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执念
当张云轻再次行走在老城的旧街上时，手中多了一个男士手包，正是昨天从小屋中带回的。现在想来，那时自己就已经开始被执念干扰。包中除了几千元钱和十几张卡，再无其他物品。可他一上午无论做什么，脑中总是出现这个手包和不同的数字，现在能够确定的，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尽管已经尽力抑制自己不去理会，但还是会不停闪现。张云轻想过要将手包交给警察，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一直持续到回到老屋中换了身衣服，张云轻终于屈服了，掏出手机，不管不顾地拨打了脑中这个完全陌生却又熟悉的号码。随着手机中传来的一声声响铃声，张云轻开始后悔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号码的主人是谁，仅仅是不堪执念的烦扰拨打了电话，接通后应该说些什么？应该如何解释？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就在他要挂掉电话时，对方已经接听了。
“喂，您好？”一个疲惫的女声传了过来。
“喂！琪云！你现在好吗”当听到女子声音后，张云轻一上午的焦虑顿时一扫而空，张口就叫出了“琪云”这个名字。
“您找谁？”对方有些疑惑。
“我，我，对不起，请问您朋友或者家人昨晚出过车祸吗？”张云轻为了避免尴尬，索性直接询问道。
“啊！是我哥哥，您是哪位？您是要提供线索吗？如果您知道什么，请您一定要告诉我！我谢谢您了！谢谢！”电话那头的女声忽然急切起来，最后隐隐还可以听出哭意。
“别急！别哭！你现在在哪？我立刻过去找你！”张云轻也焦急起来。
医院里永远都飘荡着消毒水的味道和满满的负面情绪，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掺杂着小孩子的哭叫声更加让人感到局促不安。从前张云轻就对医院充满畏惧，而此刻更是有了恐惧到极点的感觉，因为眼前又飘荡出十几条昨天见过的绿色扭曲光线，不同的是与昨天相比，这些光线极其纤细，又时断时续！
张云轻紧张地将左手隐藏到裤兜里，虽然不知道是否有用，但本能开始做出闪避动作，尽力绕开光线行走，生怕再次出现昨天的反应。当他站在四楼外科的一处病房门外时，已是满头大汗！
病房中有三张病床，张云轻只是一扫，立刻就认出了边上靠窗的病床上头缠绷带的女孩。想起她昨天满脸鲜血的样子，心中没来由传来一阵怜惜。
“您好，您是琪云？”张云轻试探问道。
“您是？”半卧在病床上的女孩抬眼疑惑地望着张云轻。
“我是刚才来电话的！”张云轻解释道。
“啊，是您啊！”女孩立刻歉意的要探手取桌子上的保温壶。
“别动，我来！”张云轻赶忙快步走到床边，伸手自己取过保温壶，给桌上已经有水的玻璃杯又加了些热水，递给病床上的女孩，十分自然地关切道：“你别动！想要做什么跟我说，对了，琪云，你现在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大夫，大夫，大夫说我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皮外伤！”女孩吃惊地望着张云轻，小声回答着。
“啊，对不起，你看，我就是自来熟！”望着女孩讶异的目光，想起自己刚才的做为，张云轻急忙解释起来。
“没事！我是想给您到杯水！”女孩苦笑了下，虽然脸色苍白，头上还裹了纱布，但仅仅这有些苦涩的笑容就让张云轻的身心整个放松下来。
“我自己来！”张云轻也笑了，随手又取了个一次性杯子，给自己也到了一杯。
“您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琪云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我叫张云轻”张云轻开始尽力敷衍。
“您好！”琪云轻轻点头问候道。
“您好！”张云轻也回应着，因为刚才自己拼命思考怎样答复琪云的问询，好像隔断了与执念的联系，望向正盯着自己的琪云忽然感觉陌生起来，一时间不知所措。
“您昨天？”姑娘试探问道。
“我，我看了新闻，看到了车牌，又去了现场一趟，还捡到了你哥哥的包！”张云轻缓慢又持续性的编织着谎言，当编到手包时，忽然感觉自己很有撒谎的天赋。
