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路上
“对不起，今天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独孤天涯道。
“没关系啊，知道你那么多秘密，以后你可要多带我出来玩，不然我就写一本《独孤天涯二三事》放百经阁供弟子翻阅。”孟夏威胁道。
独孤天涯笑了笑，道：“好啊。”
“这么晚了，我去找点吃的，你就在这儿等我。”
“一起呗，待在这儿很无聊的。”
来到山坡上，暮色已然降临，稀稀拉拉的星辰点缀着夜空。
“天涯，都这会儿了，还有什么吃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像什么野雉、野鸭到了晚上就两眼一抹黑，只能乖乖待在自己窝里，一捉一个准。还有小溪里面的鱼，容易被火光吸引，晚上才是真正捕猎的好时候。”
修道之人夜能视物，独孤天涯与孟夏可以沿着草丛搜索，一路轻手轻脚，避免惊动栖息的猎物。
“等等，晚餐有着落了。”独孤天涯小声道，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草丛。
孟夏顺着独孤天涯所指看去，也没现什么不同，正要询问，却被他噤声道：“嘘，别吵到猎物。”
说完，他缓缓蹲下，拾起一枚石子，屈指往那草丛一弹。
果然一只野雉受到石子击打，受惊跳起，出“咕咕”的声音，没跳多高便跌落在地，趴在地上扑腾着翅膀做死前挣扎。
“看，我说的没错吧。”独孤天涯提起野雉晃了晃道。
“好神奇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草木如果没有外力作用都是向着日光生长，再看看周围这几株野草，团作一圈全部都聚在一起了，这是它们做的窝棚正好供它栖息。”
“厉害！”孟夏竖起大拇指。
“这是猎人们的求生之道，咯，山下那村子里的人可都会。走，我带你去溪边再捉几条鱼，我想应该就够了。”
小溪边上，独孤天涯取来一根鱼叉，升起火把，立在水中。
溪流潺潺，下游有鱼群被火光吸引，摆尾而来，围着火把游动。
独孤天涯眼疾手快，掷出鱼叉，将一尾大鱼死死钉住。这样来来回回三次，捉了三条大鱼，映着火把，出银光。
独孤天涯将火把递给孟夏，道：“你拿着火把，我来清洗。”
十年的手艺在这一刻得到淋漓的挥，破腹去脏，片刻完成。
独孤天涯用草撮绳，串起野雉和鱼，说道：“走吧，回去了。”
孟夏还没缓过神来，震惊道：“天涯，是不是以后跟着你就不会饿死了？”
独孤天涯笑道：“说什么呢，回去了，你不饿吗？”
……
“那日七夕我说我在宗内的日子太枯燥无趣，现在看来我这二十年简直白活了！”孟夏感叹道。
“其实师父在某些方面对我还是很严格的，修行十年，前五年简直生不如死，后面师父说修行要靠自己悟，别人强逼是没用的，也就不太管我了。只不过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再改了，后面五年没有师父监督我也依然如前。”
“明日就回去了吗？”
“嗯，没找到师父，还是快些回去通知师叔的好。”
独孤天涯转动着树枝，让野雉全身都受到烘烤。
孟夏见独孤天涯将树枝转来转去甚是有趣，对他道：“我来试试。”
独孤天涯将树枝递给她，在孟夏接过前又很快收回，道：“不对啊，我记得宗内弟子都吃素，你这样大鱼大肉真的没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不也在吃吗？”孟夏不以为然。
“那不一样，我从小都不忌荤腥的。”
“反正也没人知道。”孟夏道，“大不了……”
“大不了什么？”
“你先把野雉给我，我也想试试。”孟夏道。
独孤天涯突然明了：“我知道了，你一定想说大不了说是我逼的，对不对？”
小心思被拆穿，孟夏脸颊红了一半，干脆直言道：“你就说给不给吧？”
“给给给！”独孤天涯将树枝递与她，自己挑起一条鱼，以外焰烘烤，不时看看孟夏提醒道，“你小心点，别烤糊了。”
“知道，知道。”
道德峰上，有仙鹤伫立在屋顶上，出鸣叫。
