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岌岌可危
“还说没有？这是你拍给钱先生的电报，你自己看看吧！”花海棠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电报，丢给许天乐，声色俱厉地说：“你更换笔迹，到邮局电报谎称报馆有重要事务要处理，诓骗钱先生回温海，你们在半路设下埋伏，实施暗杀，是不是这样？”&1t;/p>
许天乐惊恐万状地说：“不，不是……我……我没有……”杜子龙阴沉着脸说：“铁证面前，你还想抵赖？依我说呀，这事根本不用审问，宰了他，把他大卸八块，扔到江里喂鱼算了！”许天乐惊恐地求饶：“啊，饶命，饶命……”&1t;/p>
花海棠冷笑一声说：“要我们饶你一命可以，只要你老老实实把事情交代清楚，我们可以饶你不死！”杜子龙怒喝道：“哼，你既然不想死，那就痛痛快快地说！”“他不肯说，那就由我来说吧！”钱乾文阴沉着脸走进地下室，冷冷地说道。&1t;/p>
“啊，钱先生……你……”许天乐一见钱乾文，惊得魂飞天外，恐惧地瞪着钱乾文，吓得浑身抖。&1t;/p>
钱乾文冷冷一笑：“我没死，你感到很意外吧？说，你是怎么认识黄曼莉和梁思铭的，是怎么在财色的引诱下成为调查科内线的，又是怎么出卖我，拍那份电报企图杀害我的？你要老实交代，不许有半句谎言！”&1t;/p>
花海棠怒目而视：“对，你说了，我们可以考虑饶你一命，放你一条生路！”&1t;/p>
“我说……我说，钱先生……我该死，我不是人……你饶了我吧……”许天乐惊恐万状，突然伏在钱乾文脚下，嚎啕大哭，声泪俱下地痛哭哀求……&1t;/p>
“……我已经将调查结果报告给南京了，徐主任要我们立即逮捕梁思铭，然后押回南京审讯！”湖州会馆房间里，孙丽英玉体横陈地歪在床上，媚眼如丝地凝视着身穿睡衣坐在椅子上的洪小鹏说。&1t;/p>
洪小鹏一惊：“这么说……你们就要回南京了？”孙丽英幽幽地叹息一声：“是啊，我们要回南京了，这意味着我就要和你分手了，没想到我们相爱的日子那么短，心里真舍不得你……”洪小鹏嗤笑说：“不会吧，你有那么痴情吗？”&1t;/p>
孙丽英一骨碌坐起：“洪小鹏，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洪小鹏嘻嘻一笑：“不是我怀疑你的感情，而是……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你要走，我又不能留你，你也不可能为我留下，那只能顺其自然了。”孙丽英疑惑地问道：“难道你对我没一点留恋吗？”洪小鹏苦笑着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留恋有什么用呢？”&1t;/p>
孙丽英下床走到茶几旁坐下，有些作伤感地说：“不过，你说的也是大实话，这是无可奈何之事，还不如洒脱些。”洪小鹏思索地问道：“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抓捕梁思铭呢？”&1t;/p>
“明天下午！”孙丽英凝重地说。&1t;/p>
“……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是许天乐给你拍电报，骗你回温海，调查科特务在海宁翁家埠大闸拦截，对你实施暗杀……”花海棠和钱乾文、杜子龙坐在花公馆书房一起商讨议事，若有所思地说。&1t;/p>
钱乾文恨恨地说：“这帮狗特务太凶残了，尤其是那个狗日的梁思铭，简直丧心病狂，我饶不了他！”&1t;/p>
“对，血债血偿，雅心不能白死，我们一定要为她报仇！”&1t;/p>
“好吧，那就先杀了许天乐为雅心报仇再说吧！”&1t;/p>
“干爹，你说怎么处置许天乐？”&1t;/p>
“这事交给我了，给他个全尸吧！”&1t;/p>
正说着，钱乾武领着洪小鹏走了进来。&1t;/p>
花海棠意外地问：“小鹏，深更半夜的……你怎么来了？”洪小鹏说：“师姐，我有重要事情向你禀报！”花海棠一怔：“哦，什么重要事情？”洪小鹏说：“孙丽英说，明天下午他们就要逮捕梁思铭！”花海棠欣然地说：“是吗，这么说……梁思铭的末日到了……”杜子龙抚掌笑道：“好啊，既然他们自己狗咬狗咬起来了，我们倒也省心！”&1t;/p>
钱乾文不无遗憾地叹息说：“只是这么一来，我们就不能对他报仇雪恨了，何况按他所犯的罪行，罪不至死，南京方面最多也只能判他几年徒刑……”花海棠沉声说：“那就让他多受几年罪，等他坐完牢出来，我们照样可以收拾他！”杜子龙站起身来：“对，时间不早了！青青，我们该送许天乐去见阎王了！”花海棠振奋地说：“好吧！干爹，就让小鹏跟你去吧，我备下酒宴等着你们！”&1t;/p>
许天乐捆绑着被扔在地上，已经疲惫不堪，昏昏沉沉地睡去。地下室的门嘎然打开，杜子龙和洪小鹏走进门来。许天乐听到动静，睁开眼睛，惊恐地望着杜子龙和洪小鹏。杜子龙和洪小鹏也不说话，一起上前，一把将许天乐从地上拉起。&1t;/p>
