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完结一
此为防盗章 苏幼芸从未与陌生男子离的那么近, 而且这人还那么好看, 只冲她一笑她就晕晕乎乎地点了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慌忙躲到了春菊身后, 埋着脑袋一直不敢看苏靖宛的脸色。
摇头叹了口气, 有些担心日后小妹会不会被美色所迷, 苏靖宛只能让春菊先送苏幼芸回府。
等把人送走后,两人出了东街, 挑了家酒楼进去。
“两碗阳春面, 一碟山药糕——”小厮吆喝着把东西摆在桌子上,接过铜板乐呵呵的离开了雅阁。
苏靖宛早就饿了,吃了几口才缓了过来,“王爷刚才举动实在容易让人误会。”刚才秋月走前问苏靖宛何时来接她,李文桓直接说他会送苏靖宛回家。弄的她连个丫鬟都不在身边,着实有些不好。
“你我君臣, 何来误会?”李文桓说的坦荡, 仿佛没把这个当作事,还夹了一块山药糕放到小瓷碟里推到苏靖宛面前,“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这个, 上次七师兄下山没买到, 这会补给你。”
苏靖宛瞧着面前的山药糕, 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好像有段时间确实喜欢这种糕点, 后来长大了, 对甜食也就没那么偏爱了, 不过看着李文桓亮晶晶的眼睛,又不忍心拒绝,夹起来放到嘴里,甜甜糯糯的,味道还不错。
“好吃么?”
苏靖宛点点头,然后就看到李文桓也夹了一块入了口,看着那舌尖伸出,添走了唇上的糕点屑,苏靖宛脸颊微微泛红,咳了一声移开了视线。
“还不错,但还是比我府上的差点。”
苏靖宛低头吃面,胡乱地点点头,没敢看他。
墨云敲门进来,呈给了李文桓一份密信。李文桓也未遮掩,当着苏靖宛的面打开来看,眉头越皱越紧。
“可是出了什么大事?”苏靖宛本不想问及书信上的事,但见他神色严峻,还是开了口。
李文桓直接将书信给了她,苏靖宛也没推辞,拿来借着光一目十行。
“真如你所说,淮县已有决堤之象。”淮县堤坝每年朝廷都拨款加固,如今汛期大潮还未到,理应不该如此脆弱。
“当地知府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受苦的只有那些百姓。”
李文桓将信拿回,让墨云带走毁了去。
“如今之际,最好还是去趟淮县。”只是明面上并未有险情之事流出,他若贸然提议,以皇帝多疑的性子,断会认为他刚回朝便结党隐私,“若真是赶不及,大灾大难后必有瘟疫,京城的守卫如此看来也要加守,朝廷的拨款赈灾粮草也要提前备下,但无论怎样,我都要去趟。”只有高官在场,下面拿下蝇营狗苟的腌臜事才能少些。
匆匆结束了这顿饭,回去的路上两人共乘一辆马车。
苏靖宛因为一直在想淮县之事,并没有在意李文桓手里什么时候多了个月白漆盒子,等盒子被塞到手中,才有些茫然地看向李文桓。
“你的生辰礼物。”
苏靖宛打开了月白盒子,竟然是一串小叶紫檀佛珠手串,金星满目琳琅,珠子光泽晶莹。
“这……”
“我见你眼底乌青还在,想你肯定还有些梦魇,这串珠子开过光,能镇压凶邪。”李文桓怕她不愿接受,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她很自然的将手串戴到了手上。
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忽而听到了马匹的嘶吼声。车夫猛然地停下马车,苏靖宛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去,李文桓眼疾手快,本能将苏靖宛揽进怀里,抬腿蹬住车壁,牢牢地稳住了身形。
“王爷恕罪,有人拦车。”车夫忙不迭地告罪。
“是何人拦车。”李文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时苏靖宛才意识到自己还在王爷怀里,耳朵顿时红了起来,慌忙挣脱了开。
“臣谢殊,求见桓王。”内阁侍读谢殊的声音从帘外传来。
李文桓见苏靖宛除了耳尖还带点粉色,面色已经如常,端坐在一旁,于是轻笑了声,掀帘而出。
谢殊曾在李文桓幼年时,嫌他顽劣又觉得此子可教,一直到他离宫前,都是他的老师。
“老师,”李文桓走出马车,看着孤身一人的谢殊,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您怎么在这?”
