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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无效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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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芷军年幼,不知道死是什么概念,杨芷利和杨芷红晓得死是什么概念,他们听到父亲说妈要死了,不敢有半秒钟的耽搁,赶忙从床上跳下来,直奔母亲的卧室,站在卧室里,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才好。&1t;/p>

        渝晓梅脸色灰白,气如游丝,眼看就要死了,杨楚林非常着急,狠狠地骂杨芷利,说:“你还愣着干嘛?你赶紧去请毕摩,睡得像一条死猪,连妈得了重病要死了都不知道,还不快去!”&1t;/p>

        杨芷军这时也走进了母亲的卧室,他用疑惑的眼神望着睡在床上的母亲,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火,在他的眼里,睡觉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是简单不过的事情,母亲睡在床上,睡得稳稳的,父亲为什么要火骂人呢?&1t;/p>

        杨楚林没有骂这个儿子,在杨楚林的眼里,他还小,小到不知道死亡是个什么概念,既然如此,骂他有意思吗?没有意思的骂还不如不骂。杨楚林弯下腰抱起渝晓梅,说:“晓梅,晓梅,请你你醒醒,请你赶紧给我醒了过来,你这是在搞哪样?你莫要用装死来吓我,我胆子小,经不起你吓唬。”&1t;/p>

        渝晓梅微微地睁开了眼睛,她望了望老公,跟着闭上了眼睛,把头耷拉到了半边,杨楚林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他用手探了探老婆的身子,感觉老婆的身子有点凉,赶忙叫杨芷红去烧水,说:“你赶紧去烧水,要快,一分钟也不要耽误。”&1t;/p>

        杨芷红赶忙跑向厨房,扒开了沤在火灰里的木头,木头跟着燃了起来,架在三脚架上的铜壶跟着吱吱地响了起来。铜壶是架在三角架上的,三角架下是木头,是被火灰掩盖的木头,铜壶里的水随时处于即开的现状,现在火灰被扒开,木头燃烧起来,不分&1t;/p>

        过了一会儿,铜壶里的水烧开了,气体冲开壶盖,热水从壶口溢流出来,落到火灰里,溅起了不少的尘灰。杨楚林看到老婆脸色惨白,牙关紧咬,心知再不立刻加以施救,老婆会马上死去的。杨楚林顺手拿起桌上一根挠痒的小木棍,撬开渝晓梅的嘴,叫杨芷军放出小鸡,朝渝晓梅的嘴里撒尿。&1t;/p>

        边寨村没有医生,村民平时生病都是请毕摩,毕摩不仅会念经,还懂草药,人们得病要么请毕摩用中草药医治,要么请毕摩念经避邪,把邪气从病人身上祛除出去,有时候会有效果,有时候没有效果,无论遭遇怎样的情形,村民都是不会去怪罪毕摩的。&1t;/p>

        毕摩是村民心里的神灵,谁又敢对神灵不敬呢?谁又敢得罪神灵呢?谁也不敢拿自家的生命开玩笑,因为在村民眼里,谁不尊重毕摩,谁敢得罪毕摩,谁将是恶魔,这种人是要受到村民嘲笑甚至攻击的,这种人如果得病去请毕摩,不计较的毕摩会给他们医治,计较的毕摩不会给他们医治。&1t;/p>

        如果人处于昏迷之中,村民也会拿童子尿促使昏迷之人醒过来,这种方法尤其适合从高处摔下来的人,效果非常好。杨楚林看到老婆处于昏迷之中,情急之下想到用童子尿促使老婆醒过来,就叫儿子朝老婆嘴里撒尿。&1t;/p>

        喝了童子尿的渝晓梅,脸色由白转红,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望着杨楚林,望着杨芷军,说:“楚林,你总算回来了?我的心里好苦啊!”&1t;/p>

        杨楚林不晓得老婆说出的好苦的具体含义,以为老婆为这个家,为这个家的孩子吃了苦,受了罪,他不知道老婆除了为这个家担心,还在为李云生和儿子李天明担心,她心里的负荷到底有多重?杨楚林不晓得,渝晓梅晓得。&1t;/p>

        杨楚林爱恋老婆,就是出门在外挣钱的时候,心里也是想着老婆,无时无刻想着老婆,他可不希望自己中年丧妻,何况家里有五个孩子,他是这个家庭里的主心骨,老婆也是家庭里的主心骨,他们都是不能离开这个家的。&1t;/p>

        渝晓梅说过这话,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两只眼睛的角落里凝结了两颗眼泪,眼泪浑浊而硕大,隐含了诉说不清的伤痛。&1t;/p>

        渝晓梅是李云生的初恋情人,她是被迫嫁给杨楚林的,但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她喜欢上了杨楚林,喜欢上了与杨楚林共同组建的家并为这个家操心。&1t;/p>

