一大笔奖金，各种福利待遇直接拉满。也就是说只要你在功德榜前二十，后半辈子就算瘫在床上不下来也饿不死。
不过对于功德的计算，也是一个逐渐准确的过程。
功德这种神秘的能量很玄乎，一般情况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功德，想搞一个排名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国家想出让天师每捉一只鬼后汇报算功德，一开始很多天师杀鬼就杀了，顺手的事，也想不起来给国家汇报。更有甚者为了进前二十，每天编一份假报告上传。所以起初功德榜十分混乱，经常出现榜首还不如四五十名的天师功德高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天师往往是家族传承，很多天师都是富五代、富六代，那个职业天师的铁饭碗根本就吸引不了他们，尤其成为不了捉一只鬼就写一份儿报告的动力。
为了改善这种情况，逐渐演变出了今天的这一体系。
发现异常上报国家的人有赏金，接了任务并完成任务的天师，写简短事件经过报告，有更多赏金。
能察觉鬼怪怨气的能人异士不在少数，但随着物质生活越来越安逸，大家难免都更加惜命。所以发现异常上报国家让别人去解决还能挣钱这种事，简直是出门散个步就能挣钱的简单程度。
国家不知情的鬼变少了，功德榜的排名也越来越趋近精准。
在此之前司徒鹤从未怀疑过功德榜的排名，他在榜首已经五年了，没有丝毫波动，对别人都多少在意的排名并不上心。
但是不上心并不意味着没有常识。
d级任务辅助捉鬼，不可能进步近三十名。
那么……
这份一直以来看似权威的榜单，背后是谁在暗箱操作，又是谁从中获益呢？
司徒鹤低头，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野四看鹤五发呆，偷偷摸摸的走到墙边，拿了一个东西。
然后猛的跳到司徒鹤面前。
“唰”的一下猛的展开。
吓了司徒鹤一跳。
他身子后仰，眼睛瞪得老大看着野四甩到他面前的红布。
那是一块锦旗，是那个深山里救出的姑娘田梦梦送到警察局的，她不好明目张胆的暴露司徒鹤天师的身份，又实在想表达感谢，就退而求其次的在锦旗上写了大大的“见义勇为”四个字。
“当当当当——”野四在一旁配乐，“怎么样，要不要送你们学校去，高低给你加两分德育分。”
司徒鹤脑子里正想着的事儿，被这么一打岔也续不上了，赶紧起身夺过锦旗。
“别别别，千万别，我自己收着就行了。”
野四也不强求，就是一把搂过司徒鹤的肩膀：“这有什么害羞的，要是再开个表彰会，迷倒一大片学姐学妹，你也给我整个弟妹回来啊。”
司徒鹤胳膊肘顺势给了野四肚子一拐：“你先给我找个嫂子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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