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的
今天是张云轻几天来回茶楼时间最早的一次，虽然也是将近十一点。但能够在进入冥界之前再次看到琪云的笑脸，这让他有些郁闷的心情好了许多。
“大人！”张云轻刚刚进入冥界，还未坐下，界生的声音就在旁边响了起来。显然昨夜将他吓得不轻，所以一直在殿中等候，没敢离开。
“昨天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也是一时心里烦躁，这才对你那般，你别太在意！”张云轻有些歉意地说道。
“小人不敢！”界生的双眼竟然有雾气飘荡，显然是想痛哭一番，张云轻连忙转变话题，轻声问道：“我来冥界还从未出过大殿，也不知道天赐宝山是何模样，你带我参观一下吧！”
“小人遵命！”界生还是用那蓝色长袖擦拭了一下双眼，这才转身带路。
“他这是在擦泪还是怕雾珠滚到地上不好意思吸收回去！”张云轻有些恶意想着。
原本想着这里是冥界，主旋律应该是枯骨遍地，火山云集。最起码也应该是刀山火海。可一走出大殿，入眼的一切让他惊的差点摔倒。
天空确实是雾蒙蒙的一片灰色，极远处还可以看到与地平线相接的白色雾气，自殿门开始，一条长长的白色玉质通道直通远处一座大湖，隐约湖上还有一座白玉长桥，横跨整个湖面，湖中青光泛动，显然是有微风拂过。如果再有排排翠柳，真有些西湖景色。
“这是冥界？”张云轻惊讶问道。
“当然！”界生立刻应道：“大人，开始时不是这样，殿外只有结实雾墙，别无他物，但大人抓捕的两个恶魂看来确实罪孽不小，这些白玉通道和这殿宇的改变，都是天赐所为！”
“那湖不会也是天赐的吧！”张云轻已经开始喜欢这里了。
“那倒不全是，开始确实有一条小河，名曰《忘川》，自黄泉涌出，盘绕于整个冥界，但绝无这般广阔！”界生如数家珍道：“只要大人可以拘来恶魂，小人保证可以让他们怨气滔天！不是，是改过自新！”界生说到一半，看到张云轻的脸色又开始阴沉下来，立刻改口。
“我还以为会有枯骨和火山！”张云轻自语道。
“枯骨不少，火山刚刚上天赐下一座，容小人前面带路！”界生立刻回答。说完一挥手，一顶暗黄色精致小轿被四个仆从模样的年轻人抬了过来，这四人简朴打扮，收拾的精神利索。
“这就是？”张云轻又惊讶起来。
“正是，大人，这就是小人为大人塑的鬼仆！”界生献媚道。
“他们，他们是活人？”
“不全是，他们本身还是由枯骨和雾气生成，但，但加入了一些灵魂！”界生解说的声音越来越小。
“哦！就这些？”张云轻故意问道。
“大人，还有，还有。”界生连忙再次挥手，一流十多号身穿皂衣的捕快列队赶来，想来这界生在此界游荡已久，听着别处传闻，早已心痒不已，此时一朝权在手，立刻为自己打造了一只光荣的执法队伍。
这十几人都是一般的个头，个个虎背熊腰，头戴红黑两色差官帽，身着黑衣，红色的板带，每人一条水火棍，来到轿前，一字排开，还真有些威武。
“嗯，还行！”张云轻笑道。
“谢大人！”看着张云轻脸露笑意，界生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里怎么没有一点阴森之意？”张云轻看着四周，虽然天色灰暗，但与阴森恐怖完全挂不上边。反而配合湖景，倒有几分平和。
“大人，此处为大人办案之所，哪能简陋！”
“那犯人岂不没有惧怕之意！”张云轻疑惑道。
“大人，犯人被待到此处之前完全见不到真实景色，他们能看到的都是一片黑暗，待得进入殿中，这才目可见物。等大人裁决后，各自归罪，进入黄泉狱中，偶有提他们重审，让他们见见这里的风光，也好让他们怨气更甚！不，悔意更甚！”界生又惊惧地望向张云轻，不停点头。
“算了，我还没有打算怎样打理此界，你不需要这般小心！”刚刚好了一点的心情又被界生打乱，张云轻有些淡淡道。
“请大人入轿子。”界生连忙道。
