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托付
姜千月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掌，看着边小蚁道：“把先天魂玉拿来吧。”
边小蚁看着躺在地上，断了一手一腿的卖糖葫芦老人，要求道：“先把他的伤口止血，否则他活不成了。”
姜千月俏脸冷了下来，道：“我说过，只答应你一个条件，现在你还是先把魂玉给我吧。他一时半刻死不了。”
边小蚁忍住心中怒气，伸手一抛，先天魂玉离手飞出。
姜千月脸色一变，玉手轻挥，先天魂玉落入掌中。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命火透入魂玉，仔细感应，脸露喜色，自语道：“果真是先天魂玉！好浓郁的纯阴之气！”
边小蚁指着地上的老人，催促道：“现在可以帮他治伤了吧？”
姜千月美眸瞥了他一眼，道：“你急什么，等我先封印了你的修为。不要闪！”
她的手掌闪电般探出，在边小蚁肩头、胸口、腹部连拍三下，三道冰寒而又精纯的命火涌入，封闭了他的经脉。
边小蚁身体微微一晃，只觉得体内命火被压缩到丹田之中，难以动弹。
姜云天手中到提着小女孩，提醒道：“姐姐，这家伙肉体十分强横，还要加一层防备。”
他一挥手，有侯府护卫拿来一副精钢打造而成的镣铐，铁链足有鸡蛋粗细，闪烁冷幽幽的金属光泽。
哗啦！
那护卫毫不客气地反绑边小蚁双手，用精钢镣铐把他手脚牢牢束缚。
边小蚁只觉得身上一沉，这副镣铐重量足有上千斤，换做普通人带上，站都站不住。
他一动不动。
那护卫踢了他一脚，骂道：“不长眼睛的东西，竟敢得罪小侯爷！有苦头等着你去吃！”
边小蚁里也不理，目光盯着姜千月，道：“现在可以救人了吧？”
姜云天忽然大笑了起来，咬着牙对边小蚁道：“这老家伙反正也活不成了，没必要浪费我们的命火救他。”
边小蚁愤怒，道：“你们说话不算数！”
姜千月淡淡道：“我可没答应过你要救人。”
边小蚁心中一片冰凉，这手段很辣的女子，连手下卖命的护卫，都说杀就杀，果然无情而不可信。
姜云天脸上忽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一只手捏的指节咔咔直响，对边小蚁道：“我曾说过，要你跪在我面前，双手奉上你的先天魂玉。现在你只做了一件事情，交出了魂玉，还欠我一跪。赶紧跪下吧！”
边小蚁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士可杀不可辱！
姜云天见他神色倨傲，毫不理会自己，恶向胆边生。
“小叫花！到了如今你还要装清高！不跪下，我立刻就杀了这老东西！”
他一把扯过那玄铁卫尸体手中的腰刀，指着昏迷在地的老人。
刀上还沾着老人的血，顺着刀尖一滴滴地落在他胸口衣襟上。
这玄铁卫平素跟着姜云天鞍前马后，溜须拍马，颇得他的欢心。
今日被自己的姐姐打死，姜云天不敢火，只能迁怒边小蚁。
准备狠狠折辱他一番，出胸中一口闷气。
边小蚁沦为阶下之囚，却不愿被折辱，转过头，一言不。
姜云天脸上路出疯狂之色，忽然手起刀落，狠狠插入老人胸口。
老人缓缓睁开暗淡的眸子，松弛的脸颊微微一阵痉挛，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嘴角一股股黑血不断涌出。
边小蚁听到声音，霍然转头，看到这令他悲怒交加的画面，怒吼道：“你这畜生！”
忽然，被姜云天到提在手中的小女孩，猛烈挣扎，他猝不及防，一下被挣脱。
砰地一声，小女孩头下脚上，额头撞在地上，立刻肿起一个大包。
然而，她却恍若味觉，漂亮的大眼睛里蕴满了泪水，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爷爷！爷爷！……”
小小的身体，跌跌撞撞，扑到老人身上，搂着他的脖子，雪白的小手史进擦着从老人嘴角溢出的血水。
看着插在老人胸口的腰刀，不知所措，无助的哭泣。
凄惨的哭声，让边小蚁心如刀绞。
他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呆呆站着。
远处屋顶上，围观的修仙者人群中，微微引起一阵骚动。