清风闻声出来查看，仙鹤张嘴吐出一张白条。清风伸手接住，打开一看平静的脸色浮现一丝凝重。
少许后，将布条捏作一团，苦笑道：“师兄啊师兄，你把这么重的担子留给我，师弟我可真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无垢。”
一弟子拾阶而上，行礼道：“弟子在。”
“前往各峰请你们的师叔过来。”
“弟子遵命。”
……
话说独孤天涯带着孟夏在青山上过了一晚，第二日孟夏起来见独孤天涯已在大树底下打坐炼气。
独孤天涯听到声音，乃睁开眼睛，道：“你醒了？”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啊。”
说着，将极阴之剑系在背上。
“不过再回宗之前要先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独孤天涯想了想，露出一抹暖心的微笑道：“去看个人，我答应他的，说来好几个月了，他不会怪我食言吧？”
两人御风半日，来到一座老君庙前，香火鼎盛，老远就能看到青烟缭绕。
自从张府被付之一炬，老君庙又恢复如昔，善男信女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独孤天涯径直而入，刚进门就碰到浇水的小尔。
“小尔。”独孤天涯唤道。
小尔闻声，往门口望去。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在最危难的时候出现的人。
“天涯哥！”小尔丢掉手中的水瓢，飞奔过来，扑到独孤天涯怀里道，“天涯哥，我还以为你忘记了，不来了。”
独孤天涯摸摸他的头，道：“对不起，天涯哥来晚了，对不起。”
“不晚，一点都不晚。走我带你去见爷爷，他看到你也一定很高兴。”
说完，拉着独孤天涯往八景宫走去。
“爷爷，爷爷，你看谁来了？”小尔拉着独孤天涯一路小跑，还在石桥就朝着八景宫里喊。
门口解卦的小尔爷爷听到小尔的声音，朝石桥一看，见小尔拉着一年轻人往他这边跑来。直到近处才认清，是独孤天涯。
于是，连忙对着等着解卦的人群道：“各位乡亲，请稍等一会儿。”
老人家从座位起来，颤颤巍巍的向前走着来迎独孤天涯。
“爷爷。”独孤天涯见小尔爷爷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到小尔爷爷跟前扶住他。
“天涯，一别数月了，你精神了，老朽却老了，不中用了。”小尔爷爷道。
“爷爷，快别这么说，您是老当益壮。”
“来来来，快些进屋。”小尔爷爷道。
“那个老人家，您还没有给我解卦呢？”人群中有人突然道。
“对对对。”小尔爷爷对天涯道，“天涯，看来叙旧还要等一会儿，老朽还要先给他们解卦。”
“爷爷，您先坐着。”独孤天涯扶着小尔爷爷坐下，然后对孟夏道，“师姐，你会解卦吗？”
“会一点皮毛，怎么呢？”
“帮帮忙。”
孟夏见他们许久未见，也乐得成全：“行吧，你们聊，我去解卦。”
“这位是？”小尔爷爷问道。
“她是我师姐，厉害着呢，您老人家放心，交给她没问题。咱们啊，就去内堂叙旧。”
这时人群中有人不满意了，吆喝道：“老人家，你叫个小丫头来糊弄我们，不太好吧？”
孟夏往案桌前一坐，道：“是哪位说糊弄的？”
“我！”一锦衣男子排开人群走出来，大腹便便，后边还跟一妖艳女子。
这锦衣男子道：“我说的。”
“把你抽的签文给我看看。”
那男子将签文递给孟夏，孟夏一看道：“这位大哥，你最近可是春风得意啊。”
“那是当然。”男子满脸傲色道。
“不过，请你告诉我家花不如野花香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那男子话还没说完便被身后女子揪着耳朵拖了出去。
只听那女子骂骂咧咧道：“好啊，我说你最近怎么老是早出晚归的，原来是外边有人了……”
这些等着解卦的人这才相信孟夏真的会解卦，纷纷上前请求她为自己解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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