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贼
“您是？”张云轻不自在地走了过去，长方形的茶几前端坐了两个人，一个是刚才探出头的老者，另一个却是正满面怒容身着警服的中年男子。
“我是市公安局的，少掌柜，坐下我们聊聊？”白老人热情招呼着，“老古，把好茶拿出些来，怎么还不肯给少掌柜喝好茶吗？”
“公安局！”张云轻连表情都开始不自在起来。
“云轻，你先出去，我有事和这两人谈！”古叔急切地连少掌柜都忘了称呼。
“你就是张云轻，我们找你有事！”怒容男子厉声喝道。
“你要干嘛？”“小许，你要干什么！”古叔和老者同时呵斥起来。
“我？”怒容男子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少掌柜，没关系的，我们只是有些事情想要找你聊聊！看我这年纪，你就叫我张叔叔吧，你看，我们还是同姓，所为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是一家人！”老人和颜悦色地安抚着张云轻。可在他看来，分明觉得自己是一只正被笑面狐盯紧的猎物，狐狸早知道猎物跑不出它的掌心，正在享受这猎物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乐趣。
看着古叔气愤的样子，张云轻瞬间觉得怒气上涌，反正自己大不了进监狱，又有什么可怕的！不由冷声回应道：“谈谈，谈什么，我和你不熟，没什么好谈的！你们想要怎样，爽快说出来，我没时间！”
“你！”怒容男子像是要立即作，却被老人用手按住。老人依旧笑容可掬，缓声道：“年轻人，火气这么足，真是羡慕少年时啊！我们是来找你帮忙的，先看看我们的诚意，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吗！”看着老人淡然的样子，张云轻刚刚积攒起的气势渐渐有所松动，语气放缓道：“我能帮你什么？我可是没有什么才能的！”
“没有才能？”怒容男子突然大声笑道：“那你敢杀人！”
“杀人！”张云轻心中一突，强装镇定道：“什么杀人，我没杀人！”
“你没杀人？你看这是什么！”男子说着将茶几上的手提电脑转向了张云轻。
不太清晰的画面之中，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身影正惊慌地穿过一条大路，消失在夜色之中，仅这极短的一段录像，立刻让他心中一片冰凉，画面中的自己慌张地四处观望，见路上没人这才快通过。张云轻刚想出言狡辩，可那令他心惊胆战的画面并没有停止，从他过大路开始，不间断的一直延续到他脚步踉跄的进入了茶楼。
“你想说这不是你？”中年男子鄙夷地望着张云轻，冷声道。
“砰！”的一声，古叔扇飞了电脑，怒声喝道：“我看你俩是找死是吧！我弄死你们！”
“古叔！您先坐下！”张云轻看着老人依旧淡淡地笑看着自己，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由急声劝阻古叔。
沉默片刻，老人终于开口道：“年轻人果然有些胆气！老古，你可要跟你们少掌柜多学学，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老掌柜在时，你就没少惹麻烦，现在换了少掌柜，你还想要给他惹麻烦？”说到后来，任人都能听到话语之中的威胁之意。
“张叔叔对吧！”张云轻喝了口茶稳了稳心神缓缓说道：“您同我爷爷是老交情，这我不太清楚，但您已经说了，我一个做晚辈的不能不信！可我一来您就给我看这个录像是什么意思！”看着中年男子又要呵斥，张云轻抬手轻轻一按，继续道：“这位兄弟不要急，我在和我张叔说话，看你的级别和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分不出大小！”
张云轻说完，不管男子已经怒容满面，又给老者添了些热茶，继续说道：“录像里的人是我，怎么了？我昨天见义勇为帮忙救助了一辆事故车，染了一身鲜血，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啊，那个场面可怕极了，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害怕，您要是不信，我可以帮您查找我搭乘的出租车，相信司机师傅会给我这个见义勇为的好青年作证的！”
张云轻抬手举起茶杯虚迎了一下，望着老人笑道“张叔叔，您是不是还要我昨天穿的衣服，这就要问古叔了！”说完转头对古叔道：“古叔，我昨天嫌衣服染了血，让您扔了，你扔了没有，如果没扔，就给张叔叔带回公安局，我们这样既帮助了人民警察，又能还自己的清白！”