许天乐惊骇地说：“你……你们要……要干什么？”杜子龙冷笑地说：“这深更半夜的……什么时候了，还能去干什么，只能带你去见阎王，你想喝酒吃肉也只好由阎王陪你了！”洪小鹏笑嘻嘻地说：“对啊，走吧！”&1t;/p>
许天乐吓得魂飞天外，恐惧地叫道：“不，不，我不走，我……就在这儿待着，哪儿也不去……不去……”杜子龙不屑地笑笑：“不想离开这儿？这可由不得你！小鹏，把他拖出去！”&1t;/p>
洪小鹏一把抓住许天乐，就要往外拖。&1t;/p>
许天乐干脆往地下一躺，赖着不走：“不，不，我不去……我要见……钱先生，让我去见钱先生……”“钱先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杜子龙笑笑，拿过一块破布，一把塞进许天乐的嘴里。&1t;/p>
许天乐嘴被塞住，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地拼命挣扎。杜子龙又拿了一只麻袋往许天乐的身上一套，与洪小鹏一起把他装进麻袋里，扯着麻袋把许天乐拖出地下室……&1t;/p>
星月无光，夜色茫茫。&1t;/p>
在雪亮的车灯照耀下，洪小鹏驾驶着轿车沿着海堤，一路颠簸着徐徐驶来，在海边缓缓停下，杜子龙和洪小鹏从车上下来，站在海堤上察看了一下四周的动静。&1t;/p>
浩瀚的大海波涛汹涌，黑浪滔天，大浪一个接一个地席卷而来，猛烈地拍打着堤岸，出“哗哗”的巨响。&1t;/p>
洪小鹏征询地问道：“师叔，你看这儿怎么样？”&1t;/p>
“好，就这儿了！”杜子龙点点头，沉声说着和洪小鹏一起走回汽车旁，打开后备箱，抬着在麻袋里挣扎不止的许天乐，走上海堤，一起用力抛入大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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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好，好……下午我在办公室等你，好，好……”梁思铭手拿话筒接听完电话，搁下话筒，在椅子上坐下，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悠闲自在地吐吐着烟圈。&1t;/p>
“特派员，特派员……”黄曼莉神色慌张地匆匆跑了进来。&1t;/p>
梁思铭一怔：“黄小姐，什么事儿……这么慌张？”黄曼莉禀报说：“特派员，刚才警察局打来电话，说今天在海边捞上来一具浮尸，看情形很像许天乐……”梁思铭一惊：“许天乐……”黄曼莉惊慌地说：“对，他已经几天没有消息，我估计他……有可能遇害了……”梁思铭悚然地说：“走，我们去看看！”&1t;/p>
海边滩涂上围着一群人，几个警察正在查验，一辆轿车疾驰而来，嘎然停下，梁思铭和黄曼莉下了车，急急奔了过来，分开围观的人，挤了进去。&1t;/p>
地上摆着一具用被单盖着的尸体。&1t;/p>
黄曼莉和梁思铭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走上前去，揭开被单一看，又惊慌地连忙盖上，梁思铭用征询的眼光望着黄曼莉，黄曼莉黯然地点了点头。&1t;/p>
梁思铭向黄曼莉丢了个眼神，黄曼莉会意地从人群中退了出来，与梁思铭一起默默地走向停在一旁的轿车。&1t;/p>
“……徐天乐遇害了……你说这会是谁干的呢？”梁思铭驾车在马路上不徐不疾地行驶着疑虑重重地说，&1t;/p>
黄曼莉黯然神伤地坐在副驾驶座上说：“徐天乐只是一个报纸编辑，平时与世无争，明摆着因为这次他当了我们的内线，才招了杀身之祸。”梁思铭一惊：“你怀疑是报馆的人？”黄曼莉推测说：“害他的人不是报馆的，也应该是钱乾文的人！”&1t;/p>
梁思铭默然半晌说：“你为什么没怀疑那些赌徒，不从谋财害命上想呢？他经常出入那种场所，极有可能遇上杀人越货之徒，就像几年前那个施德明一样……”黄曼莉皱眉说：“可他的钱并不是很多……”梁思铭思虑地说：“钱虽不多，但手头阔绰，尤其是这次……得到了一笔奖金，他要是露了财，很容易被人看成身上有钱……”&1t;/p>
“不，他虽有可能是被谋财害命，但我还是认定他的死肯定和钱乾文有关！”&1t;/p>
“这么说，徐天乐暴露身份了？”&1t;/p>
“对！我估计是那个电报出了问题，我曾和他提起过，但他不以为然，并没放在心上。”&1t;/p>
“那我们该怎么办？”&1t;/p>
“让警察局折腾去吧，这种时候我们自顾不暇，哪有心思管他的事呀？”&1t;/p>
“是，是，这时候……我们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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