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黄明在原地愣了好久，王国栋也没有在开口，只是静静地等在一旁。&1t;/p>

        “先回去再说吧。”好半天，黄明也只说了那么一句。&1t;/p>

        两人回到了事务所中，黄明坐回了他的椅子，双手托住下巴，继续陷入了沉思。&1t;/p>

        王国栋在一旁并没有坐下，又等了一会，现黄明还是没有动静，便开口了：“你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让人把他的小说以及那条新闻都给删掉了。”说完，又递给了黄明一个u盘。&1t;/p>

        黄明听完，接过了u盘，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是在担心那个，我是在想这两件事到底有什么关联。”&1t;/p>

        王国栋听闻，拉过椅子坐了下来，“那你有想到什么吗？”&1t;/p>

        黄明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打开了电脑，打开了关于命案的新闻以及那几篇网络小说看了起来。&1t;/p>

        黄明的阅读度很快，不多就便已经粗略地扫完了全部，才开口道：“所以凶手是通过先让自己感染了艾滋病，然后再去感染了那个女生，并告知了她事实，就让那个女生去杀人后自杀了？”黄明的语气显得十分鄙夷，对于小说的内容不敢苟同。&1t;/p>

        “你难道不觉得这小说的内容，和你之前有些相似吗？”&1t;/p>

        黄明抬头瞥了一眼王国栋，语气很是失望，“你觉得我和他相似？我不是很明白那种失败者报复社会的行为，与我有哪里是相似的。”&1t;/p>

        “我不是说你们的立场，而是你们行事手段。你们都没有采取最直接的手段，而是选择了将对方带入你们布置好的局面之中。”&1t;/p>

        黄明琢磨了一下，依然是否定了王国栋的说法，“我与他不同，不仅仅是立场出点的不同。我是择命师，我做出那些布局的目的是为了让深陷其中的人自己做出选择，而不是操控他们。在夏晴的案子里，我做的有失偏颇。但是在赵智赵勇案子中，我觉得我做的已经很好了。”&1t;/p>

        “你确实做的很不错。”王国栋对此表示肯定。&1t;/p>

        黄明丝毫不理会王国栋的称赞，“我所做的事，并不需要别人的肯定或是否定。我只需要自己知道，我是走在了我所信仰的道路上没有迷失，就足够了。”&1t;/p>

        “而那个作家不同，无论他是出于报复或是想要哗众取宠的目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目的。”&1t;/p>

        王国栋显得有些迷糊，似懂非懂。&1t;/p>

        黄明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别人，他一定不会再继续解释下去，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王国栋，他却是希望可以解释清楚。&1t;/p>

        “在夏晴的案子中，他们车祸死亡不是我所追求的目的，而是他们自己选择错误的结果。我是希望只是看着他们做出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会由他们决定。而第二起案子中，我做的其实不如第一起，那时候的我，是希望赵勇会继续犯下错误，导致他们兄弟被捕。而不是完全地将选择交由他来做。”&1t;/p>

        “我现在在思考的，是我在第一起案子中，我是有对夏晴做出暗示，无论是选择在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还是饮料的提醒，我都有为他们做出我认为正确的选择给了他们提示。而在第二起案子中，我布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赵勇继续犯下错误，然后被捕。”&1t;/p>

        黄明最后以一个问题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这两起案子之中，我是不是在扮演不一样的角色？”&1t;/p>

        王国栋仍是在云端徘徊，挠了挠脑袋，不确定道：“你的意思是，你在第一起案子里，其实是扮演一个中立的角色，而之后扮演的是一个带有偏见的角色？”&1t;/p>

        “可以这样理解。”&1t;/p>

        “但是，你不是坚持的是你的正义吗，让犯罪者伏法，不就是你该做的吗？”&1t;/p>

        “那夏晴他们虽然罪不至死，也应该受到惩罚，就又不对了。”&1t;/p>

        “那是你第一次的时候，计划中的失败，是你当时还没搞明白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1t;/p>

        “不不不。”黄明咬了咬嘴唇，仰头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不是当时，而是现在。”&1t;/p>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以往初识时的沉默，王国栋不明白黄明到底在思考什么。其实就连黄明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1t;/p>

        黄明用手扶住额头，也掩住了脸，声音有些消沉，“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再来通知我吧。”&1t;/p>

        王国栋看着黄明，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从来没有能够看透黄明，也意识到了就连黄明自己恐怕都没能完全认识自己。&1t;/p>

        王国栋离开了，又只剩下了黄明一个人。&1t;/p>

        其实在没有生那天的闯入之前，黄明并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但当他现了日记被拿走，回忆起之前生的两起案子，他才想到了他的不同表现。&1t;/p>

        初时他将这种不同归因于想要弥补犯下的过失，但他仔细思索了两起案子的过程，他才现原因并不是那么简单。他可能，还没有能真正地认识自己，又或是，自己还在不停地改变。&1t;/p>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黄明自己身陷其中，无法认清自己，但是却出现了一个机会。&1t;/p>

        黄明对于抢走自己日记，也极有可能是杀死了赵立伟的凶手，并非是毫无头绪。虽然自己认识对方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一定与对方存在着联系。&1t;/p>

        “他对我的监视，或者是关注，应该是从夏晴出车祸开始的吧。”黄明又陷入了一个人的自言自语。&1t;/p>

        “也就是王富仁咯，所以他才能接触到那个女生……” &1t;/p>

        “应该不是一个人吧，这些事起码要有两个人才能完成……”&1t;/p>

        “他们是什么关系……”&1t;/p>

        “他找上我做什么……”&1t;/p>

        黄明在自言自语中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望着萧条的大街，不知在想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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