“少掌柜，衣服我昨天烧了，染了这么多血上面，我怕扔到外面被有心人看到会诬告我们杀人什么的！”古叔低眉顺眼的答复着。
“你！”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哎！古叔，你怎么能这样！你看，这位公安兄弟着急了吧！”张云轻盯着中年男子笑道：“兄弟，您别急，我记得昨天的出租车号码，我这就写给您！”
“不用了！少掌柜，这些事情我们会做的！不过你这处变不惊的能力很有老掌柜的风范啊！”老人喝了一口茶赞许道。
“张叔叔，您这是哪里话，我哪有什么能力，我们少年人都不太懂事，人情世故的也不太懂！还需要您多多提点！”说着望了一眼那愤怒的中年男子，又对老人说道：“比不上您老人家，时时刻刻惦记着老一辈的交情，今天还劳烦您老人家亲自来叙交情，这让我这个晚辈实在是惭愧啊！能同您是老交情，我更佩服我爷爷的能力！”
“呵呵！”老人依旧微笑，仿佛没有听出任何意思，只是摇头道：“这样吧，出租车什么的我们需要调查，请少掌柜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协助我们调查一下情况，这起事故我们已经定性了，属于抢劫杀人案件！牵扯到杀人，我想少掌柜应该也清楚其中的重要性，看在我这个叔叔的面子上，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没问题！”张云轻抬手按住正要暴走的古叔安慰道“古叔，我陪着张叔叔去公安局一趟，没事的！帮我通知其余的叔叔们，就说今天晚上我要是去的晚了，就让他们先吃，不要等我！对了，王叔叔的电话您有吧？”
“有的，少掌柜，我都会通知到的！您放心！”古叔盯着老人沉声道。
坐到一辆黑色帕萨特上，张云轻没有理会身边老人对自己的试探，心中打定主意死不承认。古叔今早说过，他已经抹去了自己到小屋的痕迹，按照这两人出示给自己的证据看来，他们也没有太多的证据能够咬死自己杀人。现在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愿自己能够应付过这次凶险！
“坐吧！”老人示意张云轻在他的对面坐下，又让人倒了两杯水进来，这才不紧不慢道：“云轻啊，我同你爷爷确实是老交情！我承认，我是想借助这次的案子让你帮我们的忙！”说着，自嘲地笑了笑，叹气道：“哎！惭愧啊！人老了，总是有些小气，不想付出太多，又想你能多多帮我们的忙，你看，这不弄巧成拙了！”
“您老客气！能够帮您是我的荣幸！”张云轻一脸严肃，心中却想着进门时看到的牌子，《局长办公室》！忐忑着不知道自己知道的和不知道的各位叔叔能否有这个能力把自己挖出去。
“你看，你这孩子，叔叔都道歉了，你还是不依不饶！怎么连脾气都这么像那个老不死的！”老者忽然板脸严肃起来。张云轻瞬间就感受到了久居高位者的强大气场。这种自然养成的威压确实不是他一个年轻小伙子就能够随便忽视的。
“我没有啊，这不，您说要我配合调查我就立刻来了！”张云轻立刻道。
“算了！”老人拿起电话说了个号码，随即道：“小赵，你过来下！”
正在张云轻忐忑时，那个陪同老人一起到茶楼的中年“兄弟”走了进来，无视张云轻对老者道：“您有事，张局？”
“你把这孩子带到五科去，让他看档案，下班时候让人送他回去，明天早上再派人去接他过来，继续看档案！晚上送走，要持续到案件结案为止！”老人命令道。顿了顿，又说道：“别人问起，就说是我们的顾问！”
“是！”中年人欲言又止，但还是服从道。
“哎，张叔叔，您这是什么意思？”张云轻急了，看这架势是从今往后自己都要在公安局上班了！放到以前他是求之不得，可现在这身份又好像是正被监视的嫌疑犯。
“云轻，跟你赵大哥过去，你放心！案子会结案的！”老人对张云轻笑道：“不过你也不要太心急，这起案件牵扯甚广，短时间恐怕——，不过你放心，在这期间我们会管饭的，叔叔是十分相信你同这个案件无关的！你只要做出个看档案的样子就可以了，我也可以同其他部门有个交代。”
“可我！”张云轻还想再表示一下不满，可那赵大哥却一把扯住他就门外走去，走道门口的张云轻刚喊了一声“张叔叔”，就被走廊里数十道有男有女的目光锁定，让他求饶的话语再也无颜出口，只能对着这数十道目光微笑点头，一副自己是上头有人的做派，还不忘顺手拍拍赵大哥那只宽大的手掌，以显示亲热！
节没过完，继续拜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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