不少人心中鄙夷这姜云天，居然下手杀害一个凡人。
老人浑浊的眸子里，忽然换出异样的光彩，抖抖索索地伸出手，满脸慈祥而又爱怜地抚摸着小女孩的秀，为她擦拭着大眼睛里涌出的泪水。
嘶哑微弱的声音轻轻地道：“葫芦而，可怜的孩子啊。你从小被父母仪器，跟着爷爷，爷爷没本事，不能让你吃好的、穿好的……咳咳……”
说到这里，他口中连连咳血。
小女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小脸上挂满泪水，慌张地道：“爷爷，爷爷，你不要离开葫芦儿，葫芦儿舍不得你！呜呜……”
老人眼角也有晶莹溢出，满是遗憾地道：“乖孩子……爷爷答应过年给你买一条漂亮小裙子，钱都准备好啦……可惜啊，爷爷不能亲眼看你穿上啦……”
小女孩伤心地呜咽着，大眼睛通红，泪珠儿不停滑落：“葫芦儿只要爷爷陪着，不要漂亮小裙子……呜呜呜……”
老人疼惜地摩挲着小女孩的额头、眉毛、鼻子、耳朵，似乎是想把她的轮廓深深刻印在灵魂深处。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喃喃道：“葫芦而啊，爷爷不能陪你长大啦……唉……可怜的孩子，没有爹娘，一个小姑娘，可怎么活啊！谁给你衣服穿，给你饭吃啊……谁给你讲故事，哄你睡，晚上给你盖被子啊……”
小女孩嗓子都哭的嘶哑了，细细的胳膊史进搂着老人的脖子，泪水沾湿了老人的脸庞：“爷爷，爷爷！葫芦儿不要小裙子，葫芦而要陪爷爷卖糖葫芦……”
老人瞳孔渐渐涣散，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心中却依旧牵挂着，喃喃道：“爷爷答应过年给葫芦而买漂亮小裙子的……漂亮小裙子……葫芦而的……漂亮小裙子……”
忽然，他猛地睁大眼睛，即将涣散的瞳孔中，倒映着边小蚁的影子，干瘪的嘴唇微微蠕动，微不可闻地叫道：“小哥儿……求……求你帮我……帮我照顾……葫芦而……”
老人此刻眼里只能看到边小蚁，至于其他，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力气去思考了。
他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灵魂之火不断摇曳，然而，心中始终放不下！
放不下那个自己从妓院后门捡回来的小女婴！
放不下那个自己天天喂她吃米糊的小家伙！
放不下那个叫自己“爷爷”、乖巧贴心的小丫头！
……
边小蚁忽然从呆愣中惊醒过来。
老人声音虽然低弱，却仍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如同惊雷般让他浑身颤抖。
那一句句朴实充满慈爱的话，一下子让边小蚁泪流满面。
“老人家，你放心，我一定替你照顾好小妹妹！”
边小蚁用力点头，含泪答应。
老人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含笑，溘然长逝。
“爷爷！”
一声悲泣，如杜鹃啼血，撕心裂肺，纵然是铁石心肠之人听了，都要落下眼泪。
远处屋顶，一个女性修仙者见到这一幕，再也忍耐不住，转过身，捂着脸哽咽起来。
小女孩伤心过度，竟然晕了过去。
然而，她一双小手仍旧仅仅搂着老人的脖子，不肯松开。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还想照顾谁？”一个充满讥诮的声音传来，冷库而张狂。
边小蚁霍然抬头，死死盯着姜云天，目光如同一头要择人而噬的凶兽。
一句冰冷不含丝毫感情的话语，如同冰渣扎入心头，一字一顿从边小蚁口中吐出：“我！！誓！我！要！杀！了！你！”
姜云天张口想要大笑，忽然迎上他那两道充满凶戾气息的目光，如同来自九幽之下复仇魔鬼的凝视。
。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上头皮，让他有一种如坠冰窟般的窒息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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