“前几日王爷同老臣说的淮县之事,昨日内阁收到了下面递上来的折子,河道决堤了。”
“什么!”车里的苏靖宛挑帘惊呼,这不可能,明明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不可能。
谢殊没想到车里还有人,一脸惊讶地看着说话的人,见是前些日子刚封的桓王家臣,而桓王也没有要避嫌的意思,只得继续道:“这处决堤并非淮县而是骊山县,两处同在清河边上,但骊山县人烟并不多,当初建堤坝也只是为了缓解下游水情。如今这处决堤,倘若淮县堤坝也出了问题,这可是非同小可。老臣希望王爷能去那淮县一趟,监督修坝。”
李文桓皱眉,说道:“老师,我如今只是个刚回来的王爷,这事大可以找二哥或者其他皇子来做……”
“昨日我已将折子递了上去,但圣上并未重视,只减免的骊山县未来一年的杂税。”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这是趟没有油水的差事,皇帝都不重视,当然无人愿意去做。
这处巷子很少有人走动,但赶庙会的人已经66续续往回走,李文桓沉声道:“老师且回去,容我想想怎么同父王说,我这冒然提出,很是不妥。”
“老臣有一办法……”谢殊俯身向前,低声将计划说了一遍,李文桓听着,觉得可行。
回到清宛阁,苏靖宛洗漱完躺在床上,想着刚才谢殊的话,明天早朝由谢殊再次上奏决堤之事,并由他下属出来将淮县之事也说上一说,若是顺利,皇帝会当场选派官员过去,到时候李文桓可以借此揽下。
无意间碰到手腕上的佛珠,苏靖宛将手腕伸到面前细瞧,这珠子通体圆润,像是被经常捻动,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夹杂在檀香里的其它香气,应该是高僧时常带在身边的东西,李文桓竟然舍得给了她。
带着这个念头,苏靖宛睡了过去。
第二日刚下早朝,苏义俞脸色阴沉的回到家,大步走到清宛阁,还没进去就和从里面端着茶水出来的家丁撞了满怀,看到衣服上的茶叶渣滓,苏义俞的脸色越难看。
等苏靖宛知道这事出来的时候,苏义俞正对着家丁了一通好大的脾气,“杖责二十棍。”
“父亲,他是无心之失,您这责罚太重了。”
苏义俞瞪着苏靖宛,“好好好,你在府外有桓王这个靠山了,父亲的话也敢顶撞,你看那桓王接的差事,我看你还能跟着他逍遥几日。”说完甩袖离开。
听父亲这话,难道李文桓的事成了?苏靖宛唤来春菊让她去外面打探一下。
不多时春菊回来,说外面都传开了,“桓王殿下接了个差事,去骊山县安抚灾民。”说到这,春菊有些犹豫,看着苏靖宛小声说道,“都在说不知道的以为骊山县多重要,其实是桓王爷不得宠。”
这些风言风语加上刚才父亲的话,李文桓的事应该是办成了。苏靖宛盘算着等李文桓去了骊山县那些日子,自己留在京城能做些什么。
秋月这时进来了,“前院过来人说岳太医来送药了。”
苏靖宛眉毛一挑,这才想起岳千这个人可以给李文桓带上,以他的医术,到了骊山县若是现什么疫情可以及时医治。
等了也就一盏茶的功夫,苏靖宛便走了进来。岳千打开药箱,将数十瓶药丸拿了出来。
“这些够苏府上下全部人的。”说着合上药箱一拱手,“岳某东西已经送到,就先离开了。”
“岳太医,这药不过这几瓶,你却花了五六日的时间,可是这药丸很难做?”
岳千摇了摇头,“我先制了药给外面灾民,还有富裕就给了门口守卫,之后才将这些拿来苏府。”城外灾民越来越多,岳千每日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研究新药,希望能预防一些不必要的疾病。
“城外这些灾民,都是先于洪水逃出来的,”苏靖宛看着岳千神色倦怠,知道他这几日劳累,“而骊山县那边决堤,若是没大夫过去,恐怕会比城门口这边严重数百倍。”
闻言,岳千一愣,转而一想,开口道:“苏小姐莫不是想让我随那桓王一起去骊山县?”
