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镜中人随着时光越的窈窕，婀娜多姿。
一眨眼，江鱼雁来到居延城已经六年了。亭亭玉立，愈出落的江鱼雁，微笑着擦了擦汗。
“有鱼雁领舞，咱们一定会获奖。”
“那可不是……”
江鱼雁虽然低头，整理着服装，却有意无意瞥着门前围观的男生们。
避开火热的眼神，略过爱慕的言辞。江鱼雁抿嘴一笑。
凝视着窗外，江鱼雁忽然一叹，孤寂的身影，越惹人怜爱。
“有什么能为你做的，鱼雁。”几个男生簇拥着，蹲在她身边，不住关怀道。
“没什么。”江鱼雁勉强一笑，摇头不言。
“哎！你们几个，这是舞蹈室，闲人勿进！”仰慕者们被轰了出去。
一切都准备好了，江鱼雁挺起胸膛，迈步向舞台袅袅走去。
这是她的时刻。
忽然，有人高声焦急道：“江鱼雁在吗？”
江鱼雁皱眉，扭头看去，却是自己的表兄。
“鱼雁，快跟我走，家里出事了！”
江鱼雁一阵头晕，险些栽倒在地。
……
夜深人静。一阵寒风刮过。
抱着双臂，江鱼雁坐在台阶上，不住抽泣着。
“不冷吗？”有人在她身边问道。
江鱼雁抬起头来，用红肿的双眼看了一眼，又低下头抽泣。
莫苍茫脱下外衣，给她轻轻披上。“两天没洗了，别介意。”
江鱼雁置若罔闻，只是哭的声音更大了些。
莫苍茫有些不知所措，他想了想，坐在江鱼雁身边。
看着近在咫尺的江鱼雁，莫苍茫的手不自觉动了一下。
他稍微挪远了一些，看着茫茫黑夜，静静听着她抽泣。
“那么多人都失去了挚爱……他们是什么感觉呢？”莫苍茫怅然道。
江鱼雁停止了啜泣。
莫苍茫自言自语道，“听说地上的人们流出的泪水，会汇成一条银河，流向天上，流过二十八星宿，流过广寒月宫……”
“天上的人们，喝了河水，就会知道哪些人们还在爱着他，就会知道他们的感受。”
“你从哪儿听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江鱼雁声音沙哑到几乎听不清。
“这个，应该是……《诗艺》。”莫苍茫不太确信道。
“他就在那儿某处，感受着你的感受呢。”莫苍茫仰望着星空。
江鱼雁凝望着某颗闪烁的星辰，最后缓缓合十。
……
半年后。书院的花园里，江鱼雁一步步靠近，气若幽兰。
“你写的诗，我很喜欢。”
“……这样啊。”
“你从哪儿学到的这些东西啊，好厉害！”
“应该是……《诗艺》。”
莫苍茫的小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着。
他倒退了几步，出了口气，“你还有什么事吗？”
江鱼雁愕然地看着莫苍茫，仿佛眼前站着世上最大的傻子。
她娇嗔道，“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
晚风吹过花园，柔和的暮光中，花瓣点点落。
少女少年再一次对望。
柔顺的乌，勾起少女若隐若现扬起的嘴角。
莫苍茫怎么也笑不出来。
……
那时，江鱼雁初来乍到。满怀期待的莫苍茫，看见她伫立在水边。
夕阳下，碎金闪耀，荡漾着她清纯的侧脸。
莫苍茫在心中打着底稿，等会儿要怎么说话。
“你好，我叫莫苍茫。”
“你好，我叫莫苍茫。”
“你好，我……靠。”
莫苍茫惊愕的看着他送给江鱼雁的《诗艺》，被江鱼雁亲手扔进了水池。
江鱼雁如释重负的拍了拍手。
莫苍茫的胸膛仿佛被什么塞住了，他有些头晕目眩。
他气得满脸通红，直接转身离去。最后还是因为对她的喜欢，冷静下来。
平复了心情，莫苍茫走上前，彬彬有礼道。
“请问你收到我的礼物了吗？”
……
那时，情书事件没过多久。回家路上，有人叫住了黄明。
莫苍茫和黄明回头，现是江鱼雁的姐妹们。
那刻薄的话语，让莫苍茫至今为之胆寒。
“不要脸是吧！”
“自己什么货色不清楚吗？”
“再纠缠鱼雁，小心你的下场！”
路上，莫苍茫看着黄明风轻云淡的模样，好奇道。
“黄明，我听说书院里，好多帮派大哥都喜欢她。可你好像看上去不怎么害怕呀……”
黄明纳闷道。“怕什么？我又不去招惹他们。”
“可你不是喜欢……”
黄明哈哈一笑，豪迈道。
“那都是过往了，我早就放下了。”
“……可你的情书还是早上写的。”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退一步海阔天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话说你知道昨晚的蹴鞠比赛哪支队伍赢了吗？我都没看到结局！”
盯着曾经的一号痴情种子，莫苍茫目瞪口呆。
“张阳又买了一匹好马，他家真是有钱！”
滔滔不绝了足足有二十分钟的黄明，不知怎么又来了句。“江鱼雁很漂亮吧？”
还没等莫苍茫开口，他又说道。
“其实就那样吧。”他嘿嘿笑道。
“大家捧她，逗她，整些八卦，还不都是为了成为圈里的红人。”
“红人？”
莫苍茫久久失神，连黄明什么时候离开都不记得了。
……
他和她曾经相约古桥。
莫苍茫心中火热，他紧紧攥着一张纸，远远望着桥那边。
天生小雨，路人盛起了伞。他小心将纸藏在怀里，摩挲着桥的护栏。
雨越来越大，行人越来越少。
时间到了，莫苍茫一次次看见绫罗秀伞缓缓出现在桥头，他一次次露出微笑，又一次次目露失望，忍不住叹气。
一场好雨，大地披上了薄毯，嫩枝染上了新绿。
一场大雨，他迟疑着，还在等。
最终，落汤鸡一般的莫苍茫，将那张纸揉作一团丢掉，转身回家。
水面上，逐渐摊开的纸上，写着一诗。
墨迹变淡，最终全无。
……
书院花园里。
莫苍茫最终咧嘴一笑，他朝着江鱼雁挥挥手，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喜欢美丽不假，未涉世事的少年，更喜欢书中描绘的美好。
他渴望现美丽中的美好：善良、怜悯、正直……一切幸福结局的来源。
可是在他的眼中，江鱼雁的美逐渐苍白，空无一物。
除了那一晚，她绽放出，那种真挚而美好的感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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