“我哥的包！”琪云吃惊地望着递到面前的手包，疑惑地接了过来，随后大滴的泪珠就涌出了还有些红肿的眼睛，顺着苍白的脸颊滴落下来，又小声询问道：“张大哥，这么说，您也不知道事故是怎么生的了？出事前我清楚地看到了一束强光照了过来！”
“不，不知道！”张云轻小心否认着，脑中浮现出昨天小屋中男子手中的强光手电。看着琪云悲伤的样子，那种心痛忽然又浮现出来，不由伸手拍了怕琪云的肩膀，递给她几张面纸，同时轻声安慰道：“没事！有我！没事！”
“琪云！”一声有些疑惑还带有微微怒意的声音传来。
张云轻一惊，抬头看去，病房门口正站立着一男一女，男子身材有些瘦削，有些英气的国字脸上一条笔挺高耸的鼻梁使得他看起来颇为英武，但薄薄的嘴唇却又使的英武之中带有了一丝阴柔。男子一只手提着一个巨大的花篮，另一只手提着大包小包，正有些敌意地看着自己，而同行的年轻女子却是有些焦急地望着琪云。
“仪素，你们来了！”琪云看着门口的二人不由喜道，但张云轻分明感觉到了琪云望向男子时笑容有些勉强。
“这是我同学！”琪云双方介绍着。“这是我哥的朋友！”
“琪云，你怎么样了，伤的怎么样？”门口女子急切冲到病床前，伸手拉住了琪云的小手，关切地问道。
“没事，我没事，可我哥哥！”琪云眼圈又红了起来。
“云云，没事，往后有我！”年轻男子像是示威式般的故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语气，同时那敌意的眼神扫视了张云轻一番后忽然又多出了一丝鄙夷。
琪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并没有在意男子的宣言，依旧低头哭泣，急的身旁叫仪素的女孩也流出了眼泪。
“云云，你别太难过了，一切有我！”男子将花篮随手放在窗台上，同时边说边开始将大包小包依次取出摆放在不大的病桌上。
望着有些琳琅满目的补品、食品、饮品。虽有些被莫名敌意弄的有些不高兴的也张云轻不由咂舌起来，想着这哥们为了追女孩子还真下本钱！
“云云，我中午定了《桂玉坊》的滋补餐，还没送来吗？”见琪云并没有看向桌子上的礼物，男子锲而不舍的继续说道。
“琪云，既然你同学来了，我就先回去了，反正你有我的电话，有什么事情你就打给我。”张云轻看着年轻男子那挑衅的模样，实在不想再待下去，索性起身对琪云说道：“还有，我带了些孙记粥铺的素菜粥给你。”
年轻男子看到张云轻从普通方便袋中取出的一碗仅仅印着粥铺名称的素菜粥后，不由嘴角上翘，刚想出言奚落，没想到琪云却抢先问道：“张大哥，这粥？”
“嗯！你哥跟我说过！”张云轻尴尬地点头道。看着女孩悲伤的样子，继续说道：“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你哥哥的事情很快会有结果的！我回头再来看你。”
走出医院后的张云轻一身轻松，再也没有上午的焦躁和不安，就连天空看着都的有些蔚蓝。虽然没有了那种强烈的被支配的感觉，但还是走进了一家比较有名的服饰店，用尽了自身积攒了三年的不多财产，按照执念的审美观和自身强烈的心痛，这才购买了一套有些搭配怪异的服饰。望着镜中陌生的自己，真的有种精神错乱的感觉。
“古叔，我回来了！”张云轻迈着轻快的脚步推开了茶楼的棕色大门，令他惊讶的是先听到了古叔有些气急败坏的吼声：“你小子要是还赖在这里，别怪我不客气！”
张云轻诧异地望向大厅，厅中只有一座客人，被古叔高大的身躯遮挡的完全看不清客人的模样和数量，就在他吃惊时，古叔愤怒的声音突然转变，和声细语道：“本店歇业，您请回头再来！”
“古老大，你就别演戏了！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你还瞒我？”一声略带戏谑的苍老声音在古叔的身前响起。一个满头白的老人带着些喜感的从古叔的侧面探了出来，口中继续道：“这是少掌柜吧，快过来，我有事情同你谈谈，我和你爷爷可是老交情！”
“又一个老交情！”张云轻不由有些意外，自己以前从未见过家里有客到访，可短短两天却突然出现了两个爷爷的老交情！
“您老找我？”张云轻尴尬道。
“什么您老，他就是个泼皮！”古叔立刻转身对张云轻焦急道：“少掌柜，您出去忙一会儿，这事我来解决！”
“哎！老古，我是来帮忙的，你怎么知道你们少掌柜不想看看我这里的录像再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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