苏靖宛直接点头,“桓王手下可用之人不多,这次恐怕带上的太医也没有几位。”若是真的出了瘟疫,当然太医越多越好,她还不想刚认的新主死在那。
岳千思索了会,应了下来,“待我回去准备一下。”
送走了岳千,苏靖宛想着这事也要同李文桓说一声,便直接去了桓王府。门口的管事见了她,有丝犹豫,还没等放人进去,站在门口的苏靖宛就看到二皇子李清珏从里面出来。
苏靖宛确实饿了,接过油纸凑上前闻了闻,味道还不错,于是开始埋头吃了起来。
“别看王爷不吃荤的,狩猎却是一把好手,”秋月见苏靖宛吃的欢喜,解释道,“几个侍卫一起出手也没王爷一人射的多。”
看来这人在和尚庙也没少练习,苏靖宛边吃边撇嘴,还以为是个淳朴善良被逼回宫的小可怜,原来早就存了别的心思,不过上辈子好像也没干出什么大事,到她死前还是宫里的一位高僧。
将剩下的骨头用油纸包好,苏靖宛下车消食,寒山抱着剑站在她马车旁,见她出来就要跟着。“你去吃点东西歇会,这边左右都有官兵在,放心。”
寒山瞧了瞧不远处休息的官兵,这才点头离开。
虽然那些官兵离的不算太远,但是他们三三两两围坐一起聊天的声音都不大,怪不得她刚才一直都没有被吵醒。
为了防止夜间野兽来袭,不远处还有一摊篝火,有个光头在那里反着光。说是光头也不准确了,李文桓还俗有了一段时间,脑袋上已经长出了一些短,但是遮不住头皮,此时又将帽子取下,怎么瞧着还是小和尚的样子。
见苏靖宛过来,李文桓将手中最后一些馒头丢进嘴里,冲她勾了勾手,让她坐到他边上。
“王爷这自己吃素,却给底下的人吃荤,微臣还是第一次见到。”苏靖宛也不嫌弃,撩开下摆坐到了旁边的石头上。
“只有干巴巴的馒头他们哪里有力气赶路。”拍掉了手中的馒头屑,李文桓问道,“这般行路你可还能吃得消?”
苏靖宛挑眉,也不知道是谁害她现在这样,“多谢王爷关怀,微臣确实吃不消,马车太硬,鸡腿没盐,浑身是汗也没地方洗澡。”
本只想调戏下李文桓,看他如何接招,想不到他只是点点头,然后不再言语。苏靖宛哼了一声,转脸不再看他,瞧着远处的黑漆漆的林子呆。
“这次去骊山县只是顺道,真正要去淮县查账恐怕不易,如果有什么危险,你就跟墨云走。”骊山县毕竟只是个小县城,如今大坝决堤当地知府肯定难逃其咎,查起修坝的款项也不会太困难,而淮县不同,本就是鱼米之乡,朝廷每年给的修坝银子绝不是小数。
这次他只接了圣旨去骊山县,就明里暗里来了多方人劝阻、告诫、威胁,这淮县绝不简单。
“王爷虽说骊山县小,可是它在淮县下游,俗话说苍蝇腿也是肉,若有人真的贪了修坝银两,这骊山县也绝对不会放过。”听他言辞真切,苏靖宛也不好再置气下去,同他分析了起来。她记得上辈子淮县决堤之事,后来受罚的是县衙所属的青平郡抚台,到时候可以旁敲侧击和李文桓说一下。
李文桓点头,觉得有理,随叫来墨云吩咐了些什么。秉着非礼勿听,苏靖宛拍拍屁股起身,带着秋月在周围转转。
寒山不一会就跟了过来,苏靖宛就更加放心,往林子里走了去,直到听不到外面人聊天,这才停了下来,盯着寒山看。
被看的有些毛的寒山终于顶不住,开了口道:“大小姐,怎么了?”左右无人,寒山也就没有改口。
“我爹是不是吩咐了你什么?”一路上寒山话都很少,只有刚才她下车的时候,他要说些什么,可是李文桓离的太近,苏靖宛怕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这才将人引到了这里。
“老爷说,让大小姐您到了骊山县后少看少说少做,如果真的有事,去青平郡找张梁张师爷。”
苏靖宛眉头微微皱起,张梁这个名字她从未听过,应该和这次贪污案没有关系,但是父亲为什么会让寒山和自己说这些,当面为何不说。
“老爷说,只有小姐问了,我才能告诉,若您只是去了就回,也就没必要那么麻烦。”寒山如实说道,“老爷不想您涉险。”
又转了一圈,苏靖宛才走出林子,迎面就看到李文桓正往这边走。
“你去林子里很久了。”
“王爷担心我?”苏靖宛笑了下,“多谢王爷关心,我就是吃的有些积食,去里面走走。”
见李文桓没有其他事,苏靖宛行了一礼,直接带着人回到了自己马车。掀开帘子,苏靖宛一愣,里面被人重新布置了一番,三颗夜明珠将整个车厢照亮,本来只铺了一层竹席的地面也被人垫上了羊毛毡子,软软的,很是舒服。
苏靖宛转脸瞧了瞧停在自己马车前的李文桓,嘴角扬起,“谢谢王爷。”
看着苏靖宛上了车,李文桓也进了马车。墨云替李文桓将夜明珠都用遮板挡住,只留了一颗,屋内顿时暗了下来。
“主子,您和对她这般好?”