        在边寨村,女人背叛爱情是要受到良心谴责的,是要受到道德审判的,渝晓梅心里很清楚,她不愿意背叛爱情,更不愿意背叛这个家庭,然而面对曾经恋人遭遇到的苦楚,渝晓梅不能无动于衷,在她的想象里,李云生没有后代,死了以后进不了祖坟,那是何等凄惨的事情啊!&1t;/p>

        或许李云生因此跳了石门关舍身崖也说不准,渝晓梅可不想曾经的恋人心里有阴影,遇事想不开,更不想曾经的恋人因为想不开而死去。&1t;/p>

        接受良心的谴责和道德的审判,跟拯救李云生夫妻性命相比孰轻孰重?自然是后者更重了,正是这个基点使得渝晓梅接受了李云生,在心理上没有背叛爱情,在生理上背叛了爱情,渝晓梅生活在感情矛盾的漩涡之中。&1t;/p>

        渝晓梅的嘴微微地张开着,她想说话,然而她能说什么呢?是对生活的眷念?是对老公的眷念?还是对家庭的眷念?更是对背叛爱情之后的忏悔?渝晓梅不说出来,杨楚林自然就不会明白,然而杨楚林愿意明白的是,老婆的临终遗言对于他以及这个家庭来说是重要的,是特别重要的。&1t;/p>

        杨楚林渴望老婆在弥留之际能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哪怕是对他的不满,甚至是对他的叱责,他也愿意听,愿意承受。杨楚林用热毛巾给渝晓梅洗了脸,揩抹干净老婆眼角的泪水,用热辣的水温激老婆的生命之气,使得即将离开老婆身体的生命之气重新回到老婆的体内,说:“你呀,真是狠心,我们说好的,说好要同生共死的,你怎么能这样啊?”&1t;/p>

        杨楚林说过这话,眼见老婆双目紧闭,气若游丝,担心老婆就此离去,自己今后要独自承担起家庭责任,泪水便溢出了眼眶,淌过脸颊,淌到唇角,潜入了他的嘴里,杨楚林感觉到了自己眼泪的苦涩。&1t;/p>

        杨芷军看到父亲流泪,心里顿时惊慌起来,扑到母亲床前,大哭了起来,这时候,毕摩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床前,拎起渝晓梅的眼皮揪了几下,摇了摇头,说:“不要说是我,就是玉帝神仙也医不好了,赶紧准备后事吧!”&1t;/p>

        毕摩是怀有医术的,有时候他们用念经驱鬼,用念经驱邪去挽救人们的生命,主要是激人们对生活的意志,最终激活人们生命之气的还是药物,他们掌握了别人没有掌握的药物,巫术只是掩饰药物治疗一种手段。&1t;/p>

        人们看到毕摩把病人治好了,以为是巫术之功,产生了对毕摩的敬畏之心,产生了对神的敬畏之心,不敢对毕摩有丝毫不敬,而是把毕摩奉为神灵,现在毕摩说出准备后事,杨楚林就把手伸向渝晓梅,探到渝晓梅的身子已经冰凉,心知老婆已经死了,心里更加悲伤起来,眼泪由流出眼眶变成了飞出眼眶。&1t;/p>

        毕摩从带来的挎包里拿出几颗银针,分别插进渝晓梅的颈脖,用手紧紧地掐了渝晓梅的人中,但是渝晓梅没有丝毫的反应,毕摩把银针从渝晓梅颈脖里抽了出来,接连叹了几口气,说:“毕摩可以救治病人,但毕摩不可以救治死人,你老婆死了,你老婆已经死了,赶紧准备后事吧?”&1t;/p>

        毕摩说死了,就是死了,三个孩子听毕摩说母亲已经死了,他们再也没有母亲了,当即齐声哭了起来,毕摩俯下身子,仔细察看,说:“我想看看死因,活得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呢?这也太快了吧?”&1t;/p>

        人总是要死的,但死的方式各有不同,毕摩想探知渝晓梅的死因是想给杨楚林一个说法,是想给边寨村民一个说法,给死者一个交代,不说尽善尽美,也要说得过去。在毕摩眼里,渝晓梅之死是急促的,在村民眼里,渝晓梅之死属于短命,既然是短命而死,村民就要探知短命而死的缘由,毕摩的话可以打消村民的疑虑。&1t;/p>

        人活着要讲脸面的,人死了以后也是要讲脸面,有时候,死者的脸面比生者还要重要,这是促使毕摩探知渝晓梅死因的理由。毕摩从挎包里拿出一根银筷,插进一个竹筒里浸泡了一会儿,抽出来,插进渝晓梅的嘴里,三两分钟之后,毕摩把银筷从渝晓梅的嘴里抽了出来,拿到灯前仔细看了看,说:“不是中毒,可以肯定不是中毒。”&1t;/p>

        毕摩接着检查了渝晓梅的身体,说:“没有外伤,肯定不是他杀,那么死因究竟是什么呢?应该是过分的操劳,是长时间过分的操劳,平时不爱护自己的身体,晓不得按时休息,终至于得了急病而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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