张云轻是第一次坐轿，坐下之后，不免有些担心，生怕小轿被自己压垮，又用手紧紧抓住轿壁，怕被颠出轿外。但当轿子动起来之后，才感觉到这轿子的平稳和舒适。通过轿子侧面的小窗户，可以见到界生紧随轿侧，一副恭听训示的模样，让张云轻低落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大人，《忘尘湖》到了！”轿子平稳停下，缓缓前倾，界生伸手拉开轿帘，恭声道。来到近处，张云轻这才现湖岸之侧遍开彼岸花，迎合着微风，缓缓摇摆，散着让人迷醉的香气。湖水实为青色，微微荡漾，仔细看去，一群群七色鲤鱼正兴奋地抢夺着颗颗黑色珠子，不停吞入口中再吐出，每次吐出后，那珠子的颜色就会变淡，直至最后化为七彩光点，则被鲤鱼同湖水一起，喷向岸边花朵。那彼岸花被这湖水和光点灌注之后，颜色变得更加艳丽起来，隐隐有了一层光晕。
“这是什么？”张云轻指着正被群鱼争抢的黑色珠子问道。
“这些都是进入冥界的魂魄生前记忆，每个普通灵魂进入冥界，都要在这湖中洗浴，将它们的魂魄洗涤干净，这才可以过桥为大人开辟冥界。”界生解释道。
“那这鱼是怎么回事？”
“此鱼乃是冥界魂鲤，专食魂魄记忆，将那些无关紧要的记忆消除之后，用纯净的七情六欲合着黄泉之水浇灌岸边的这些彼岸花。”
“那这花？”
“大人请近看！”界生说着，就带领张云轻来到近处观看，这才现，那刚刚被浇灌过的彼岸花所散出的光晕之中，竟然显现出不知是那个灵魂的执念，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不停浮现，或为情愫，或为恩怨，将此人一生之中与执念有瓜葛之人的面孔全都显示出来。进而由此景象激的花香，更加让人迷醉。张云轻看着花朵中图像的变化，缓缓问道：“这记忆就存储在这里？”
“正是，如果大人需要，可以将这些记忆赋予枯骨成人，或是将其转生，这样的灵魂转生之后，确会保留一丝前世执念，但由于并不完整，所以转世后并不会记得太多。”
“那过桥的魂魄呢？”张云轻有些惊讶。
“那些不过是承载记忆的魂体，除去记忆，它们只不过是木石之流，完全就是开辟雾墙的工具。”界生望向桥的另一端缓缓说道。
“转生就是转魂魄生前的执念？”
“大人英明！正是如此！”界生一揖道。
张云轻点了点头，又不舍地看了看彼岸花，这才继续道：“往前走吧，看看还有什么！”
“过桥后就会是黄泉狱，大人此界现在只有一处炼魂之所，并不属于九狱的范围，乃是基础，只有……”
“只有拘到恶魂才行！”界生还未讲完，就被张云轻不耐烦地打断。
“大人英明！”
“闭嘴！快走！”
桥面及其宽阔，两边立柱皆雕刻着七情面孔，寥寥几刀，却将情绪刻画的十分神似，桥下湖水拍岸之声不绝于耳，像是那湖中的记忆不舍它们的今生，定要送魂体的最后一程。
过得桥后，地势渐低，行过一段，张云轻现温度正在缓缓升高，而鼻中则隐隐有硫磺的臭气传来，透过轿窗，已经可以看到炽烈的火光闪现。
“大人，此处就是炼魂之所，请大人过目！”界生在轿外兴奋地提醒道。
张云轻走出轿子，抬眼望去，此时的地面已经不是白色，而是呈现黑色，道道橘红色的裂纹遍布其上，仔细观之，裂纹之下有岩浆正在缓缓流动，看着有些吓人，更加让人担心自己的脚。
“走在上面没事吧？”张云轻担心地问道。
“大人是此界之主，完全不必担心！”界生奉承道。
“你的意思是灵魂走上去不同？”
“那也是恶魂，刚才大人看到的魂体都不在这里，而是在顶部的雾墙那里！”界生指着上方道：“此处本来就是炼魂之所，恶魂行之，烘烤其魂魄，待化为飞灰，则魂归彼岸，而后再由彼岸花处的记忆重塑，继而再烤，循环往复，没有终点！”
“我靠！”张云轻听着都有些麻，试探问道：“这还不是狱？”
“当然，九狱皆有各自所拘之恶魂，也拥有相应的刑罚之所，比起那些，这小小的炼魂所简直犹如蚍蜉之于饕餮！”界生轻声笑道。
“咳咳！”张云轻呛了一下，急忙掩饰道：“味道不好！味道不好！”
“大人，您看是先回去定案还是要去宝山一游？”界生立刻道。
“宝山，在哪？”张云轻也突然想起。
“正在前方！”界生抬手向远方指去。
随着他的指点，张云轻看到了远方黝黑冒着红光的地面上，一座遍布红色裂纹的高山直插天空，不时喷出一股灰黑色的烟尘，偶尔还有岩浆流出。
“宝山？那里？”
“正是！”界生急忙道：“如果大人愿意，可立即进入您的宝山寻宝！”
“进去？我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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