准备歇息的李文桓睁开了眼,见墨云十分不解,只好开口道:“她与我幼年相识,再次见面我又利用她提前回了京城,佛家有言,有因必有果,有德必有失,我不过还一些给她,抵消一部分福报罢了。”见墨云还要说什么,李文桓摆了摆手,“这次淮县之事,我觉得有些蹊跷,才会将她带来,你不必多想。”
墨云见李文桓不愿再说此事,只能作罢,出去之前还是有些忍不住道,“主子,除了宫里的兰妃娘娘,老宁国侯的仇,您也要记得。”
知道自己说这话已是僭越,墨云说完便直接下了马车。李文桓躺在车上,想起了外公还在世的时候,叹了口气,一整夜都辗转反侧,天快亮了才睡下。
后面几日,苏靖宛明显感觉到李文桓在避着她,虽说还是像往常那般叫同她说话,但却很少叫她去车里聊风土人情,连吃饭的时候都避开了她。
憋屈了好几天,等到了骊山县,见了县官苏靖宛直接躺倒了房间里,连晚上的接风宴都没有参加。
她是想不通了,前一晚还记得给她铺毡子的李文桓,怎么睡了一夜竟然变了样,在床上又滚了一圈的苏靖宛气的直哼哼。
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可是享受过了李文桓的关心之后,忽然对她的冷淡,让苏靖宛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苏大人,小的给您送洗澡水来了。”门外的声音突然响起,苏靖宛一愣,自己好像没叫人送水。
秋月将门打开,几个府里的下人将热水抬了进来。
“苏大人洗好,让人去下房那边通知一声,小的们再将这些抬走。”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苏靖宛看着还在冒烟的木桶,陷入了沉思。
县官府衙的正厅,杯觥交错,李文桓自持王爷身份,谁人来敬酒都请抿一口,也无人感言,等喝了一圈下来,他不过只喝了半杯酒,敬酒的人倒是倒了几个。
见骊山县知县喝的有些面红耳赤,李文桓对他举起了酒杯道:“本王一路过来,现路上虽有水患但是流民很少,这是知县的功劳,小王敬知县一杯。”
知县姓姜名单,此时已经有些上头,听到李文桓如此夸他,立刻乐的合不拢嘴,举起酒杯,“哪里哪里,下官只是做了本职,本职。”说完就一口闷了下去。
“那知县同小王说说,是如何让那些良田被淹的农民不哭不闹的?以后小王若是遇到这种情况,也好效仿一番。”
“那些农民撒泼起来可是无法无天,下官抓了几个带头闹事的,打了几板子丢到狱里,其他的便也就老实了。”知县这话说完,一桌子上的人都静了下来,
“大胆!无辜百姓岂可胡乱关押!”
一个师爷模样的人慌忙接了话,“王爷息怒,姜大人是喝多了,没有把话说明白,那些失了良田的农户已经给了银子安抚,是他们太过贪心,还想再多要些好处,这才关了他们。”
姜单此时已经被吓的酒醒,急忙跪了下来,“是、是的,那些刁民想多拿朝廷的银子,才被本官关进了狱里。”
李文桓见他都如筛糠,面如土色,心道这人的胆子也不过如此,慢声问道:“真的是这样?”
姜单不停点头,口中答曰是,好半天才听到桓王让他起身回话。刚擦了擦汗,以为蒙混过关,就听到桓王说道:“本王想去狱里见见这些人,知县大人安排一下。”
苏靖宛自是不会反对,让春菊去备一些瓜果点心,两人便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亭下自是凉爽,清风穿亭而过,还带着一些湿气,苏靖宛坐在石凳上,明显舒服了许多,惬意的眼睛都要眯上了。
耳畔有人轻笑了一声,苏靖宛刹时想起亭中还有一人。
苏靖宛睁眼,看到李文桓在打量两侧的下人,便让下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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