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尤

树林深处。

        男人指挥着数百条生有倒刺的藤蔓延伸至茂密的草丛中；他周围的树枝上生出无数黑色的花，每一朵花的花蕊中都吐着一根墨黑的尖刺，像是伺机捕捉猎物嘶嘶而鸣的毒蛇。

        男人的皮肤又染成了木色，一种木质的纹理覆盖了他的全身，像是穿着某种坚硬的甲胄。

        男人满意的坐下，他又想起什么，站起，走向少女。他伸手将一根细小的尖刺插进少女的脖颈里，接着少女一阵抽搐后，全身不再动弹，眼睛呆呆地看着前方。

        之后，男人又回到原处坐下，静静地等待着，享受着微风，编排着将要进行的谈话内容。

        日影稍稍偏移。

        女人走进男人的视线，走进那片茂密的草丛中。

        少女试着奋力挣扎，身体却僵直不动，她又试着喊向母亲，却不出声音。

        “你是谁？”女人问。

        “尤，我的名字。”

        “离魅，我的名字。”女人说。

        “你，不，您的身份是什么？”

        “神的使徒。”

        “延生者。”男人说着，跪了下去。

        女人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只遮蔽了下体的****男人。

        男人的手指动了几下。

        在尖刺囚笼中的少女，恐惧地留下了眼泪，眼泪流过的面价微微有所颤动，流过嘴角，嘴巴渐渐变得能像机械般的闭合。

        少女突然爆出喊声：“母亲！”

        一瞬间，少女的声音被扼制在空气中，尖刺囚笼的无数尖刺刺穿了她的身体。

        男人抬起头，看向女人，他现女人的表情凝聚着愤怒。

        男人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震荡，之后，世界一片寂静，周围的草丛、树木、天地中所有的一切都在大块的龟裂，瞬间性的崩塌，碎散，消失，最后是一片空白无物的世界。

        他感到一阵刺痛后，鲜血从胸膛中流出，浸染着脚下像是地板一样的虚无的空白。一只手，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刺穿了他的胸膛。一个轮廓渐渐出现，在他眼前，渐渐出现了女人的面孔，愤怒的表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微笑的面容。

        痛苦迅传遍他的全身，但男人仍静静地跪着，没有挣扎。他专注地看着被浸染成红色的虚无的空白地面，在脚下的血泊中，有着不断闪现的画面，是他过去的记忆画面。

        女人站在男人面前，他绕有兴趣地看着他的经历。

        世界静止着，男人将近百年的经历，在被男人自己回忆着，被女人阅读着。

        一滴，两滴，三滴，无声的世界突然出现了滴水的声音，而且这无声的世界也由这声音打破。血泊中的画面突然模糊起来，一波波的水纹，不断地出现着，血液也被稀释，来自他身上掉下的汗珠。

        周围的一起都在迅恢复着，物质迅拼凑着组合着。

        女人仍站在低矮的草丛中，男人喘着粗气，直流着汗水。

        男人摸向胸口，满手是血。突然间，他滚在地上，来回滚动痛苦地挣扎着。

        男人周围的树上，无数的黑色花朵，胡乱地向各个方向喷射出尖刺；低矮草丛中的藤蔓像剥去了心脏的蛇般疯狂扭动着。

        少顷，男人不再挣扎。他胸口的伤口已经愈合。

        男人站起身，他感到温暖的日光抚摸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日光也仿佛洗净了罪恶的皮囊中腐朽的灵魂、贪婪的欲望。他感受着日光的恩泽，一种如生命初生时的美妙与纯洁的律动，在耳边奏响。

        男人跪向女人，感涕着说：“感谢您，神之使徒！请问您赐予了我什么？”

        “永生。”女人平静的说。

        少顷。

        少女醒来。她看到那男人已用更多的叶子遮住了全身。母亲在自己身边，母亲告诉她，那男人没有危险，并告诉她他的名字叫尤。

        他们起身离开。少女仍心存恐惧，她紧握住母亲的手，男人跟在他们身后。

        在那未凝固的血泊中，仍晃动着一个模糊的画面，只能从模糊的样子中看出，是一座城的轮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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